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放打了个哈欠,自从那日被刺杀之后,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危险发生。这让本来提心吊胆的裴放安心不少。
张兰笑眯眯的看着窗外,就连裴放都不清楚,张兰为什么会笑一路,从河东笑到洛阳,马上就要到帝都了,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马上可以完成了,想到这,裴放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仲方。”张兰轻轻唤道。
“嗯。”裴放回过头,看着笑面如花的张兰。
“这一路,你看到了什么?”
闻言裴放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裴放才缓缓道:“百姓安居乐业,官员清正廉明,一番大好世界。”
张兰笑了笑,若有所思道:“是啊,谁能知道被整个帝国上下都不看好的主宰会做到这一步呢。”
不理会裴放惊讶的目光,张兰又自顾自道:“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说完,张兰又看向窗外,喃喃道:“父亲啊父亲,原来,我还是太嫩了。”
裴放想了想,开口问道:“兰兰姐,那你在这一路上看到了什么?”
“我?”
……
公子倾一勒缰绳,将马速放慢了下来,看着一片繁荣,公子倾心中不由得豪情万丈。他哈哈大笑,回头看着粗莽的陈霸。
问道:“陈霸,这一路上,你都看到了什么。”
陈霸闻言撇了撇嘴,瓮声瓮气道:“百姓,房屋,土地,粮食,等等。”
公子倾闻言大笑,手中皮鞭在空中一甩,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听见公子倾大笑,陈霸不满的嘟囔道:“你笑什么?”
公子倾没有搭腔,自顾自道:“看来,让李沐讨厌的老板并不是那么的不堪啊。”说罢,打马飞奔。
陈霸登时急了,他在后面大声的叫嚷着。大声的问道:“大人,那你又看到了什么。”
闻言,公子倾停下了飞奔的马匹。
他呆呆的看着远处,良久,从嘴中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
张兰伸了个懒腰,从车内钻了出来。背对着裴放,轻轻道。
“大好河山。”
……
说完,公子倾又是一阵大笑,留下了一脸呆滞的陈霸,向前飞奔而去。
张兰没有理会已经呆在车内的裴放,将车喊停,跳下了马车,来到一簇花丛前,伸手从花丛中摘了一朵野花,放在琼鼻下嗅了嗅,过了一会儿,轻轻道:“恨不得男身。”
言讫,张兰摇了摇头,转身来到车前。
变故突生,嗖的一声,一支泛着幽幽的短箭望着张兰的后心飞来。
张兰没有躲避,依旧慢悠悠的向车上走去。
张纯一双浑浊的老眼一睁,手中马鞭一挥,将短箭卷碎。
仿佛那支短箭是信号一般,周围的林子中机括发动声不绝于耳,一支支的短箭不断地从林中飞出。
张纯一声长啸,挥动手中马鞭,将马车周身牢牢护定。长长的马鞭囊括了整个车身,如雨一般的箭竟不能穿过马鞭的防御。
此时,裴大打马上前,张纯见状大声喝道:“裴大,你带人赶快往林中去。敌人有弓弩。”
裴大闻言,也不矫情,举起双枪,一声大喝,领着随从的张府私军便一头扎向了林中。
一声声的惨嚎声响起,裴大所带领的私军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张纯脸色不变,他依然谨慎地盯着四周。剩下的张府私军赶紧将马车团团围住,将手中盾牌高高的举起,紧张的看着周围林中。
车内张冉扑在了张兰的怀中,浑身瑟瑟发抖,张兰面色沉了下来,拍着张冉的肩膀,不断的安慰着自己的妹妹。
车外,林中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不断的折磨着剩下人的精神。张纯皱了皱眉,放声叫道:“哪位英雄拦路,报个名头,好让我张纯拜见一下。”
话刚落下,林中传来了桀桀的笑声。一个身穿白色袍子的人从林中走出。来到了张纯的面前。
张纯眉头皱在了一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白袍人。一张狰狞的魔鬼面具,白色袍子上画了一个圈,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武”字。
武曲身子一躬,行了一礼。口中道:“见过会长大人。”
张纯没有接话,他绷直了身子,从白袍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武曲轻轻一笑,转身从灌木丛上折下一根枝条,而后握着枝条,冲着张纯,做了一个起手的动作:“会长大人,请。”
张纯牙齿打着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喷出一口鲜血,本来潮红的脸庞瞬间恢复了常态。而心中的恐惧也被他压制了下来。
武曲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张纯,张纯一声大喝,手中鞭一抖,长鞭顿时化作一条银蛇朝着白袍人铺天盖地而去。
武曲一声叹息,手中枝条斜斜的一划,只见空气中荡起了一条波纹,漫天而来的攻势随着这轻轻的一划消散无形。
张纯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武曲满是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枝条轻轻递出,张纯不敢大意,手腕转动,长鞭在他的手中来回盘旋,带起了一阵阵的罡风,似乎是要将白袍人的枝条给绞碎。
武曲轻蔑的一笑,手腕一抖,将张纯缠过来的长鞭给震的寸断开来。
张纯急忙将长鞭丢开,即便如此,碎裂的余波还是沿着张纯的手掌爬向了他的手臂。
张纯左手化掌,狠狠的拍向了自己的右臂,一声惨叫声从张纯的口中发出,张纯的右臂变成了血淋淋的样子。即便如此,也没能将武曲的劲力给化去。余下的劲力冲进了他的内脏。张纯紧咬牙关,鲜血从他的齿缝中流出。
武曲还是有些不满,他开口了,带着些许的嘲笑:“会长大人,看来,你还没用出你的真正实力呀。”
说着,武曲甩了甩握着枝条的手臂,又上前一步。
张纯深吸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了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握在手中。冷冷的看着走过来的武曲,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恨。
“小子,不管你是谁,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彻底惹怒我了。”
说完,张纯一个大鹏展翅,扑向了武曲,同时手中短刀划出。
武曲一声轻笑,枝条轻轻摆动,无声无息的化去张纯的攻势,张纯落地之后,双足发力,一个加速来到了武曲的身边,短刀一阵抢攻,看似将武曲压制的节节后退,实际却不然。
武曲手中枝条轻轻扫动,将张纯的攻势一一的引开,防守的同时,还能顺带还击。
交手不过片刻,张纯的身上便已经留下了好几处伤痕,远远望去,张纯整个人就像是从血缸中捞出来的一样。偏偏张纯身上血流不止,可在武曲有意而为之的情况下,他的要害处并没有一处创伤。
张纯喘着粗气,他的额头被武曲的一击给划开了一个口子,此时鲜血正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滴落,他的眼前是一片血红。
裴大喘着粗气,身上冒着丝丝红色气焰,立在了张纯的面前。
武曲人皱了皱眉。
裴大上前一步,手中短枪指着武曲,口中道:“何方宵小,敢来冒犯河东张家。”老实说,裴大这么说还是有些私心的,他指望借助张家的名头将武曲吓走。
不过很可惜,武曲却不为所动。
武曲一甩枝条,冷冷的看着裴大,脚下不停,慢慢的走了上去。
裴大脚下一个哆嗦,他并不认为将张纯打的这么惨的人自己会是对手。哪怕自己使用了秘术也不行。
武曲一声冷笑,看着微微有些颤抖的裴大道:“哼,投机取巧,不属于你自己的力量,你能使用多久?”
张纯拽着裴大,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俩人并肩站在一起,充满谨慎的看着对面的武曲。
正在这时,从林中窜出两人来到武曲的身边。一见那两人,张纯顿时眼睛瞪得血红。其中一人握着两柄匕首,另外一人手持一铁剑,而另一只手腕处,却齐齐切断。
铁剑上前一步,嬉笑道:“会长大人,别来无恙。”
张纯哆嗦着看着铁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长大人,是不是后悔将我们两个放走了。”铁剑的脸上写满了嚣张。
“我对付那个白袍人,铁剑和毒蛇交给你。”看着一旁气的抖成筛糠的张纯,裴大低声说道。
言讫,不等张纯应声,裴大手持双枪而上。
武曲见状一声冷哼:“不知所谓。”
两人扑面而上,有如针尖对麦芒,枪来枝往,混战中,武曲手腕轻抖,枝条直接抽向了裴大的脖颈。裴大眼神一变,倒转短枪,拦在一侧,一声巨大的有如雷鸣的声音响起,裴大的身子向一旁歪了四五步。
裴大一声咆哮,催动秘术。在秘术的作用下,裴大身上的气焰愈发的浓厚。他一声长啸,将身一纵,又扑杀而来。
武曲似乎有些兴奋,挥动手中枝条,钻胸便劈,裴大深吸一口气,持枪向旁一拨,谁料挑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那枝条劈在胸口。
裴大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马车上。
“轰”的一声,马车四分五裂,将马车内的三人给展露了出来。
白袍人见状又摇了摇头:“哎,我忘了,你根本不是金袍。”
……
公子倾叼着一根小草,晃马悠闲的在林间小路上行驶。
忽然,一群飞鸟在前方的林中飞起。
公子倾勒住了马,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鸟飞起的林子。
陈霸从后面赶上,问道:“大人,怎么停了。”
公子倾没有说话,他寒着脸,心中不断的思索。
片刻后,他低声对陈霸道:“前方恐怕有埋伏。”
陈霸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公子倾的肩膀道:“真是的大人,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公子倾瞪着陈霸。
陈霸一挥手,大大咧咧道:“大人,怕什么,就算有埋伏,也只是些不长眼的流寇罢了,大人别忘了,洛阳是帝国腹地,能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吗?”
公子倾本想说上两句,但转念一想,觉得陈霸所言不假。便道:“就算是流寇,我们也得注意,万一在阴沟中翻了船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陈霸点了点头,将狼牙棒扛在肩上道:“好勒,大人,您就瞧好吧。”言讫,就要往前冲。
公子倾伸手将陈霸拦下,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带几个人在前面诱敌,你带人从后面接应。”
陈霸一听,登时急了,口中叫嚷道:“不行,侯爷说了,让我一定要护你安全,不能让你去冒险。这不行,我不同意。”
公子倾寒下脸,死死地看着陈霸,道:“那侯爷有没有说过让你什么都听我的。”
陈霸闻言,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响无言。
公子倾见状,大手一挥:“好了,就按我说的办。”
说罢,公子倾点了三四人,脱离了陈霸,快速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