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不少路人向着这边看了过来。
梅博气的哇哇大叫,他一口气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公子倾,手哆嗦了半天,就是憋不出来话。
公子倾一翻白眼,转了转手腕,上前就要再揍一拳。
看公子倾的表情,梅博就心想不妙。果不其然,公子倾一拳冲了出来。
梅博大怒,侧身让过拳头,双手则攀上了公子倾的胳膊。然后公子倾只觉得自己胳膊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整条胳膊都绵绵无力的垂了下去。
梅博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哼,真当大爷我好欺负。”
公子倾咬了咬牙,趁机一脚踹出,一声闷响。饶是梅博早就有所准备,可依然一个趔趄。
梅博脸涨得通红,几次三番,他都觉得自己在张兰面前丢了面子,当时就不管不顾了,一声大吼,拧拳便上。
拳头停在了公子倾的面前不过咫尺的地方。
裴大捏住了梅博的拳头,皱着眉看着梅博。
梅博用力挣了挣,却发现裴大的手就好像钳子一般,死死的箍着自己的手腕。
他一声大吼:“给老子放开。”同时手腕暗暗发力,想要将裴大的手给振开。
裴大闪过一丝不悦,但顾及到这是京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是将梅博轻轻的推开了。
梅博向后退了几步,稳定了身形,揉了揉被捏的通红的手腕,眼神歹毒的看着裴大。
这是张兰反应了过来,将裴放交给随后而来的陈霸。上前一步,怒喝道:“姓梅的,你闹够了没有。”
被心上人责骂,梅博的脸色变了几变。
这个时候,帝都城门前的守门军士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哗哗哗一阵甲胄声响起,一队士兵将众人围了起来。
领头的那军官上前一步,不满的看着众人:“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帝都前闹事,嫌命太长了吗?”
梅博铁青着脸,阴沉道:“是我,梅博。”
那军官一听是梅博,脸色立马变了,军官脸色有些讪讪,谄媚道:“原来是梅少爷,不知道梅少爷在此有何贵干呢?”
梅博舒了一口气,指着公子倾和裴放裴大道:“我今天来这是接一个朋友的,可是这几个家伙却无缘无辜的袭击我。哼,大人,依小的看,这帝都西城门最近的治安可不怎么样啊。”
那军官闻言冷汗顺着额头直流,急忙道:“梅少爷说笑了。”而后,那军官转过身子,冲着公子倾三人大声道:“来人呢,把这三个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众军士唱一声大诺,上前就要抓人。
突然间,一声冷哼传来,带着一丝愤怒与娇媚。
“我看谁敢?”张兰寒着脸,从公子倾三人身后走出。
见张兰底气这么足,众军士都疑惑不前。
那军官也是个老油条了,见此情形,他便开口探问道:“不知您是哪位?”
张兰撇了撇那军官,没有搭理他。她转头看着梅博:“姓梅的,你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吗?”
梅博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最终变换了几次,随即转身拂袖而去。
见梅博离去,张兰将公子倾扶了起来,苦涩道:“伯权,没事吧你。”
公子倾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裴大走到了裴放面前,看了看裴放垂下来的手臂,道:“二爷,您忍着痛。”
裴放点了点头。
随后一阵咯嚓声响起,裴放疼的额头直冒汗,但是断掉的手臂却被接好了。
公子倾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凑到裴大旁边,冲着裴大努了努嘴,示意也将自己的断臂接好。
裴大点了点头,伸手捞过公子倾的手臂,还没等公子倾做好准备,裴大便已经动手了。
巨疼之下,公子倾失声的叫了出来。
张兰嘴角抽搐,一脸鄙夷的看着还在惨叫的公子倾:“你刚才可要比这硬朗多了。”
公子倾闻言扔过去了一个白眼:“废话,刚才是那个姓梅的小子在,怎么这我也不能表现的太怂了。”
张兰回敬了一个白眼:“可是现在的人很多诶。”
“……”
军官皱了皱眉,有些猜不透面前这些人的来历。他上前一步,抱拳道:“不知道各位……”
话没说完,就被张兰的一句话打断。
“我是张兰,张培的女儿。”
得知了张兰的身份之后,军官心中一阵纠结。看这个样子,张家和梅家无论如何也是要得罪的了。
看军官的脸色,张兰就知道军官心中想的什么。
张兰指着公子倾:“这位是李侯爷的幕僚,此次进京是有重要军情汇报,可是你也看见了,梅家小子竟敢动手打人,这一点,你可要实话实说的。”
军官的脸色变得煞白:“一定一定。”
张兰扶着公子倾,道:“我们走吧。”
说完,众人向着城中走去。
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军官无奈的笑了,他挥手将围观的众人遣散。
……
一行人走在城门下。与一般的城门不同,因为帝都的总城墙厚度达到了惊人的三十多米,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城门则是设立在了后面,城门前则留了长达三十米的通道。而公子倾不经意的抬头间,却发现了通道内墙壁上一个个的暗孔。
从那散发着诡异色彩的暗孔来看,公子倾猜测里面多半是些弓弩手。这样的暗孔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了三十米的通道内,粗略来估计,足足有三四十个。
通道的设计可以保证敌军在攻击城门时不能一次性的投入太多的兵力,而暗孔的设计却可以保证有效的射杀那些攻击城门的敌军。
进了城,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那种想象中的繁华。
只见一大片一大片的军营分布在空旷的地面上,而军营傍边则是些小酒楼茶肆。
看出了公子倾的疑惑,张兰解释道:“我们现在还只是在外城内,帝都的外城不比内城,这里都是些古老建筑与军营。”
公子倾点了点头,问道:“难道整个外城都是些军营吗?”
张兰摇了摇头,勒了勒缰绳,将马匹的速度放慢了下来:“不是的,只有西外城才是军营的所在。”
公子倾将马匹的速度放慢,与张兰保持一致:“那其余三个方向的外城是什么?”
张兰想了想,道:“东外城是帝国武术协会的训练基地所在,而南外城则是帝国军事学院的基地所在,至于北外城,则是帝国校场所在,每年的阅兵都在北外城举行。而且帝国军事学院有的时候也会征集北外城的校场来作为军事演习的场地来用。”
听着张兰详细的解释,公子倾点了点头。
“还有。”
“什么?”看着张兰欲言又止的表情,公子倾问道。
顿了顿,张兰道:“你身为外军进京,没有陛下的召见,是进不去内城的。”
“……”
“所以,只能委屈你在驿站里住些日子了。”
公子倾嘴巴一撇:“那什么时候能召见我?”
张兰苦涩的一笑:“那我就不清楚了。”
随即,张兰又道:“一般来说,进入驿站之后,表明了身份与意思,由驿丞将消息上报至皇宫,然后再由陛下宣布接见你的准确日期。”
“时间吗?大概是五天左右。”
公子倾叹了一口气:“五天吗?时间有些太长了。”
张兰闻言一笑:“这是历任皇帝定下的铁命,无法违背。”
公子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走了一会儿,张兰开口道:“那个,要不你先去我家吧。”
公子倾回过头,看着张兰:“好了兰兰,别再这么说了,我跟你说过了,我现在并不想卷入任何派系之间的斗争。”
张兰将公子倾语气这么坚决,随即不在言语。
“那行,既然这样。”张兰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件信物:“你去驿馆的时候把这件东西给驿丞,驿丞就一定会替你办事的。”
公子倾从张兰手中接过信物,那是一个造型古朴的徽章,徽章上刻了一朵水仙花的造型,栩栩如生。
公子倾掂量着手中的徽章,疑惑的看着张兰:“这是?”
张兰轻轻一笑:“这是我家族的徽章。”
闻言公子倾赶忙要将徽章还给张兰。
张兰却淡然一笑:“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驿馆就是我张家旗下的企业,你把徽章给驿丞看,他就会明白你是我张家的贵客,招待上就不会怠慢你的。并且你不是也急着面圣吗,有我家的徽章,那驿丞一会更加努力将你的消息报给宫中的。”
见公子倾还要推辞,张兰的脸色变了:“你放心吧,这只是一个好朋友给你的帮助而已。与家族派系之间是没有干系的。”
公子倾心中一动,这才将徽章揣回怀里。
张兰莞尔一笑,兴高采烈的打马走在前面。
公子倾想了想,便道:“那个,兰兰。”
“啊,怎么了?”张兰回过头,高兴道。
“我不能进内城,所以。”公子倾艰难道。
张兰停下来,捏着下巴想了想:“也对,那这样好了,我把你送到驿站就是了。”
公子倾闻言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更何况,我还想走走呢。”
闻言张兰不高兴的嘟起了嘴,这个可爱的动作让公子倾眼睛瞬间瞪大。
“那行吧,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话,就报我张家的名字,在帝都,还没有人不给我张家面子的。”张兰想了想,道。
公子倾连忙应下。
与张兰分别后,公子倾带着陈霸与同来的二十骑兵,众人问清了路,向着驿馆的方向走去。
半个时辰后,走一路玩一路的众人来到了驿站的门口。
公子倾嘴里叼着一串买回来的糖葫芦,抬起头打量着整个驿站。
驿站的整体造型比较古朴,看样子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大门紧紧的闭着,门口摆放了两个石狮子。
公子倾吃完了糖葫芦,牵着马,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了一阵声响。随着一声嘎吱的声音,从门内探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脑袋。
那人打量着门外的公子倾一行人。
“各位是哪个地方的军爷呀?”
公子倾拱了拱手:“在下公子倾,奉凉州刺史李沐大人命令,前来通报军务。”
老头点了点头:“可有公文在手。”
公子倾在怀里摸了摸,递给了老者一件公文。
老者接过看了一眼封面,点了点头,又还给了公子倾,侧身打开大门:“各位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