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正对着沙袋一阵猛击,嘲笑的声音传来。黄宗宣随着肖思东走了进来。他一记冷眼射向肖思东,肖思东立刻低头恭立。黄宗宣呵呵笑:“给我老黄一个面子。我的错。”
沈度沉默着解下手套。“下去吧。自己领罚。”
黄宗宣看肖思东离开,尴尬一下:“你比你哥,呵呵。”
沈度看他一眼:“这么晚,什么事?”
黄宗宣看他脸,一笑:“你只有打败老的,才能拥有那个小美人。何况今晚你连一个小的都没有……”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黄宗宣闭了嘴,他心疼看着一地的彩绘玻璃桌子,连掩饰笑也不敢了。
“你怎么知道?”
黄宗宣呵呵两声,并未作答。
沈度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她是什么身份,你我心知肚明,我希望我未动她之前,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黄宗宣隐藏起冷笑:“当然。”
施南卿想抽出被这个小妞枕得酸麻发疼的胳膊,整整一夜啊,他的胳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洋罪?他呲牙咧嘴地试着活动活动,但,看到方明心闭着眼,眼下有淡淡的黑影,怎么?她一直都休息不好吗?此时她呼吸平和,似乎还在睡着,他咬咬牙,又不动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晶莹剔透的脸上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线条柔美的雪白肌肤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又黑又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白皙娇美的玉颈用黑缎带遮住那道疤痕。他重重呼口气。
不经意间,施南卿看到她颤动的睫毛,他忽然无声咧着嘴笑了,小丫头片子,装睡?让大爷我服侍你一晚上?怕她躺平挤压住背,他一开始还用手扶着,最后干脆用身子抵着她,让她靠自己身上,温香软玉在怀,又一动不能动,真拿他当柳下惠了。
方明心忽然感到耳朵上传来的热气带来一阵奇痒,脖子的手主人在往回勾,让她更贴近那个人的胸膛,而胸口也有一只手在蠕动。她猛睁开眼,一手拽一只胳膊,低声哭泣。
呵呵的笑声震着方明心的后背:“你醒了?嗯?”
方明心气急,照着他胳膊上咬下去。他不再动了,也没再吭声。
方明心松开口,施南卿抬胳膊看看牙印,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一条腿勾住她的两条腿压住。方明心除了鼻子和嘴巴,哪里也动不得了。
“别哭了,再哭,我就做别的了。”
方明心立时安静了,施南卿嘴角扬起一丝笑。
等了许久,施南卿只是这样安静地搂着她,两人之间诡异地沉默。
“我以后不打你了。”
方明心小声:“你说过了。”
一阵晕眩之后,眼前闪现施南卿狭长的正冒着怒火的眼睛,他的高挺的鼻子几乎碰到她的脸,她看到他黑亮瞳孔里的自己怔怔的样子。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施南卿扳紧她的肩膀,不顾她微皱了一下眉。
“还装傻?为什么替他挡?”
方明心一低头,又被他用食指挑得抬起了头。也因为这一低头,她看到了两人的姿势。她在他两腿中间坐着,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而自己并没有穿胸衣,领口微微敞开。
方明心迎着他的目光:“我和他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帮助过我,我很感谢他,你不能污蔑他。”
施南卿看着她勇敢的小嘴一张一合解释,双手却发抖地扣着领口第一个扣子。他笑着盯着她的胸脯:“接着说啊。”
方明心涨红脸要转过身去,怎奈他用腿圈着她的腰。
“我和他不是狗男女,他没有拐带我,我没有勾引他。”这么难听的话,他昨晚是怎么骂出来的?
施南卿看她一会儿:“我现在奇怪的不是你和他,而是奇怪你为什么纠缠我呢?你看啊,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也喜欢那么多人,你怎么单单就和我这么,我怎么就甩不掉你呢?”
方明心舔了一下嘴唇,咬住了。
施南卿晃晃了身子:“方明心,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要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黏着我?别说你爱我,我手指盖都不信,给我说实话。”
方明心看着阳光下施南卿闪着明亮光泽的头发,期盼的眼睛,低下了头。
“我做你的妹妹,你还有不自由的感觉吗?”
施南卿被这句话一震:“妹妹,对,妹妹。”
他忽而笑了:“在外人看来,我们还是恋人怎么办?你这么左一个右一个的,让的脸往哪里搁?”
“他们都只是朋友。”
施南卿盯着她清澈的眼睛笑:“别人不这么认为啊。”
“那,我以后谁都不见。”
施南卿摸着她的头:“这才乖。”
医生来看过后,说可以回家静养。方明心上午就出院了,来遐园探病的第一个人让方明心一阵心虚。
沈度送来的大捧的花束和各色补品让方明心惭愧不已。躲在屋子装睡就是不愿见他。
沈度笑着推开阿绿,敲开了她的房门。
“还痛吗?”沈度笑着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方明心一直低着头,笑意更深。
“你住的这间卧室,我住的比你时间都长。”
沈度成功让方明心抬起了头。
“为什么躲着我?”
“我……”
“你喜欢我吗?”
方明心一愣,猛地摇头。
沈度笑:“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像做贼一样躲着我呢?你这样虽然是听了南卿的话,可也让我浮想联翩啊。”
方明心惊异地看着沈度。
沈度扳着头,看向远处:“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他会对你说些什么,我都知道。可,你我之间仅仅是朋友,为什么就不能见面?”
“我不想你们再打架。”
“我们打架多了去了。”沈度看向她,“以后还会打,你以后不准再冲上来。我虽然会感动,但也觉得丢脸。”
方明心低头咬唇,她挨了一脚踹,两头没落好,男人的世界,真的是女人插不了手。
“为什么要替我挡?”
方明心奇怪这个温润的男子也会问这个问题,正想笑,而他眼睛里闪烁的探寻让她不禁叹气:“我一个人受他侮辱就够了。”
沈度对这个答案似乎满意,收回了目光。
“南卿呢?”
“我爸把他叫走了。”
“嗯,我走了,记住,我们只是朋友,不要有压力,恩人。”他最后的称呼,让方明心恬然一笑。沈度看到那个笑容后欣慰离开。
方正把一纸袋东西推到施南卿面前,用手指敲敲封条:“看看,少没有。”
施南卿揭开,看到硬皮本还在,乐了:“没少。”他拎着就要走。
方正弯腰夺了过来:“没说给你。”
“训练已经结束了,别人的都给别人了,凭什么我的不给我?”
方正粘着封条,写着日期,慢条斯理地说:“你考试,这给你。”
施南卿握拳,想把那些奖章证书砸到那个笑面虎脸上。
方正把纸袋存进了保险柜,睨他一眼:“你想一下闹事的后果,这可是警局,我的办公室。”
“你们一个个的,都跟谁学的?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都逼我,束缚我!”
“嗯,我们全错了,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对。”方正背靠沙发,盯着他,“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把吃喝玩乐当成一生的追求,不管在做什么,都在证明自己的价值。你活着,又价值几何?”
施南卿颓然坐在沙发上。
“我不喜欢你。”
方正点头:“我知道。”
他转着椅子:“你不来考试,你的东西就归我了。”
施南卿握拳咔擦作响,方正吹着口哨,指指门。
他来这,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些东西,宝贝得要命,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禁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