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陆婷都在不停的说,她偶尔关顾到我,我微笑的回答,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
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我失落的看向窗外,那她针对的就只是我,只是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想到等会她去家里,不由有些担心她又会做出什么突发之举。
陆子朗时不时的从后视镜看着坐在后座上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女人,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深埋在心底。心被莫名的拉扯着,视线可及,伸手可触的范围,此刻却那样遥远,像两人才刚开始一样。陆子朗嘴角的微笑渐渐散去,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携住。
陆婷小家碧玉的跟在陆子朗后面,看到我妈甜滋滋的叫着阿姨。我原本担忧的神情也松了下来,其实是我多虑了。我妈眼都笑眯了,不外乎长得漂亮,有什么对象的话。相对于她的坦然我依然无法放松。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满眼笑意的与我母亲的聊天的女孩。
她跟我妈能如此亲,是因为想通了?这不可能,那句话才刚说过,怎么可能因为见了我妈而有所改变。
那就是……想到这,我一阵冷意,陆婷她太会伪装了。
“你怎么了。”陆子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碗筷。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呼唤着聊得难分难舍的一老一少。“妈,陆婷,吃饭了。”
饭桌上的气氛融洽到另我坐立不安,由于她就坐在我的对面,所以观察起来很容易,只要抬起头就可以了。她的视线看到我时,会对我焉然一笑。陆子朗或我妈没看见时,则是一脸不屑的瞪着我。
饭后在老妈眼神指使下,我乖乖的收拾碗筷步入厨房。
“要我帮忙吗?”陆子朗紧随其后道,最近他似乎特别粘人。
我很不客气的退后一步,他看了眼池盆中的碗筷深深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挽起袖子。我望向沙发上有说有笑的两人。我妈与陆婷特别的投缘,两人像对久未见面的母女一样。
“你怎么了?”他问道。
我看着他沾满泡沫的手,灯光将他的五官照出深深的阴影,不管怎么看都好看。嘴角的笑容渐渐拉大,管它呢?何必去在意陆婷对我的看法呢?既然她不喜欢,就不必强求她喜欢。想通了,我看着他轻声低语道:“我们去登记好吗?”这句话出来时我也被吓到了,他应该没听到吧。应该没有,毕竟声音不大。“刚刚谁在说话。”我瞪着眼不明所以道。
他挑眉沉默的看着我,最后失笑,将手上的泡泡冲洗干净,用毛巾将手上的水渍抹干,双手搭在我肩上,一脸正经且严肃,眼底却泛着不容置疑的笑意。“不是你,是我说的,我们去登记。”
……
我们真的登记了,我看着手中红色的证书心里感觉很像做梦,而不可置信的是这本证书竟然才九块钱,九块钱,将两个人的未来完全的拴在一起。九块钱,便宜的让人兴奋。“陆子朗,有机会我们多结几次。”我满脸笑意开玩笑道。
他春风得意的脸像变脸似的唰的就青了。“很不错的建议。”咬牙切齿,却满脸宠溺语气近乎缠绵的说。“从这刻起你就是陆太太了。”
陆太太?我侧头想了一下,感觉真的很不错。
“这个称呼我喜欢。”我幸福的挽着他的手臂抬起头望着他道。
下一秒,冷不防的被他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顾小庆,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他声音暗哑道,埋在颈项不断磨蹭的头颅与呼吸喷在皮肤人,惹来一阵麻氧。我轻笑了声,幸福的抱住他,感谢当初的将就。与他,正是因为开始的将就,才有了现在的缠绕和牵挂。
我从他怀抱中抬起头,才惊觉我们还站在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外,旁人的视线不断的朝这边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祝福的微笑。我不好意思的推开他,转身朝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车子迈去,边走边催促他。“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倒是快点啊。”
车开锁后,我兴奋的坐上副驾驶座。
他启动车子,明了的揉了揉我梳的整齐的头发,笑说:“知道你这么期待,我应该早点拉你来。”
我神色一窘,不自在的啐了句。“少来,兴许我还不愿意呢?”我哼道,得意的看向窗外。
“对,有件重要的事差点忘了。”他拍着额头一脸醒悟。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解的问:“什么事?”
“既然我们已是合法夫妻,请问陆太太什么时候搬过来呢?”
……
农历2005年2月19日,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日期正式开始了与陆子朗的同居生活。当然,是在合法的前提下,在这一点我想说下我还是有点传统味道女人的。
话说领证的事被我妈知道了,她第一个反应便是问我什么时候搬过去,她这做母亲的在这一点上是严重的伤到了我的心。过后甚觉不妥,便一脸别扭的说妈可不是赶你,你别乱想。这老太太呵。所以,在我妈的大力支持下,陆子朗同志顺利的在2月19日这个日期将顾小庆迎接进房。
我看着他的房间里,四处都摆放着我用的,还有他的,心顿时被填的满满的。看着挂在墙上60英寸的结婚照片,越看越配,不由被这个认知弄的失笑。只见照片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纸,我好奇的走过去,只见便签纸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一行字:2005年2月19日,小庆的木鱼脑袋终于想通了!
……木鱼脑袋?
我拿着他交给我的银行卡,回复:2005年2月19日,顾小庆找到一张长期免费饭票,几十年的夙愿以偿。
不过下楼一趟上来的时候,贴在墙面上的纸早已不见踪影。
直到吃完晚餐,陆子朗送我妈回家,我将餐盘清理好,准备倒到垃圾桶,只见应该贴在卧室的便签纸,已被水浸湿躺在垃圾桶里。我怔住,无奈的将垃圾清理干净,扔到外面。
“小婷,我回楼上了,你早点休息。”
“我哥又没在,你去楼上做什么。”陆婷白了我一眼讥声道。
心里一岔,深吸了口气迎着她的瞪视微笑道。“我回房里等你哥啊。”我脱口道,无视她气红的脸走上楼。
“顾小庆,别以为你跟我哥登记了,就什么事都没有,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冷哼道。
我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走向二楼,走入我与他的房间。
虽然东西收拾的都差不多了,但依然还是无所事事的将衣服折了一次。
她会怎样不让我好过呢?我不由的好奇起来。此刻也未曾想过,她的那句不让我好过,会让我和他走到那个地步。
我冲完凉,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啊…”才打开浴室的门,被坐在休闲椅上的人吓了一跳。
他温尔一笑,勾着嘴角走了过来。“我帮你擦。”将我拉坐到梳妆台前,接过我手中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
我松开紧拽的毛巾一角,看着镜子里修长俊朗的他。“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润了润喉不自在的问。
“刚回来就看到这幅美景。”
我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神越渐炽热,若还不明白他现在所想的那真的是白痴了。我按住他的手,以策安全的说:“你去冲凉吧,我用电吹风吹一吹就干了。”我暗怔:若再让他这样擦下去,肯定出事。
虽然今晚并不能保证没事……
“等我。”他道。
于是心彻底的失速了,我慌乱的说:“哦,那你快点……啊,不是,是你慢慢洗,泡久一点有益身心健康。”
他坏坏的挑起眉,俯首重重的一吻闷笑道。“老婆果然体贴入微,我会…尽量快的。”
“陆子朗,你到底去不去冲凉。”我恼羞成怒,老虎不发威真当病猫了。
我瞪着他的消失在浴室的背影,见他手中空无一物很好心的提醒。“陆子朗,你忘记带睡衣进去了。”我僵笑道。
他顿住,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一副恍然大悟。“……真的忘了。”
“狡诈。”我低声道。
再没常识也看过电视哼哼……只不过今晚无论如何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但紧张总可以吧?不过上次在深圳是如何发生到那个地步怎么就忘了呢?我边吹头发边回想着,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只见脸色通红。
待我将一头长发吹好后,心里为等会将发生的事失措起来。我紧张着,不安着。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进去至少有半个小时还没出来。冲个凉要这么久?不会在里面出什么事了吧。
带着疑惑我小声的走了过去,耳朵紧贴着门板,不一会,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淋水的声音和哼曲的声音。我撇了撇嘴,简直是白担心嘛。一个这么大的人难不成还会在里面摔一跤,不过……若摔一跤今晚就不会怎么了吧?我悻悻然的想,迟疑的片刻,义然而然的掀开被褥,钻了进去。这张床,不是第一次睡,但却是如此的紧张。
我紧抓着手中的被褥,眼紧紧的闭着,耳朵直直的倾听着房内的动静。半晌,开门声响起。
另一侧,深深地陷了下去。下一秒,我落入了一堵厚实的胸膛,我讶异的惊呼出声。“啊。”扑入口鼻的是他干净的的气味与沐浴乳的清爽味道。
“紧张吗?”他低沉的问。
我点点头,视线看着他的喉结一上一下的移动着。
“刚才给你的时间还不够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他问。
我抬头看向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在浴室这么久了……“你应该跟我明说,让我紧张了很久。”我不满的抱怨。“现在我知道了,你再给我半个小时,我一定做好准备。”我热心的建议。
“嗯,可以采纳。”他状似乎思索了一会开口道。
我趁热打铁的说:“嗯,那你下去,半小时后再上来。”说完,我挣开他怀抱,过程很顺利。我笑看着他,只见他,一只手枕着额头,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你刚才不是说给我半小时。”我好心的提醒他。“君子一言,后面的什么我就不用说了。”
“是,你说过。”他点头附和。
“你答应了。”我特别强调道。
“嗯,我答应了。”
“那你还躺在这做什么?”
他一边眉梢挑起,很无赖的笑了起来,说:“我就躺在这里,保证给你半个小时准备。”说完他看了眼墙壁上的壁钟,柔声提醒的说:“陆太太,你还有二十五分钟。”
我瞠目结舌的瞪着他那张此刻碍眼极的笑脸,气愤的伸脚踢了过去。“陆子朗,你竟然耍赖。”此刻完全忘了原本的紧张,我坐起身朝他大声吼道。
脸上的热潮此刻不知是羞红的还是被气的。
他毫不客气的大笑着,浑厚的笑声一声一声的敲击在耳畔。我失神的看着他大笑的样子,嘴角渐渐上扬,最后笑了出来。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我为这个迟早要经历的一件事感觉好笑的笑了起来。下一秒,惊讶的瞪大眼,只见在床上大笑的人,手一伸。我一时不慎,跌落到他的身上,他俯首在唇上印下一吻,看向我错愕的眼神,抵着唇办低语道。“我实在没力气笑下去了。”
“呃……那睡觉,那个事…挺费力气的。”我垂下眼,闪避着他炙热的视线。
“没关系。”这次没给任何说话的时间,唇已被侵袭,无数细碎温柔的吻在脸上。全身的力气,似乎都集中在被他紧握住的双手。感觉衣服被褪至腰间,伴着浑浊的喘息一声轻吟逸唇而出。我震惊的张开眼,刺眼灯光让眼又紧闭,软声道。“灯,将灯关了。”
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也不知多久,一声轻细声响起,房内只余一盏昏黄的台灯。
不一会,他的身体覆了下来,原本的吻渐渐变得有些激狂,不断的探索着每一处。
直到一阵又一阵碰撞声在安静的夜晚响起,我错愕的瞪大眼,脸红的推着埋在胸前的人。
“怎么了?”他口齿不清的问。
“有声音。”
他抬起头,哀怨的瞅着我。“是真的有,你听。”我档住意欲为所欲为的唇道。
他静止了一会,怀疑的看着我,幸好声音又再次的响了起来。
“不要管它。”
“你去看看,不然我会有心理障碍。”他现在的表情是欲求不满么?我很小心的推了推他。
他看着我深深的一叹,这才不甘不愿的起身穿上衣服,他打开卧室的房门。
不一会,他锁上房门:“也许是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下来了。”我一阵疑虑,也未多想。总觉得有些怪异,转头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只见窗外站着一个影。“啊……”我恐惧的惊叫出声,一阵凉意从脚底泛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怎么了,小庆。”他慌张的跑了过来,紧张的问。
“窗外……窗外有人,我看到…窗外有人。”我紧搂住他语不成句道。
他看着吓得慌乱的我,安抚的拍了拍我,疑惑的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窗帘。“你看,窗外没人,是你吓自己。”
我怔住,窗户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陆子朗拉好窗帘,走了过来,我失措的看着他,因为恐惧,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走了过来,让我躺在床上,“刚才你也看见了什么都没有。”他掀开被子躺了下来,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真的有,我真的看见了。”我尖声道,猛烈的挣扎着。
“唔……”
唇被他密实的吻住,直到见我平静下来,在额前轻吻着。“什么都没有,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他浑厚的的声音回荡在耳际,下鄂抵在我的头顶,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我的肩膀诱哄着。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想起陆婷今晚说的这句话,此刻仿佛还回绕在耳畔久久不去……
我抬起头,看向陆子朗。
“想说什么。”他拂开我脸上的发丝轻声问。
我张口欲言,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不要关灯。”
“睡吧。”他吻了吻我冰凉的面颊道。
“对不起。”
“我不要紧。”他收紧了手臂,低柔道。
他的不要紧是假的吧!
“晚安。”我吻了吻他的下鄂轻声道,下次一定不会了。
“晚安。”
我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紧闭着眼,泪顺颊而下,被枕吸收,烙下一片湿濡。
睡梦中总觉得什么东西在抚着脖子,引起一阵麻氧,我抬起手推了推。
手被一只宽厚的大掌紧握住,我睁开迷蒙的眼,看着悬在上头微笑的俊颜。微微的笑着,亲了亲他的嘴角。“早安。”
陆子朗眼神一亮,因某人一句简单的问候,晨起的想法被挑起,双唇紧粘下来,热情的吻着。
思绪渐渐明朗起来,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是他激动急切的动作,我软软的推开他的胸膛,无力的抗议。“天亮了。”
他抓住我推拒的双手搁在两侧,才发现……睡衣早已半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疑问的看着他。
“我们继续昨晚的事。”他的嗓音在耳边潺潺诱哄着。
昨晚?想起昨晚,身体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有些沸腾,没一会,又冷却下来。昨晚被打断了……想起窗外的身影,我禁不住的泛起一阵颤栗。昨晚确实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外,只是那人是如何上来的呢?
“你要准备上班了。”我推开他的头。
“不急。”他含糊道,不死心的凑了上来。
“……色狼。”我低斥道,脸色羞红的回应着他的吻。
“哥,嫂子起床啦。”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响,让我们身子一僵,我俩瞠目结舌的相互看着。“哥,要去上班啦,你们快点起床啦,我早餐都弄好了。”
陆子朗掀开被子,吹头发瞪眼的满脸郁卒。
“我们起床吧。”我看着他郁闷的神情呐呐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待门外的人识趣的离开。但门外的人好像有心的一样,不开门就不离开。
我心里一阵苦涩,昨晚的声音也许是陆婷制造出来的,但窗外的人影又是怎么回事。
“起床吧。”我推了推他。
门外陆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甘不愿的披上衣服,很火大的回道。“我们知道了。”
“那你们快点哦,我等你们一起吃。”门外终于响起脚步离开声。
我躺在床上,拉着被子,更加确定了心里所想,昨晚的声音一定是陆婷做的。她这样做的原因只为让我俩不发生关系吗?
他看着我半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俯首在唇上一吻。“你多睡一会。”
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趁他冲凉的时间,我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整理完毕。待他出来后,扬着眉不解的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还睡得着吗?我瞅了他一眼。
他苦笑了一声,打开衣柜,拿出一套衣服扔到床上,见我依然站着不动。他露齿一笑,指了指衣服笑说:“我是很乐意让你观赏,不过你确定你不会脸红一整天。”
“谁希罕。”我低声反驳道,灰溜溜的走进浴室刷牙洗脸。
我们下楼时,陆婷已坐在餐桌上等候着,看到我们时,戏谑道。“哥,不让嫂子起床可不行哦。”
虽然心里知道昨晚的声音可能是她制造的,但她的戏谑依然让我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眸光,毕竟刚才……
“小婷,昨晚你有没有听到声音。”陆子朗早餐吃到一半,抬起头问道。
我紧紧的注意着她的表情。
“有听到啊,不过是从二楼传下来的。所以,我以为……”陆婷说到一半不自在的低着头,脸上一片羞红。
我看着她小女人的娇态,含在嘴里的油条半天才困难的咽下去。
“那家里大概有老鼠。”陆子朗神色自若道。
听他一说,嘴里的粥差点喷了出来,我困难的将粥吞下去。
“吃东西小心点,别呛到了。”他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柔声道。
我埋怨的瞅了他一眼,接过纸巾。“谢谢。”
“老婆,我上班去了。”
他的称呼让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呐呐的点头。他好笑的在唇上吻了一下,理了理领带,春风得意的离开了。
我失笑的看着他消失的身影,转头看向陆婷,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