雨点小了。
  他突然动了一下,头发飘逸着,都是风起的作用。
  “我走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声。
  然后毫无感情地看了我一眼就冲进了雨帘里。
  等我跑出洞口时,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心如刀割,他又走了,又是这个样子。不过,我也没有权利将他留下,他是有人身自由权的。
  雨丝飘在了我眼前,长发随之飘动。
  这时,我发现他的衣服还在我的身上。我猜测他本来今晚是要在山洞中过夜的,可是就因为我,又离开了。他的这件衣服是最好的证明。
  我回到了山洞里,我不想再一次废了他的好意,或许谈不上好意,因为他是讨厌我的。
  我拿起了湿透的衣服,它们还在滴水。我把长袖展开,打开纽扣,然后迅速的换上了。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感觉很沉重。
  不知怎地,我想到了那个逼迫我离开的女人,只要一想起那个神秘女人,我就毛骨悚然了起来。她像是一种病毒一样,让我想避而不见,担心她会侵袭我的身体。
  山洞外的雨声发出的声音很动听,尤其是在这寂寥之夜。
  方才出去时都没有仔细看过外面的景物,但现在有时间了,不过一定是一片凄凉,犹如此时内心的冰冷。
  我拖着沉沉的身子再次来到洞口,站在他在时的那个位置,眺望着远方。前面是一片空地,刚刚就是站在那里的淋雨的,而且……还被他……
  我不想再想下去了,我讨厌被人误以为是别人。真是讨厌至极。但讨厌又有何用?
  我紧贴着石壁,躲在里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牢牢地抓着湿透的衣服,心情很是低落。
  霎那间,火光照亮了石壁,我寻着似有似无的光点,发现江宇泽手里拿着手电筒和撑着一把雨伞,正气喘吁吁地跑到洞里。他的衣襟沾上了水渍,头也被雨淋湿了。他一见我,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雨伞从他的手中脱落了,直线下降,摔在地上。
  江宇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把我紧紧抱住了。他带着一丝责备,“你这小丫头真让人担心,如果有个意外我可怎么向你父亲交待,说我自私自利,你呢?”
  “我本来就不会为别人考虑。”
  “别再说这种话了!”他火冒三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我最讨厌你说这种话了,真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缄默不语,推开了他,一个人走到洞口,任雨丝轻抚着脸。
  江宇泽咽了一口口水,他走了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好了,别生气了,我认错还不行吗?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这里实在冷的可怕。”
  我欠了欠身子,捡起地上的雨伞,撑了起来,“不想被淋湿就进来。”
  他一笑,立刻钻了进来,并接过了雨伞,“你个子太矮,我可不想被雨伞打到头。”
  我们两个走在小道上,因为他撑着伞不是很方便,所以拿手电筒的事就由我做了。
  “我说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跑出来了,真让人担心。”
  “因为……”我又沉默了,那种理由说服的了谁?
  只因一时的恐惧而跑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他瞧了我一眼。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我是指除了那群同学和老师还有你叔叔那边的人以外,还有别人吗?”
  “据我所知,这里没有其他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里平时也是有人会来玩的,所以叔叔那边并不是赚不到钱的。”
  “哦。”我的预感告诉我,在这一个星期里,一定会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比方说杀人游戏。
  照他的话说,我们这里总共是十四个人,包括加上了老师的人数。不过排除了李叔叔那边的人,因为他们并不是我们这边的。我猜不到屠杀的第一个目标会是谁,每个人的机率都很大,当然现在的我不会袖手旁观,我知道自己管的是多了,但是为了解救,只能背叛一下自己了。可这也只不过是预言,一个并不确认的预言。
  “你是怎么找我的?”
  “寻着脚印呗,笨蛋。”他笑道。
  当我抬起头时,那三个楷体字——小木屋,再次映入眼帘。外面因为有雨棚建着,所以避免了一次毫无征兆的灾难。我们走进了大门,换好了鞋子向里走去。大厅里空无一人,唯独明晃晃的灯光在头顶悬着,如此诡谲,如此可怖。
  人呢?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这里仅我们二人,别无他人。第一页就遭袭了吗?速度未免快的一些出乎意料。可这也不足以证明事实已成定局。
  我望了望江宇泽,他脸色沉重,一股未曾有过的霸气在他的脸上刻画出来了,两道锋利的寒光注视着每个角落,不忽视一些细小而不容发现的小节。我并未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不该是打搅他的时刻。他碰了碰我的手背,我回过去一看,只见他在我的手心里写着一写字:我去楼上,你留在这里。
  我立即摇了摇头,他意味深长的粗叹了一口气。
  衣服上的污垢还残留在上,是多么的引人注目。它粘着我的肌肤,非常不舒服。我真的很想摆脱这烦人的东西,它会成为我的负担之一。
  江宇泽的眼神变得愈加不可动摇,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出一丝隐藏。善意的谎言,或是精心设下的布局?我难以揣摩他的心。
  他拉了拉我的手,指着门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懂他的意思,便眨了下眼睛。说行动就行动。江宇泽带着我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一口气冲到了门口。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大门紧闭,锁在眼前。就在这一刹那的时间,所有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周边一片黑暗,就连呼吸声也听的尤为清晰。
  我一动也没动,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一旦放手,谁也料不到接下来会怎样。
  忽然,我觉得身上一暖,我很清楚那是江宇泽,而且更清楚的是他并不是主动抱上来的,而是什么在促使着。没错,他现在应该是昏迷状态,他倒在了我的身上。
  那个人出现了,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那个女人。
  黑暗,无穷的不可知。
  我握着江宇泽的手,他是唯一能给我力量的人了。
  然而,灯偏偏在这时亮了起来,房子又恢复了光明。
  门外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我不禁感慨道,计划真完美,真是百无一失,连人什么时候返回都能判断。
  他们闯了进来,是的,所以不知何时被解去了。
  我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估计就是那时产生的。
  他们看到屋内是这幅景象时,不由地被惊讶所感染,都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因为江宇泽正躺在我的脚边,他闭着眼睛,一副安逸的模样。当然光是这么一个画面也不必惊讶正这样,只要把镜头切换一下便可看到,在不到一米处的地方,历史老师正横卧在血滩之上,血不断从她的身体里溢出,流到木板的缝隙间,腥味一阵恶心,不得不让人想捂住嘴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