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说实话,不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还会恐惧的发抖……地上的尸体堆积成山……甚至遮住了我们的视线……当敌人从尸体上冒头时,就有无数的子弹打在他身上……溅起一朵朵血花……甚至在那之后一周时间里,我做梦都只梦到一种颜色……红……”
——《我的战争石碎》
黑衣黑甲的战士在付出了将近五千人的伤亡后,终于承受不住,暂时退却了。
所有人在进攻之前都知道,敌人的数量只是己方的零头,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冲垮。
但是结果呢?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甚至还没见到敌人长什么样子,自己还在做无谓的牺牲,任谁都会崩溃。
第一师师长谢织田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他被数十个火枪兵特殊照顾,身中数枪而死——纵然他的实力已经达到四阶,但是在战场上也不可能挡住所有子弹。
月沫已经接到了回报,第一师残部已经溃败了下来,正向这边退却。
“第二师,摆出防御阵,告诉他们,任何敢于后退者,格杀勿论!”
第二师迅速摆出了盾墙,手中的短枪一致向外。是的,第二师是一个防御性的轻步兵师,手中武器不是朴刀,而是长达一米八的短枪。
不远处的溃兵已经退却到了近前,却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修整的空地和食物,而是森森的寒光。
第二师前排的士兵大声喊道:“敢于后退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月沫再次下令:“第二师,向前推进!第三师随后。派人把第四师和第五师叫到这边来驻守。”
“向前!”第二师师长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将刀尖指向前方。
“向前!后退者,格杀勿论!”
第一师的溃兵惊恐地停在阵前,抬起自己的盾牌,抵御着己方督战队冷酷的屠杀!
所以人都愤怒了!
我们用生命和鲜血为你们铺就一条道路,而你们就如此对待我们?
一个幸存的大队长第一个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一脚踹在旁边一个士兵身上:“还愣着干什么,向前!”
那些已经举起手中朴刀的士兵如梦方醒,纷纷转身,再次怒吼者冲向红衣军,仿佛要把浑身怒火和心中的恐惧全都释放出来!
他们没有退路!
他们如果被督战队杀死,那么形同临阵脱逃!不仅自己将背上骂名,连自己的抚恤金都不会发到自己家人身上!
他们只有向前!
……
林烟卫看着溃退的敌军,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性进攻,接下来,他们就会发起总攻!
林烟卫收起了指挥刀:“全体都有,将弹药包里的子弹和火药装满,原地休息,保存体力。接下来我们将迎接比刚才更为强大的敌人的冲锋。”
“罗山,派人告诉章怀秋和高茶,敌人可能会攻击两侧阵地。如果他们敢来,那么给予毫不留情的还击。但是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亮出鹰旗!”
“还有,让人把面前的尸体清理一下,不要遮住了我们的视线。”
几分钟后,当堆积成山的尸体被挪到一旁后,不远处再次传来了怒吼声,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咆哮中明显带着滔天的恨意以及不要命的疯狂!
“月沫这是把督战队都使了出来啊。”林烟卫垂下眼帘,随即抬起,“士兵们,准备战斗!”
“是!”一阵填装弹药的声音。
他将自己的指挥刀交给罗山,抽出了自己背后的剑。
这是一把约有一米长的剑,剑宽十公分,两侧开刃,剑脊处比剑刃略厚,剑锋处泛着银光,罗山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天灵流动的标志。剑柄上剑茎处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纹,剑格上系着土黄色的丝带,连接着剑首,剑首上还系着长约十公分的五彩的流苏。
林烟卫右手握着这把剑的剑茎,土黄色的丝带在手背上晃来晃去,可就是不碰到林烟卫的右手。剑首上是流苏垂在下面,五种颜色在火光的照耀下分外引人注目。
“自由射击!”
屠杀,再次开始了。
但这一次他们给红衣军的压力明显要比上一次大,几乎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连手中的藤盾都被丢弃了,双手挥舞着朴刀,甚至有些连自己的头盔都掉了,也没有人反身捡起它,而是继续向前冲。
在付出了两千多人伤亡的代价后,他们终于冲到了第一次冲锋的最前线。那里的尸体已经被移开了,红衣军更是从容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