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崔老!”廖恩正坐在窗口,声音很低沉,低沉到让顾北安碰倒了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也唤不醒沉睡的顾北安,唤不醒执迷不悟的顾北安。“怎么了?”廖恩正转过头眼睛已经肿了,他一晚没睡!”
“一定要找你爸么?”顾北安开始担心。
“我一定要找出是谁!不然我饶不了我自己。”顾北安屏住了呼吸,闭了闭眼就看见夏初一在血色迷雾中向自己求救,而一边是沉睡的林平拉着自己手。顾北安站立不定。
夏初一回到家,看到姜笑盘着腿做在沙发上,认真的化着她精美的妆容,她的眼睛那么好看,好看的可以让人死掉,她的唇像一只绝美的蝎子,每一寸肌肤都像罂粟花一样散发着毒气,姜笑转过头冲夏初一诡异妖魅的笑了笑,姜笑说,我想到办法了!
夏初一靠在了门框上,叹了一口气,齿轮已经开始运转,所有的一切都不由夏初一自动的开始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毁灭了,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太过慌张,一念之间。
全城警备,风声鹤唳,在不久就是一场盛宴。
一件透明蕾丝的红色吊带,像纱窗一样掩盖着姜笑瘦弱的身体,洁白的肌肤就肆无忌惮裸露在20摄氏度的气温里,姜笑把头发全部盘了上去,细长的脖颈后面纹着一只好看的蝴蝶,是夏初一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惊艳,黑色皮裙一直到大腿,黑色带着红色的蝴蝶结的高跟鞋,让姜笑看起来像一个模特,但是她不是。
夏初一口袋里揣着100克的冰毒,跟着姜笑进了金蝴蝶,一直暗藏在角落。看着姜笑走进包厢,姜笑挥了挥手,永别了夏初一。
夏初一坐在沙发上,看着下面的男男女女开心的疯狂的随着音乐摇摆,台上还是那对谜一样的男女,他们现在是金蝴蝶的金字招牌,有多人都是为他们而来。女人的长发和香水是男人致命的毒药,而他们却不顾一切的向毒药奔去,虽然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很享受。
“你在车上等我!”廖恩正下了车,嘱咐着戚美汐。
“为什么我不能去?”戚美汐趴在窗户上问。
“谁让你是女的!”廖恩正玩笑的说了一句,自己勉强的笑了。
“那我在这里等你!”戚美汐坐在了副驾驶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廖恩正走进金蝴蝶的大门,两旁的蝴蝶亮了,又都殆尽了。
没过多久,夏初一就看见姜笑被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搂着出来,姜笑发着娇嗔的声音,姜笑在她身边显得那么弱小,伸一伸手指就可以被捏死,夏初一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姜笑驾着自己年经的资本,神态自如的专业,专业的卖笑,专业的适可而止,把崔老俘获在手里,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毁了自己。
在经过夏初一的时候,姜笑向夏初一使了使眼色。
转过弯姜笑被崔老用力的搂着上了楼梯,去了上面的休息室,崔老浑厚的声音伴着姜笑故作放荡的笑声,让夏初一的心结冰了,可是这才刚刚开始。
门虚掩着,夏初一在门外等待着时机,夏初一看见姜笑被崔老残忍的推倒在床上,转过了头蹲在地上不敢回头看,怕自己会难过的死掉。
夏初一的手机震动,是姜笑在打出的电话,预示着行动将预期进行。夏初一推开门,蹲着蹑手蹑脚的进去,崔老正在贪婪的享受着妖精一般的姜笑,在姜笑的黑色发丝间,那么疯狂亲吻和拥抱,那么丑陋不堪。夏初一忍着眼泪掉下来的危险,把一包冰毒放在了崔老的香烟盒子里,还有一包倒了一半在床上,丢在了地上,看了一眼赤裸裸的姜笑,红着眼睛悄悄出去,关了门,用钥匙把姜笑和崔老反锁在里面,反锁声音太大。
“臭婊子,敢阴我!”崔老听到声音坐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了姜笑的脸上,姜笑跌倒在地上,马上留下了印子,嘴角露出了几丝鲜血,姜笑特别无耻的笑了笑,擦了擦嘴角的血,坐在地上。可是已经晚了……夏初一坐在墙角听到里面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哭得没有声音。
崔老看了看床上和地上的冰毒,愤怒的往姜笑的头上踹了一脚,姜笑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外面是警车的声音,吓得崔老要开门出去,他可不想栽在这里。
“别动,门已经锁了,我们谁都出不去,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演一场戏,要是你不配合,我什么都做的出来!”姜笑把刀抵在了崔老的脖颈上,“过来坐下!”姜笑拉着崔老坐在床上,用刀抵着,不敢放松,万分的警惕,神情里透露的是那么的害怕,姜笑就是这么坐着。
门外是整齐的脚步声,然后是撞门声,每一次都是这么用力。
“是该结束了!”姜笑一笑,把刀往窗外一扔,往崔老身上一扑,把崔老压在了床上,热烈的拥吻,还等不及崔老反抗,那群人已经破门而入。
“警察!”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拿着枪对着崔老和姜笑,姜笑都没想到时间可以掐的这么准确,于是姜笑不知廉耻的笑了笑。“崔老,你已经被逮捕了!”队长走在了前面,给崔老上了手铐。
夏初一坐在墙边看着衣衫不整,头发披散的姜笑被一群警察粗鲁的押出来手上扣着冰凉的手铐。夏初一看见姜笑也哭了,但是她还勉强的笑着,夏初一听见姜笑说,夏初一,戚美汐必须死!
于是夏初一捂着嘴哭得好伤心,哭得没有声音,只是有眼泪不停的流出来,淹没了这个已经快死掉的青春田野里。
转弯处,廖恩正傻愣着站着,廖恩正旁边站着戚美汐,廖恩正看见了崔老,没有说话!
“你来啦!这么多年没和你说句生日快乐!现在补上了‘生日快乐’啊!”崔老抬起头看了廖恩正一眼,眼睛里是满满的后悔!
“你让我怎么快乐啊!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啊!”廖恩正拎着崔老的衣领,两个像是要爆出来一样,布满着血丝。
“请你放手!”旁边的警察推开廖恩正。押着崔老走下楼梯,外面闪着红色和蓝色的光,一个廖恩正害怕的颜色。廖恩正没有看见,崔老一直在说对不起!
“我就知道会出事,一定会出事!”廖恩正带着哭腔的坐在的台阶上,靠着墙,没有希望,流下的眼泪结成了琥珀。廖恩正也没有看见墙角的夏初一。
夏初一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形,她快要窒息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丫的像个男人行不行,别坐在这里瞎哭行么?”戚美汐推了推坐在台阶上的廖恩正,“这摆明了算计你爸的!你没看见那个女人是姜笑么?”廖恩正还是没有站起来,反而哭得更加大声,垂头痛哭。“你别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了!”戚美汐声音软了下来,坐在了廖恩正的身边,面对着廖恩正,从廖恩正的口袋里拿出了纸巾,很小心温柔的给廖恩正的擦眼泪。
廖恩正靠在戚美汐的肩上,说了很多话。
在我出生一直到前几年,我几乎每天都活在红色和蓝色里,我很怕警车的声音,一有警车的声音,就意味着我和我爸就要搬到另一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很好,好到找不到缺点,可是那不叫家,他们叫它贼窝,叫它毒巢。我被当过人质,被一把枪抵在脑门上,走在20层楼高的边缘,只要我一不平衡,我就死了,那时候我8岁,我爸当着我的面,就把那人手砍了,他肩膀上受了一颗子弹,还背着我跑下20楼,扛着我跑了一个小时。那时我很恨他,恨他为什么不让我跟我妈走,恨他为什么要给我颠沛流离的生活,恨他为什么要是海城大当家的。我妈,我妈在离开我爸的第四天就被敌家枪毙死了,我连尸体都没有看到过,我只知道后来敌家也死。后来安定了,我没有和我爸住在一起,我讨厌他那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日子,我看不惯他们为了一些有的没得就你死我活的,我真的不喜欢他们。我想和普通人家一样,至少我还会叫他一声爸。
戚美汐开着车一直到廖恩正楼下,听着廖恩正说着话,抬了抬头,她从来不知道廖恩正的过去,她一直以为廖恩正好好的,她也一直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一样好好的。
一片一片就拼出了心疼,等待黎明来驱赶这些难以启齿的悲伤。
夏初一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关门,没来得及开灯,就蹲在了地上,黑色的空间里流下的是夏初一黑色的眼泪,是看不见的尽头里的撕扯和自焚,无路可逃。
我披着黑暗站在黎明的缺缝
在等待黎明带来的淡化的风
那浅蓝色的风吹进我的骨缝
骨缝里是满满的抹不了的痛
抹不了的痛开出凤凰的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