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韶真的这么说。”皇帝背对着何应,问道。
“回陛下,确实如此。”何应恭敬道。皇帝转过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直毛笔把玩着。他思考了一会儿,问:“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偏激了,说实话。”
何应想了一会儿,认真道:“陛下,老实说,确实有点偏激了,冯签的儿子刚刚进阶为金袍,宫廷第一高手黄衮二打一的情况下还被冯范打的几乎丧命,帝国内能敌得过冯范的也只有慕容博平了,只是,慕容博平不会帮我们的。”
皇帝笑了,“那又怎样,汤杞有着两个金袍的相助,他还是败了,更何况,现在只冯范一个金袍了,我怕什么。”
“好了,你下去吧。凡事我自有定论。”皇帝挥了挥手,何应见了,只能把话咽到了肚子里,行礼告退,带上了房门。
“窦先生。”皇帝轻轻的唤道。空气中无声无息的起了的涟漪,一个素袍老者凭空出现。“陛下。”那老者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现在,能告诉我,祖皇帝陛下留下的后手到底是什么了吧。”皇帝闭着眼道。
“当然。”老者弯了弯腰。“当年祖皇帝陛下驾崩之前,将自身强大的实力一分为七,然后将这七份力量交予了七个人,守护着这个帝国,然后,陛下赋予了我永生,剩下的六人,都是一代一代的相传,祖皇帝陛下曾经有过严令,我们的存在只能皇帝一人知道,现在,陛下,是时候让您掌控这支力量了。”
唰唰唰的一阵声响,空气一阵扭曲,大殿上凭空出现了六个人,他们仿佛是从异次元空间中走了出来,突然间出现。
“谢登叩见陛下。”一个黑袍青年对着皇帝行了个礼,这人的打扮和那个素袍老者一样,除了衣服颜色。
皇帝没有说话,“祝冉叩见陛下。”一个身穿红色衣服,身材火爆,相貌妖娆的女子对着皇帝行礼道。皇帝看着祝冉,似乎有些惊奇。
“臣白英叩见陛下。”一个一袭白衣的俊美男子弯腰轻轻道。“臣青莲叩见陛下。”穿着青色衣服青年的对着皇帝行礼。“臣海莫参加陛下。”说话的人穿着紫色的衣服,捏着嗓子,不阴不阳道。“大山拜见陛下。”一个身高足足有九尺的健硕汉子对着皇帝恭敬的行了个礼。
“这就是祖皇帝陛下给我留下的后手吗?”皇帝扭过头,看着那个老者。“没错。”那老者淡淡道。“臣窦文拜见陛下。”那老者突然掀袍跪在地上道。
“起来吧。”皇帝看着窦文道。
帝都,丞相府后花园中。
冯签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他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轻轻道:“仲德,你走吧。”冯范跪在地上,坚毅道:“父亲,要走的话,大家一起走。”
“傻孩子,你以为,我能走的了吗?我这次押错了庄,总要有输的觉悟吧。”冯签看着冯范,怜悯道。“爹爹抱。”一个天真的童音响起,冯签闻言,本来皱在一起的眉头忽然展开了。他拿掉了身上的毯子,抱起了声音的主人,那是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天真的看着冯签,可怜兮兮道:“爹爹,让哥哥起来吧,别让他跪了,地上凉。”
冯范闻言急忙道:“小妹乖,哥哥不怕。”
冯签看着冯范兄妹两人,发了好一会儿呆。“仲德啊,爹着一辈子也够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你们兄妹两个让我放心不下。”冯签盯着冯范,轻轻的吐出了一段话。
“所以,你把怜儿带走吧,她还小,不应该承受这一切。”冯签忽然落下了泪。
看着冯签落泪,冯范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血花四溅。冯范抬起头来,悲声道:“儿知道了。”说完,站起来上前抱着冯怜,对着冯签深深的鞠了几下躬,然后离去。
“老爷,怜儿她”一个贵妇人从院外来到冯签的身边轻轻道。
“夫人,放心吧,现在这情形,呆在范儿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冯签捡起了地上的毛毯,盖在身上道。贵妇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带着笑。柔情无限的唤道:“老爷。”
冯签抬了抬头,看着自己妻子的目光,伸手紧紧拽住了妻子的手,然后安逸的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一个享受的神情。
哗哗哗一阵甲胄相撞的声音响起,项折领着部队冲进了丞相府中。
“除了冯签外,丞相府一个不留。”项折边走边道。他的士兵拔出了刀,开始了杀戮。惨叫声飘荡在丞相府中,鲜血四处飞散,丞相府完全变成了人间炼狱一般。
血流到了冯签的脚下。“丞相,陛下有请。”冯签微微睁开了眼,眯着眼睛看着项折道:“有劳将军来请我这把老骨头咯。”说完,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的妻子急忙扶着。
“那就走吧。”冯签沧桑道。
“老爷”
冯签摆了摆手,打断了妻子的话。项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冯签吸了口气,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冯签一阵恍惚,努力的挺直了身子,目不斜视的,大踏步的向外走去。项折笑了笑,带着部队跟了上去。
“陛下,冯签已经带到。”项折对着皇帝施了一个礼道。
“恩,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帝把手中的书翻到了新的一页,抬头道。
“诺。”项折关上了门,退了下去。
“坐。”皇帝摊了摊手,对着冯签道。
“谢陛下。”冯签淡淡道,而后坐了下来。
皇帝把书放到了桌子上,揉了揉眼睛,道:“我的丞相,你好啊。”
“回陛下,我很不好。”冯签丝毫没有给皇帝面子。“哦,为什么。”皇帝看着冯签。
“帝国落到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手里,我,怎么会好。”冯签冷冷道。
皇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冯签:“说下去。”
“你为了自己的皇位整整一年不登基,这一年,帝国损失了多少,而这一年间,又有多少军阀发展起来,威胁着帝国。这一切,我的陛下,都是拜你所赐。”冯签恨恨道。
“可是我除了这样做,还有别的选择吗?”皇帝丝毫没有在意冯签的态度,反问道。
“燕王雄才武略,堪当大任,你可以退位让贤。”冯签想了好大一会儿,涨红了脸,才憋出了一句话。“哈哈哈冯签,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换做是你,你会主动吧皇位给让出去吗?”皇帝大声道。“帝国之乱,我会自己来收拾,你看好了。”
冯签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既然这样,那老臣就在下面看着您吧。”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李韶比公如何。”
冯签来到了门边,闻言停下了脚步,道:“李韶才华,胜我十倍。”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次日午门外。校场跪着几个人,他们分别是汤杞,冯签,古征以及战败的诸王。皇帝亲自监斩。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官大声道。
皇帝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来到了汤杞的身边,微笑道:“弟弟,好走。”汤杞抬起头看着皇帝,他忽然笑了:“汤杨,你以为赢了我就能稳坐江山了吗?这个帝国,可不是那么好掌握的。”皇帝笑的很灿烂,道:“能不能坐稳,那是我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你输了,亲爱的弟弟。行刑。”
刽子手手中的大刀快速落下,血液将头颅冲的高高飞起,汤杞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两三圈才停下,面容上还带着笑。
次日早朝上。
“兹令,前将军刘瑁平乱有功,拜车骑将军,并州牧,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小黄门大声宣读着皇帝的旨意。
“谢主隆恩。”刘瑁从班内闪出拜道。
“兹令,少府李韶,迁尚书令,行丞相事。”
“谢主隆恩。”李韶从班内慢慢的走出淡淡道,仿佛是猜到了一般。
“兹令”
帝国383年,春,镇西将军凉州刺史高成入狱。十日后被斩,高氏满门除了高成幼子高宠外尽被屠戮。
兴汉将军府中。
“李兄,谢谢你多日来的收留,我要走了。”冯范对着李沐道。
“走,你去哪?”李沐斜斜的卧在床上,瞅也不瞅道。
“我要去找我师父了。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办。”冯范道。
“决定了?”李沐懒懒散散的说道。
“嗯,决定了。”冯范斩钉截铁道。
“那好吧,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妹妹怎么办。”李沐看着冯范,问道。
“怜儿,就交给李兄了照顾了。”冯范答道。
李沐闻言,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到了床下。李沐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没听错吧,你让我来照顾那个小丫头,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最讨厌小孩子,见鬼。”
冯范看着李沐,轻轻地张开了口,无奈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把我妹妹带走吧。”
李沐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得了吧,大老粗一个,自己都不会照顾,除了武功,你就是一个废人,算了算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谢谢李兄了。”冯范抱拳道。
“得了得了,别跟我来那些虚的。”李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
“这么急?”
“嗯。”
“那你以后要小心了,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就来我这。”李沐望着冯范深情道
夜晚,景和宫中。一队队的侍卫正在四周巡视着,蟋蟀的叫声一片连着一片。
帝国第十七任皇帝,现任皇帝陛下正在书房里看书,火焰晃动,忽地灭了。空气中,无声无息的探出了一柄剑,直直的抹向了皇帝的脖子。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皇帝被声音给惊动了,皇帝抬起头,只看见一个人仿佛是从黑夜里突然出现一般。只见那黑衣人人眯着眼睛,朗声道:“阁下何人,为何不现身。”冯范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四方。
突然,在冯范的脑后出现了一个人,一袭白仿佛是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一般,剑就像是寒风,狠狠的吹向了冯范的脑后。
冯范瞬间就将斗气给释放了出来,银白色的斗气漫天飞舞,将整个书房都给照的白闪闪的。皇帝的身边突然出现了半截铁塔。大山站在皇帝的面前,身上的斗气喷涌而出,黄色的斗气将皇帝给紧紧的护在了身后。
冯范瞬间转身,手中剑狠狠的向后劈去,带着银白色的火焰,一支剑横在了面前,白英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哦,风之斗气,好巧啊。我们是一样的,只不过你太慢了。难道这就是剑圣一门的实力吗?”说着,白英将斗气彻底的释放了出来,银白色斗气漫天。隔开了冯范的剑,唰唰唰的刺出了九剑,只见大殿上瞬间飘起了几朵血花。普一交手,冯范就落了下风。
几乎是一面倒的虐杀,冯范没有一点还手的实力。片刻后,冯范身上鲜血淋漓,就像是从血缸中捞出来的一样。冯范几乎是绝望了,对手的每一剑,他都接不住。而对手的每一剑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伤口,自己根本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冯范深深吸了口气,暴喝一声,将全身的斗气提升到极点。照亮了整个房间,就像是闪电一样,冯范向着皇帝射了出去。
白英惊呼一声,急忙跟上,却不料冯范突然转身狠狠地劈了下去,白英横剑格挡,冷冷道:“哼哼,这就是你的手段吗,看来剑圣一门不过如此。”冯范咬了咬牙,催动浑身斗气,斗气四放,银光大盛,瞬间就对白英的眼睛造成了短暂的失明。白英急忙后退,将剑横在胸前,护住了全身。
银光过后,书房内一片平静,只剩下打斗时的一片狼藉。白英四下里看了看,只是靠外的一扇窗户破破拉拉的垂在窗边。
确定了没有了危险之后,白英和大山收起了斗气。
皇帝伸了个懒腰,懒散道:“剑圣一门太过大胆了啊。看来,是非逼着我那他们动刀了。也罢,就随了他们的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