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叶子不见了?”公子倾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骑兵。
那骑兵一脸的无辜:“是的大人,昨天晚上叶子还跟我一块呢,可是今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了。”
公子倾沉思了片刻,问道:“昨天是哪位兄弟守夜?”
“大人是我。”一骑兵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你昨晚可曾看见叶子踪影?”公子倾问道。
那骑兵仔细的想了想,道:“昨晚见叶子方便,只不过却没见他回来。”
公子倾急了:“你怎么不早说。”
那骑兵有些苦涩的一笑:“大人,我以为叶子早就回来了,可谁知道竟然失踪了。”
“那你知道叶子他去哪个方向了吗?”公子倾又问。
骑兵想了想,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公子倾见了,二话不说,望着骑兵手指的方向就去。
陈霸急忙带人跟上。
公子倾头也不回,道:“留下几个兄弟照看马匹。”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断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忽然。
“大人,这棵树上有字。”
公子倾急忙循声而去,一群人围住了那棵大树。只见那棵大树周围小草东倒西歪,似有人踩踏过一
般。树上粗粗的刻着一行字,从痕迹上来看,就仿佛是有人用手指在大树上生生的划过了一般。
字很难看,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是出自叶子之手。不过转念一想,叶子出身富贵,多半也是纨绔子弟
,不通文墨也属正常。
想到这,公子倾不由得暗骂一声败家子。
只见那树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吾去矣,恩君勿念”落笔却画了一片叶子。
陈霸抬着脸,憨憨的问道:“大人,这是?”
公子倾捏着下巴,摆了摆手:“算了,人各有志,既然叶子不愿意,我们不勉强也就是了。”说完
,扭头回去。
马蹄肆意踏在平坦的道路上,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公子倾心中想着叶子,想起那悲惨的身世,不由得一阵唏嘘。
迎面飞来一哨骑。公子倾见状急忙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
看着气喘吁吁的哨骑,公子倾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哨骑喘了几口气,这才道:“大人,前方五里处有问题。”
公子倾安抚了一下道:“慢慢说,别着急。”
“是这样的大人,我按着您的命令往前探路。然后就在前方五里处的一个寺庙发现了一群人。”
“一群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公子倾有些疑惑:“该不会是一些平民百姓在哪里拜佛求签的吧。”
那哨骑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大人,那寺庙看样子已经残破许久了,而且那伙人根本就不像是拜佛
求签的,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没有幼儿和女人。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都是帝国管制的军方
武器。”
公子倾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那哨骑又接着道:“而且,那伙人很奇怪。”
公子倾看了一眼哨骑:“接着说。”
“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裹了一块红布。”
“红布。”公子倾嘴里轻轻的念叨,突然,公子倾想到了什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那哨骑有些茫然:“我是说每个人的头上都裹了红布啊。”
公子倾突然激动起来:“冤家路窄,冤家路窄。”突然,公子倾大声喝道:“众人听令,突击队型
,前进,目标,五里外的寺庙。”
看了一眼哨骑,公子倾轻声道:“你在前面开路。”
纵马狂奔,二十余人都异常沉默,没人说话,一个个身子都随着马匹的奔跑有规律的起伏。
陈霸倒提着狼牙棒,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一夹马腹,赶上前去。
来到公子倾旁边,陈霸低声问道:“大人,我们不是要赶紧回西凉吗?”
公子倾淡淡的瞅了一眼陈霸:“没错,但是既然让我们碰上了,我们就得有义务把这伙贼人给杀的
干净。”
陈霸愕然:“为什么?”
“还记得帝都皇帝遇刺的事情吗?”公子倾轻轻道。
陈霸点了点头。
“因为当时刺客的打扮就是赤巾抹额,用的也是帝国军方的管制武器。”公子倾冷冷道。
陈霸闻言不再言语,只是握紧了狼牙棒。
来到一处高坡,那哨骑勒住了奔马,用马鞭指着坡下的一座破落的寺庙:“大人,就是那了。”
公子倾顺着那哨骑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群人围着那寺庙,手里拿着武器,不断的在一旁吆
喝。
“大约在三百人左右。”陈霸看了好大一会儿。
公子倾点了点头:“我们只有二十骑,看情况,有些难办了。”
陈霸却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胸膛大声道:“大人,莫怕莫怕,这不是还有我吗。”
“额。”公子倾一头黑线的看着粗线条的陈霸。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战争狂人,仗着
生的力大,总喜欢硬碰硬。
“陈霸,你先别急,我们应该好好规划规划此次的行动。”公子倾好言道。
陈霸大大咧咧道:“大人,还规划什么,有我在,我看我们直接冲下去就可以了,我保证这伙乌合
之众抱头鼠窜。”
公子倾暗暗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个,陈霸,我先声明一点,这伙贼子,绝对不是乌合之众
,首先,他们既然有胆量行刺皇帝,你觉得,他们会是一般的贼寇吗?”
饶是陈霸这个粗线条,也终于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想了想,公子倾开口道:“这样吧,我先去看看这伙人想干什么。”
“不行。”陈霸瞪着眼反驳道。
公子倾撇了撇嘴:“有啥不行,就这么定了。”说着,翻身跳下马,向着坡下而去。
陈霸见了,慌忙想要跳下马跟着,公子倾却头也不回道:“你老实在这带着,听我的号令。”
陈霸还想反驳,公子倾直接道:“你忘了侯爷怎么说的吗?”
陈霸这才老实,不再言语。
……
离开了高坡上众人视线之后,公子倾抬手一个透明术加身。
寺庙外的乱贼熙熙攘攘,但是却不进寺庙。虽然人数众多,却丝毫不显慌乱,纪律严明。
公子倾又是一个漂浮术,他的身子拔地而起,从众人的头顶飘过。
来到寺庙内,人数明显的比意料之中多的多,庙内挤满了人,粗略一看有二百余人,加上庙外的三
百人,有着五百人之多。
公子倾心中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脑袋发昏让陈霸带着人冲击,不然的话,很可能全都交代在这。
人群都围在一件房屋前,却又都迟疑着不肯上前。
公子倾心念一动,身子向着那间房屋的方向飘过去。
这一靠近,好嘛,见到熟人了。那一脸的奸诈阴险狠毒,不是被自己差点阴死的毒蛇又是谁。只是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有些落魄的中年人看起来比较棘手,那个人的眼神很平静,尽管他胸口处有着一个看
起来很夸张的创伤,最明显的就是这人的左手,手腕处齐根而断。
看的出来,毒蛇对那中年人很是尊敬。
“大人您看,我们要不要?”毒蛇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那人却瞥了毒蛇一眼:“不急,血双枪现在还有不少力气,我们何苦巴巴的往上凑。”说着,他摸
了摸自己胸口上的那个恐怖的伤口,冷哼了一声:“哼,这个血双枪,还真是棘手。”
公子倾在半空中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那人突然提声大喝:“血双枪,你还不乖乖投降吗?”
屋内传来了一声冷哼:“哼,铁剑,你见过我什么时候服过软?”
声音入耳,公子倾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铁剑哈哈大笑:“好一个嘴硬的薛纳。”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喃喃自语:“薛纳,我早就不叫这个名字了。”紧接着一声大喝:“铁
剑,你记住了,我现在叫裴大。”
半空中的公子倾身躯一个不稳:“对了,是裴大,声音的主人原来是裴大,我说怎么这个熟悉。只
是裴大不是一直和裴放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却被这伙乱贼围在了这?”
像是印证公子倾的想法一般。铁剑一声大笑:“好,裴大,你不是很忠心吗?那好,今天我就让你
和你的那个小主子一块死在这座寺庙中。”
“什么,裴放也被围住了。”公子倾大吃一惊。
屋内久久无声,过了好大一会儿,裴大的声音传了出来,只是声音中却透露出些许的失落:“你不
怕死的话,就尽管来试试。”
看的出来,铁剑对裴大也有些惧怕,他沉默了一会儿:“那好,我看谁能耗得过谁。”
公子倾不在停留,望着屋内而去。
飘入屋内,入眼就见裴大盘腿坐在地上,他的那两杆双枪在他面前随意的放着,他眼睛中透露着血
丝,身上也是多处挂彩,鲜血在他的身上都已经凝固了。
公子倾有四下里看了看,只见裴放就躺在一堆稻草上,紧紧的皱着眉头,在他的胸口处却紧紧的缠
着一圈绷带,透过绷带,隐隐的有血迹渗出。
公子倾眉毛一挑,身形随即显现出来。
突然,一杆短枪贴在了公子倾的喉头之上,公子倾高举双手,道:“裴大,是我,公子倾。”
裴大闻言,看了一眼公子倾,放下了短枪,疑惑道:“你怎么进来的,还有,刚才你怎么从半空中
突然出来的。据我所知,这种跨越时空的本领只有达到了金袍才会拥有的。”
公子倾摊了摊手:“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
裴大瞥了一眼公子倾:“一个一个说就是了。”
公子倾想了想,道:“这个不能跟你说,倒是我想问你,你们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
裴大回过头:“这伙人是先前对二爷行刺的那伙人。”
公子倾先是一呆:“原来如此。这么说你们是在回凉州的路上被他们偷袭了?”
裴大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公子倾突然大声道。
裴大明显被公子倾吓了一跳,他扭过头,看着公子倾:“你明白什么了?”
公子倾没说话,心中暗暗想着,“原来如此,一直都是我给想错了,哼,什么皇帝授意,什么刘瑁
嫉妒,哼哼,现在看来,恐怕都是这伙贼子搞的鬼,只是,他们行刺裴放的目的是什么,破坏皇帝与裴
家的关系?可是裴家向皇帝投诚会影响谁的利益呢?”
一边想着,一边把手搭在了裴放的手腕处。
是了,利益损害最大的自然是西凉军的廖安了,这么看来,廖安这么做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让人意
外的是,廖安这家伙手下竟然有着这么神秘的组织。
“想不到,想不到啊。”公子倾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