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把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用存到了银行的一张卡上,我便变得无重一身轻的感觉。等我往回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路盲。因为我走错了方向。我走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类似学校标志性的地方,一个人背着个爬山书包在Z市的街道上穿梭,应该说是在山路上穿梭。有一点不是很明白的,为什么Z市有这么多山没有被开辟,很多建筑物都是建在山上的。也许Z市的环境,就是山多,走得我都不适应,总觉得这个地方很大。走得久了,我的腿就告诉它真的很累了,想休息,问题是,我还没找到学校在哪里!
突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阿姨在我旁边停了下来,问:“同学你好,请问农贸市场在哪?”
我压根就没听清楚她说的哪家市场,但是要知道我今天才是第一天来到Z市啊。“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才来。”我笑了笑。
阿姨告别了我,骑自行车走了。我有点郁闷自己为什么不问她Z大学是怎么走的,算了,我还是往回走吧。
经过一轮痛苦的挣扎,我终于回到了宿舍,发现有些东西的摆放位置变了,我明白了,我的舍友来了。我正准备好打招呼的心理,但是我找了整个屋子却没发现有别的人。“奇怪。”我暗自叫道。我还是不顾这么多,拿起盘子到阳台装水,是时候把我的地盘擦干净了。
我爬上床,用湿软的白毛巾在上面一擦,再翻过来看,噢,原来这个白毛巾的另一面是黑色的。我再拿白毛静的另一面擦,才知道这个毛巾其实是染了白色。当我进入工作状态之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Hi,你好。”那个人抬头看着我。
“Hi,man。我叫詹小康,你以后叫我小詹或者小康就可以了。”我停下手头上的工作,客气地看着他。
“小詹,哦,好像很少人姓詹的。我叫曹四仁,叫我阿仁好了”,曹四仁说完便走到自己的床位开始打扫,“嘿,小詹,你是哪里人?”
“G省土生土长。”
“G省这么大,哪里的?”他好像要问个究竟。
“S市,你呢?”
“Z省N市,听过吧?”
“那边好冷啊。”我随口应了句,当然,我知道Z省N市是什么地方,虽然我是个路盲,但不至于中国地理就学不好了。
“还好,我觉得这边还真热,为什么Z市这样的地方这么热。”曹四仁说着,便把身上的短T—shirt脱了下来,只挂了一个小背心。
“Z市人多吧,又不靠海边,四处都是城市。很多人都喜欢来G省捞钱了。”
“是啊,在G省捞钱不容易啊。”曹四仁说完便不再作声,他也爬上床擦自己的床铺。
我仔细地打量曹四仁的外表:身高一米八,小平头一个,十分瘦的小伙子。他的工作很迅速,三两下子就把床铺擦干净了。其实也没有擦干净不干净的,只是很随便地拍了几下。我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继续擦床铺。时间在我们忙碌地清洗宿舍中流过,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去了哪里。一把钥匙插在门锁的那个眼,门开了。进来了三个人。
一个中年人人先走进来,挑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他踌躇地走了进来。“嗯,你们好。”
曹四仁这是把他的地盘弄干净了,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进来的中年人有礼貌地说:“您好,叔叔阿姨。”
随着曹四仁的声音,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一个穿着相当时尚的年轻人进来了。我立即从床铺上爬下来,仔细的打量他们。
“你好,我是陆仁哲。”年轻人边说话边打量宿舍,“怎么这个房间这么小啊,我一个人住都不够?”
“对面的房子比我们的还小呢,你就将就一下吧,就四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同学你叫陆仁哲,我也叫阿仁,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曹四仁说着便把手搭在陆仁哲的肩上。
“嘿,man!斯文点。”陆仁哲不禁对他吆喝。
“你们都介绍完了吧,该轮到我了”,我立马拉了曹四仁一把,“我是詹小康,叫我小詹就可以了。”
“哦,小詹,听你的口音你也是G省人。”陆仁哲得意地笑了。
我点点头:“确实,我知道你跟我一样。”
“唉,你别搞错了,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是C市人,我们讲普通话哪里有别的地方讲得难听。”
“阿哲,你的棉被要我帮你去买不?”那个中年妇女说。
“你去买就买呗,你烦不烦啊?”陆仁哲没多说二句,一屁股就坐在刚刚被中年男人擦好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我们都不再说什么。我现在对陆仁哲有点印象了,但是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报纸上写的东西还真的会发生在我的身边,今日我一看陆仁哲,我真的明白什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的父母在照顾自己的一切日常生活,从来都不需要思考我们自己以后要什么,甚至是下一步是什么,这到底还是依赖的问题。
过了许久,陆仁哲的父母帮他打扫完,便黯然离开了,只剩下我和他们两个。
“同学,你在家里也是这么对待父母的吗?”曹四仁终于开口了。
“切,关你屁事。本少爷觉得这个房子太小了,我决定到外面租房子。你来吗?”陆仁哲冷冷地说。
“外面租房子这么贵,我付不起。除非你租给我住。”
“切,要是你真的很想住的话,你求我呢,我还会考虑一下。”
“你什么意思?”曹四仁揪起陆仁哲的衣领。
我见状立即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上前一步将曹四仁拦住:“以后就是大学四年的舍友了,别这么冲动,有事慢慢讲。”
“嗯,小詹说得对,本少爷今天高兴,放你一马。”陆仁哲好像得寸进尺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穷还是说我太孝顺?要是你有意见,你有本事就跟我单挑!”曹四仁不甘示弱,做了个把袖子卷起的动作。
“你以为我怕你吗?我不怕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带。”陆仁哲站了起来。
“我是省的散打冠军!你再这么鸟,你就不信我打不过你。今天我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是迟那时快,他们正要动手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穿正装的男子,看上去十分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