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大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凌厉。
“倾公子,你什么意思?”就连裴大的语气也变得寒冷。
公子倾拜了拜手,示意裴大不要激动。
“我这么说,自然是有我的依据。”公子倾心平气和道。
裴大握着拳头,看着公子倾半天,终于放弃了。
“说说吧。”裴大道。
“裴大,我问你,裴超,会武技吗?”
裴大看了一眼公子倾,道:“老爷曾经在捍北军服役,所以武技是多少都会有的,据说还是蓝袍。”
公子倾点点头:“那这就是疑点之一了。”
“你们打猎的那天,场地以及人员的安排怎么样。”公子倾问道。
“场地和人员的安排自然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只不过你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裴大疑惑。
公子倾笑了笑:“你先别管什么意思,既然场地和人员都是你们精心挑选的,那有没有外人也知道场地的所在。”
裴大摇摇头:“不,场地是老爷亲自定下的,我们所有人也都是在打猎的那一天才知道了场地的所在。”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裴大突然反应了过来。
“就是有些不对,你想想,场地是你们老爷亲自定下的,而且事先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过,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刺客,是随行在你们当中。”公子倾轻轻道。
“……”裴大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缓缓地摇头,口中尚在喃喃自语:“不可能啊,我们挑选的都是对老爷完全忠心的仆人啊,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那好,换个说法,刺客并不是你们之间的一个人,只是你们之间出了一个叛徒,将你们老爷给骗到了那个埋伏了的地方,然后对你们老爷进行了刺杀。”公子倾道。
闻言裴大直摇头:“这更不可能了,我么打猎的地方是当天才公布的,刺客不可能提前就知道的。”
“是谁规定了,行刺,就一定要在现场?”公子倾问道。
裴大:“……”
“况且你先前也说了,你们老爷,曾经接到了一封密信,然后就独自一个人去了一个隐蔽的场所,之后就出事了。”
“这能说明什么?老爷是被人骗了过去?”裴大问。
公子倾点头:“当然,很明显的,你家老爷,是被人给骗到了埋伏的现场。”
“可是,老爷周围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裴大道。
公子倾耸耸肩膀:“你应该知道,杀人,并不是非要打斗才行。”
“比如,下毒。”公子倾轻轻道。
裴大摇摇头:“这就更不可能了,老爷的身体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中毒的现象。”
“那你们检查过五脏六腑吗?”公子倾追问。
裴大楞了一下,随即摇头:“这个没有。”?
公子倾暗骂一声:“糊涂,这样一来,你们怎么查的清楚。”
“那?我们怎么办?”裴大问。
“很简单,验尸。”公子倾道。
闻言裴大愣了:“什么,验尸?开玩笑呢你。”
公子倾摇头:“我没有开玩笑,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搞清楚。”
说着,公子倾就站了起来,往裴家走了进去。
裴大急忙跟在后面。
敲过了三更,寂静的夜晚有些恐怖,灵堂的人已经走光了。
公子倾大步来到灵堂,惨白色布置的灵堂让人心里一阵发怵。
在心中默念了一阵金刚经,公子倾壮起胆子,上前查看。
裴大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担忧道:“倾公子,这样不好吧?”
公子倾摆摆手道:“没办法,我们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你家老爷真正的死因。”
裴大一愣:“就算是找到我家老爷的死因,哪有如何?能说明什么呢?”
闻言公子倾一愣,随即摇头道:“我一直在怀疑一个人,只有找到了真正死因,我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说着,公子倾从怀中掏出几根银针,心中冲着裴超的尸体默默念了两声有怪莫怪,然后一把扯开裴超的衣服,以银针探腹。
然后拔了出来,只见银针亮闪闪的,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公子倾咦了一声:“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
裴大皱眉,问道:“怎么样了倾公子。”
公子倾摇头,又拿出一跟银针,往脖子上插了一针,银针入喉,公子倾手上却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是银针插错了地方,公子倾探身看了看,重新拔出,又一针插入。
将银针对着烛光,仔细的看了个遍。
一旁的裴大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中毒的痕迹。”
公子倾心中暗想:“没道理啊,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呢。”碍于裴大问得急,公子倾眼珠子转了转,只好糊弄道:“有毒,你家老爷中了无色无味的天下第一奇毒,含笑半步癫。”
“……”裴大皱眉,嘴中轻轻念叨:“含笑半步癫,不对啊,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没有听说过什么憨笑半步颠的名字啊。”
公子倾打了个哈哈:“那是你退出江湖的时间太长了,毒药已经更新了而已。”
“哦。”裴大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想了想,公子倾道:“这样,我回去在研究研究。”
裴大却一把扯住公子倾:“你还没说到底谁是凶手呢。”
公子倾闻言一呆,自己随随便便编的一句话,就是为了骗裴大和自己一起来检查裴超的尸体,所以对于知道谁是凶手,公子倾也只是瞎掰的罢了,现在被裴大拉着,公子倾顿时慌了。
“谁。”
公子倾和裴大同时一愣,急忙将尸体的衣服给穿好。
一人迈步走进灵堂:“咦,怎么是你们两个。”
看见来人,公子倾长出一口气:“原来是你啊仲方。”
裴放皱着眉:“伯权,你三更半夜的怎么来我家了。”
听见裴放发问,裴大上前道:“哦,是这样的,倾公子他说。”
“是这样的仲方。”见裴大要露馅,公子倾急忙将裴放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是这样的仲方,在我家乡,我们那的风俗就是朋友家的长辈如果去世的话,作为朋友,回来的那天要拜两次的,第一次就是你回来的那一刻,第二次,就是当天夜晚凌晨时分,这样的话,体现出对朋友的尊重。”
望着瞎掰一气的公子倾,裴放摸了摸脑袋,疑惑道:“是吗?”
公子倾连忙点点头:“当然。”
“这风俗可真奇怪。”裴放嘟囔道。
公子倾不由得暗暗咧嘴。
“人我也拜过了,所以,仲方,我要走了。”公子倾道。
裴放一愣:“这么急?”
公子倾点头:“当然,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
裴放闻言急忙摆手:“得得得,我知道了,你快点走吧。”
“好勒。”公子倾将银针收在身上,转身就走。
“裴大,你去送一下伯权。”
“是的,二爷。”
两人向着外面走去,裴大抱怨道:“你刚才怎么不让我把真相说出来呢。”
公子倾撇嘴:“你觉得现在能让裴放知道事情的真想吗?”
裴大想了想:“为什么不?”
公子倾摇头,心中暗暗想着如果裴放知道了事情是自己瞎掰的话,很可能会操着菜刀狂砍自己吧。
“总之呢,这件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有利于我们调差。”
裴大捏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不懂,不过我听你的。”
“嗯。”
“那我先走了。”公子倾道。
……
回去的一路上,公子倾都在思考着为什么银针探不出裴超身上的毒素,他明明看到了裴超脖子上的淤黑了,而且在用银针探腹的时候,自己还趁机看了一下裴超的身躯,上面并没有什么创伤,这么一来,也就排除了裴超是被人刺杀的原因。
可,让人奇怪的是,为什么,裴超身上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呢?
回到了刺史府,悄悄地来到自己的房间,点上灯,公子倾小心翼翼的拿起银针,对着烛光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二天鸡鸣了四五遍,公子倾才从美梦中惊醒。
抽了自己一巴掌,公子倾暗骂自己不靠谱。
将银针收起,梳洗打扮了一番,公子倾来到了刺史府的厨房,找了点吃的。
一边吃着,一边思考着事情。
“公子,你怎么在这呢?”师维一脸焦急的找到了正在吃桂花糕的公子倾。
公子倾卖力的将桂花糕咽进肚中,问道:“怎么了?”
“李沐找你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公子倾点点头,顺手将盘子中的桂花糕扔到口中:“我这就去。”
来到书房,李沐正在为一个小女孩喝粥。
公子倾一看,不由得咧了咧嘴,上前逗了逗那女孩,公子倾道:“伯恭,这哪来的小姑娘?你闺女?”
那小女孩明显是怕生,被公子倾这么一逗,一张小脸瞬间梨花带雨,竟然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公子倾:“……”
李沐笑了笑,将那小女孩轻轻的抱在怀中,一脸的慈爱,哄到:“怜儿乖,这位帅气的叔叔是跟你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