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气旋在碰撞的前一刻消散,天灵凝聚在剑锋处,划出一道绚丽的剑光,斩在天灵盾牌上,盾牌应声破碎,但随后月沫的长剑就与刚刚斩破盾牌的剑碰撞在了一起,碰撞处激起一阵阵涟漪,似乎连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
当然,只得五阶和六阶的碰撞,即使使出的天灵再强大,也不可能扭曲空间,当他们碰撞的力量足够扭曲空间之时,他们也就站在整个大陆的巅峰了。
林烟卫噔噔噔退了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明显收了一点轻伤,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着,但终究是止住了月沫冲锋的步伐。
“你是谁?一个大队长,绝对不可能是五阶强者。”月沫手中长剑斜指林烟卫,冷冷地问。
“你呢?你又是谁?一个兵团长,怎么可能是六阶强者。”林烟卫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冷笑道。
“投降吧,虽然我的部队损失过半,但是仍然是你部队的五倍以上,只要和你们白刃战,你们连十分钟都撑不住。”月沫左手上扬,止住了在她身后的部队,“只要你投降,我可以做主,让你在狂刀军团当兵团长,并赐你子爵爵位,还可以封你半个郡的地盘作为你的领地,难道你就想看着你的部下去送死吗?”
林烟卫冲出去时,红衣军就停止了射击,正在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最后决定命运的一战。
“哼,说的确实比唱的好听。你几曾见到过天降军队投降过?我天降帝国从一个小小的邦国扩张至今,靠的可不是运气。”林烟卫抓紧时间调息。他虽然止住了月沫的冲击,但是月沫凭着马力,而且天灵等级还比他高一级,巨大的动能让林烟卫聚集起来的天灵消散了三分之一。他若是不争取时间调息,那么与与月沫的一战他必输无疑。
他又道:“你们不如考虑一下投降天降吧。我可以做主,让你当天降帝国的兵团长,还可以封你为伯爵,给你一个郡的地盘做领地,还能做个媒婆,帮你找个好婆家什么的。”语气与月沫刚才如出一辙,却尽显揶揄之意。
月沫怒极反笑:“你说叫我们投降?”
林烟卫貌似真诚地说:“对,没错,你看,两万人的军队在古月高原腹地根本兴不起什么风浪,更不要说你们都是步兵了。而且你们退路已绝,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是吗,那我倒要感谢你替我着想了。我只要冲破这个该死的峡谷,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急行军就能到达御界关,我听说御界关本阵现在很空虚啊!只有暴阳军团第一兵团第一师师直属队不到三千人的守军,不知道我这两万人能不能攻破御界关呢?”
“此言差矣。我早已派人通知了李伍雷将军,他们此刻应该已经转移了。所以不好意思,你们的计划算是完全失败了。”林烟卫笑眯眯地道。
“那我可以攻破令素城,然后凭城据守,与主力相呼应,做一颗钉在你们心脏的匕首,几天后又会有一个兵团从海上增援。”月沫依然信心十足。
“哦,看来你们的间谍忘了告诉你了,后天白狐军团的援军就会经过令素城。”虽然心中暗自心悸那个间谍的可怕,竟然能够把御界关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但嘴上还是毫不留情地嘲讽,呃,至于援军的真实性,你还是去问林烟卫吧,我也不知道他在瞎掰些什么。
“至于你说的援军。”林烟卫继续道,“不妨告诉你,来了也没用。星空军团的燧发枪营也会来,整整一万六千人,而且都用的是我现在装备的火枪。”为了拖延时间与打击敌人的信心,林烟卫开启了瞎掰模式,反正骗人又不会死,多多益善嘛。
月沫吓了一跳。
如果都是装备这种火枪,那还打个毛线啊!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月沫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小子是在拖延时间啊!正要下达攻击命令,却又被林烟卫一句话止住了。
“不知道您考虑地怎么样了呢,我的月沫公主殿下。”林烟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凡是一个想要隐藏身份的人,尤其是这种手掌大权的女人,一旦身份被揭穿,总会有些慌乱,而且会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比如……
“你是怎么知道的?说,说出来留你全尸!”月沫横剑立马,面具下一双妙目中闪烁着浓浓的好奇心和杀气。
林烟卫撇撇嘴。果然如此,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公主殿下,念在你是个美女的份上,现在投降,我保证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瀚心王国。”
月沫对此没有回应,只是从嘴巴里挤出一个字。
“杀!”
“杀!”林烟卫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个字。
由于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红衣军士兵只射击了一轮,瀚心狂雷军队就杀到近前了。
第二梯队中,上千颗手榴弹从第一梯队的头顶越过,狠狠地砸在了瀚心狂雷军队的军队中,瞬间就开了花。
奇怪的是,这一次第一梯队并没有向后退,而是举起来复枪又射击了一轮,接着就从中间分开阵型,让出了一条宽约百米的通道。
月沫只听到嘈杂的机械声,顿时不明所以。
林烟卫此时已经和她转移到了战场边缘。他们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根本不敢在混战中发挥,怕伤害到自己人。
林烟卫右手将剑横在胸前,左手抚摸着,微微躬身:“剑名‘宽恕’,请指教。”
月沫压下心中的怒火,也做出和林烟卫一样的姿势,微微躬身:“剑名‘染尘’,请指教。”
这才是两军交战的标准模式,兵对兵将对将。刚才阿关骂林烟卫没有绅士风度就是这个原因,还没反应过来就输了,你说憋屈不憋屈?
林烟卫一只手提着剑,另一只手却闲着,本来应该拿着剑鞘的,可是剑鞘背在身上,左手就空了出来。
月沫早已下了马,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提着染尘宝剑,缓缓积蓄着力量。
林烟卫剑尖前指,身体周围天灵逐渐变得狂暴起来,形成了一个环绕林烟卫的漩涡。他左脚一步跨出,宽恕神剑向后扬起,左手适时握住剑柄的同时右脚踏出,两只手臂的力量加在神剑上,带着无匹的气势和强大的天灵风暴,向着月沫悍然斩去!
月沫不慌不忙地向左前方跨出一小步,避开了林烟卫正面的锋芒,染尘剑从下往上一送,顿时带偏了林烟卫的剑势。由于目标已经不在攻击范围内,剑上附着的天灵风暴无处发泄,便形成了一道一米多宽的剑芒,斩向瀚心狂雷军队,包括一个小队长在内的三十多名士兵被拦腰斩断,鲜血喷涌了一地,甚至让整个瀚心狂雷军队都停滞了三秒。
月沫也不好受。她是那种敏捷型天灵师,不以攻击和防御见长,虽然她险险地避开了林烟卫的正面攻击,但还是受了一点轻伤,以至于林烟卫背向她完全不设防这种好机会都没有把握住。
托大了。月沫心中一阵后怕。他刚才完全可以避开,但她仗着自己天灵等级高一级,想挡住林烟卫的攻击后在背后给林烟卫致命一击。
林烟卫心中冷笑。就凭你还想挡住我的全力一击?做梦吧你!
林烟卫曾经做过测试。他用专门的仪器测试自己的伤害程度,同级别无人能比,甚至伤害程度已经达到了六阶高级的天灵师全力一击的威力。像月沫这种六阶初级的天灵师,又不以防御见长,正面碰上,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保命手段,否则至少也是重伤。
“能告诉我你的伤害为什么这么高吗?”月沫问道。
“等你成了我的俘虏,我就告诉你。”林烟卫冷笑。
月沫向后退了两步,和林烟卫拉开了距离。速度是她的强项,她可不能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硬碰硬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林烟卫见她伺机而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月沫公主,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去打仗。你现在和我游斗无异于拖延时间,嗯,拖延你的时间,最后还不是对我有利。”
林烟卫手中长剑向身后一划,一道剑芒斩出,将瀚心狂雷最前方的十多人变成了一地尸体。
说得这么久,其实不过前后十秒罢了。这十秒钟,瀚心狂雷军队又被削掉了一层,被手榴弹炸退了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冲锋了。
两侧山壁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只是压力大了很多。月沫开辟了一条宽约十米的平坦地区,以供第五师官兵发起集群冲锋。
值得一提的是,章怀秋和高茶已经分别击退了三次和四次已经冲上山壁的攻击,又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红衣军损失三十余人。
月沫终于沉不住气了,丢掉剑鞘,双手提剑,全身天灵疯狂得汇集到染尘剑上,天灵凝物全面启动,只有九十公分的染尘剑突兀地变长了一截。她的气势空前高涨,如同利剑一般弹射而出。
这一剑,不成功,便成仁!
这一剑,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林烟卫神色凝重,右手中的宽恕神剑向后收,剑尖向着月沫来的方向,左手却格挡在了身前,身体微微侧过,双腿呈弓形,做出了一个盾挡的姿势。
当月沫的剑劈向林烟卫的一瞬间,林烟卫手中银光一闪。
当!
月沫只感觉自己的剑斩在了一块精钢之上,震得染尘剑发出阵阵嗡鸣。
林烟卫左手手臂上出现了一面盾牌。是的,就是盾牌,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它就这样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带给月沫惊喜,情不自已……啊不对不对,说到哪里去了,咱们继续。
这面盾牌直径大概一米,正面雕刻着无数古朴的花纹,像灵蛇一样缠绕在盾牌中间部位。盾牌被分为了六个等面积的部分,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接着往下看。最上面的部分主体颜色是空灵的白色,顺时针往右分别是深邃的黑色,炙烈的红色,晶莹的蓝色,轻盈的青色和厚重的黄色。仔细看就会发现,六个区域在盾牌边缘对应区域的中间有一个插槽。盾牌背面有一条带子绑在林烟卫左手小臂上。
月沫惨然一笑:“我输了。竟然是天灵器,哈哈哈,竟然是天灵器!认主的天灵器,威力比我的天魂器高了至少两个档次!我不服啊!我不服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天降国的皇子对吧?太子还是二皇子。”月沫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林烟卫道:“我是二皇子。”
月沫眼神一凝:“那你只有十一岁了?”
林烟卫无语。还是中了她的计,女人啊,果然深不可测!
“能告诉我你的天灵器是什么名字吗?”
林烟卫沉默了一下,缓缓吐出四个字:
“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吗?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月沫喘息着,少女颇具规模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看得林烟卫眼睛都直了。咳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嘛。
她将自己的染尘剑斜插在地上,支撑着她的身体:“我可不认为命运这种东西存在。事在人为,一切都要自己努力才有成果,如果一切失败都归结于虚无缥缈的命运,那只能是懦夫的逃避。”
“我倒是觉得命运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我曾经不信命,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相信了命运的存在。但是我讨厌它,讨厌这该死的命运,我的生活凭什么由它掌控?所以我发下宏愿——我此生,必做命运之主!”林烟卫讲手中的宽恕神剑插入命运之轮土黄色区域的插槽中,只有剑柄和五彩的流苏露在外面,显得很是妖冶。
这两位也算是神人了,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谈论起了命运这种只有顶级天灵师和哲学家才会讨论的虚无缥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