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那几个老板的事,路呈光这才又松了一口气,好歹又可以不用这么操心了。
  有的时候,路呈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劳碌命,整个一天到晚堵在都在不停地奔走忙碌。可你问他究竟忙了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有哪些,只是觉得那是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
  现在路呈光在想一件事,就是关于和叶新维领结婚证的事,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将叶新维真正地捆绑在路呈光的身边了,从此以后,即便是大吵大闹也要知道他们是已经结了婚的人,以后还要在同一片屋檐下度过几十年光阴的。
  彼时,路呈光是十分愿意的,他巴不得就把叶新维绑在自己的腰上,自己走到哪里,叶新维就跟到哪里,可是现在真正要行动的时候,路呈光却是又显露出了怯懦,说是怯懦好像也不是很适合,但是这与怯懦又相差多少呢,他不知道。但是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上有几分唯唯诺诺。
  有这样感受的人不止路呈光一个,叶新维也是,她曾经多么希望和路呈光一起站在神圣的教堂里,穿着洁白的婚纱,等着教父问他们各自愿不愿意,然后她会义无反顾地说愿意。然而这个时候,咖啡馆也渐渐步入正轨,人流也不似开张那么火爆,她的紧张心情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但是一放松她就想起了和路呈光结婚的事,这是人这一辈子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事了,叶新维显然把自己划在了这些人的范畴里。
  想象总是比现实要瑰丽很多,想象的世界里自己是掌控者,自己可以随意地改造事件开始与结尾,但是这里毕竟是现实,很多事情都无法自己掌控,只能是随着事件的发展自己小心翼翼地去处理即将出现的情况。她想路呈光此刻应该是希望的吧,因为当初是他提出结婚的,那个时候她也是敢想而不敢说,恰好路呈光先她一步,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比幸福。
  但是她以为错了,路呈光这时的心境与她并无多少差别。
  路呈光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心里也如此刻的步子一般不安,尤其是从落地窗看到下面嬉闹行过的情侣,他更是烦恼。他们结了婚没有,这是映在路呈光的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也许他们要是告诉路呈光他们已经结了婚,那么路呈光这个时候肯定会抓紧时间给叶新维打电话然后直接奔赴民政局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那个几块钱的红色小本。事实是路呈光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而且路呈光,他只是将两种极端的想法不停地在脑海里否定然后又肯定,然后继续否定肯定的把戏。
  大概,他是在等叶新维的一句话吧,只要叶新维说:“走吧,呈光,我们去领证吧。”那么这个时候路呈光肯定也会不顾一切地走出去拉着叶新维的手赶向民政局。
  不知道怎么的,路呈光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凌雨涵,她画着浓重的妆容在路呈光的旁边对路呈光说:“光光,我们结婚吧,我已经和阮秦羽离婚了。”
  路呈光猛地就像打碎了鱼缸一样打碎了这个念头。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叶新维的电话:“新维,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我也是,呈光。”叶新维说。
  “那你先说吧。”路呈光说,他不知道叶新维所要说的是什么事。
  “还是你先说吧。”叶新维说,“我想听你先说。”
  “那好吧,我是想说新维,我们去领结婚证吧。”路呈光迅速地说完。
  “好啊。”叶新维的速度比路呈光还快。
  “那我去咖啡馆接你吧。”路呈光说。
  “嗯,好的。我等你。”叶新维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她想和路呈光说的也是这件事,只不过路呈光又比她快了一步,要是永远路呈光都可以这么对自己该多好,永远会有惊喜留给自己。
  叶新维在发痴的时候,路呈光到了她跟前,她抬起头看着他,仿佛此刻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了。
  路呈光没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只是牵起了路呈光的手坐上了去往民政局的车。
  “你好,我们登记结婚。”路呈光对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笑嘻嘻地说:“你们看起来有点紧张哦,不用紧张的,结婚嘛,就跟吃饭是一样的,只不过以后就是你们两个人吃饭了,以后或许还会加一个人呢。”
  路呈光和叶新维相视一笑,把户口本递了过去。
  “这就对了,你们还年轻,相互扶持走过的路还长,希望你们会一起走过金婚。”工作人员说。
  他们俩的手握得更紧了,路呈光凑在叶新维的耳边说:“金婚是我们这一生一定要经历的。”
  叶新维的眼眶适时地湿润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路呈光的话,只是在心底一个劲儿地说:“会的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工作人员见到叶新维的眼泪流了下来,说:“结婚嘛,就是件开心的事,就是哭也是高兴的,看见你们这两个小两口我就想起我老公了。”她自顾自地说着,“昨天呀,我老公和我吵架了,说是吵架不过是争了几句嘴,我就生气了,女人嘛,生气也是正常的,他今天早上起得早早的给我做早餐,我的心里就默默地原谅他了。”
  路呈光静静地听着,也许日后他也会惹叶新维生气,那么他也需要向叶新维道歉。
  “呈光,我会马上就原谅你的。”出了民政局,叶新维对路呈光说,“如果你真的做错什么事,我不会让你自责一晚上的,即使那时候我没有说原谅你,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是原谅你的,我要你记住今天我说的这句话。”
  “好——好记住了,我也要说,我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让你生气,这样我们就没有多少回生彼此的气了。”路呈光说。
  “这样我们就是安安稳稳地在过日子了。”叶新维说。
  叶新维看到了对面的奶茶店,对路呈光说:“我们去喝奶茶吧。”
  路呈光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叶新维看到的那家马路对面的奶茶店:“走吧,我们过去。”
  叶新维说:“赵丝幽的那句话真的是在瞎说呢,我们不是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吗?”
  路呈光哈哈大笑起来:“就是的嘛,我就说她的话不靠谱,果然是只有电视剧才会出现的情节。”
  也许是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彼此身上了,一辆正在向他们驶来的车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等路呈光意识到的时候,那辆车已经离自己不足一米了。所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路呈光就被撞出几米远。一朵巨大的深红色花朵在此刻娇艳地绽放,叶新维一下子就愣了,待她回过神来,路呈光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
  她不停地回想着路呈光刚刚说的话,那不是电视剧里才应该有的情节吗,为什么此刻竟然发生在了路呈光的身上。
  路呈光会死吗?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到医院。
  “正在手术中”的牌子一直亮着,没有闪烁的痕迹。
  失血过多的结果就是需要很多的血液来补充,但是路宽此刻在F市,短时间也赶不来,所以叶新维直接打电话给刘秘书,跟她说,路呈光现在危在旦夕,急需输血,请公司里的血型是B型RH阴性血的人来中心医院吧。
  叶新维这才给路呈光的爸爸打电话,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叔叔,我是新维,呈光出了点事,在E市的中心医院。”
  “严重吗?”路宽问。
  “就是需要输血,但是他的血型特别特殊,还好医院里存有一点,但是也不够。”叶新维语无伦次地说着。
  “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路宽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你打电话到他公司,看有没有人符合他的血型。”
  “我已经问了,他们过一会儿应该就会赶过来吧。”叶新维有气无力地说着,她也不敢确定,因为这么奇怪的血型人那么少,谁知道公司里到底有没有,“只是不知道公司里有没有符合的血型。”说到这里,叶新维忍不住哭了起来。
  “新维,别哭,没事的,我这就过去。”路宽安慰着。随意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到E市了。
  叶新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急救室的外面,除了等待她也许她还可以再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回忆当时发生的状况。
  那个时候正是绿灯,她正和路呈光说说笑笑地过马路,就在那一刹那,路呈光推了她一把,然后他就被撞了出去。
  那个司机肯定是酒后驾车,叶新维揣测着,因为警察告诉她肇事司机还没抓住,叶新维希望那个人被判重刑。她看过太多的车祸新闻,但是她没有想到这种事发生在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这种事问什么就偏偏发生在了路呈光的身上,他还那么年轻,他们才刚刚结婚,他们连孩子都还没有,要是路呈光随着生命而去……叶新维不敢再想下去了。
  若是那种情况真的发生,那叶新维是不是要守一辈子的寡呢?叶新维不知道,她不愿意,她只想路呈光安然无恙地醒过来,然后亲切地问一问她:“你没事吧。”
  但是这个时候路呈光依然在里面躺着,具体情况她不知道。突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叶新维以为是手术已经结束了,急忙跑过去问:“医生,怎么样了?”
  “还在继续,怎么那些人还不来,血液快没了,要是再不来病人就危险了。”医生说完就转过身,“再催一催他们,让他们快点来,病人要是有亲人,让他们过来最好。”
  “他爸爸在F市,一下赶不过来。”叶新维一边说,一边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打电话给刘秘书。
  刘秘书接到电话就说:“你别急,我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到了,很快很快!”
  “嗯,你们快点吧。医生说这里的血液快没了。”叶新维抽噎着说道。
  刘秘书也恨不得这些人马上就飞到路呈光的身边,她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特殊的血型。
  一群人就那么从门口冲了进来,围在叶新维的身边。
  “情况怎么样了?”所有的人都这么问着,一遍接一遍。
  “我是B型RH阴性血。”于功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