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者如蒙大赦一般起身在皇上面前站定。太子的眼神一直在唐媚柯的身上,似乎希望从她脸上从她的举手投足读出点她的心思,但是只是枉然;他偶尔会看向皇上一眼,似是不断的希望皇上能接纳自己的主意一般;冷王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是心中微微有些愠怒,毕竟是和自己有婚约的未婚妻啊,但是皇上和太子都在跟前,唐媚柯也在,自己当然也不好在面上发作起来。唐媚柯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这件事与她没有关系似的。但是内心如何能够平静。自己像个“皮球”一样的被抛过来抛过去,甚至皇上还要责怪是自己的错,难道皮球自己长了手长了脚会到他们手里去让他们玩吗?可是这些事确实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只能自己去解决,现在与其生气和责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死是不必去怕的,自己都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可是要是因为这些事情连累了家人,那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三人各怀着心思,也都想尽快从这里离去,正准备都行李退下的时候,就看见皇上的贴身太监从外面慌慌忙忙的进来了,四人心里都明白刚才几人被传召进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支开了众人,让一干人等只需在门口守着就行,摆明就是御书房内会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商议,这一点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的太监又岂能不懂,但是他此刻却如此慌张的直接进来,必然事件不小,至少比这御书房内的事情还要大!
太子和冷王都看向皇上,皇上眉头一紧,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么能不知道呢眼下正处于多事之秋,周边的一些邻地开始动乱起来,近来每次上朝众大臣所议皆是周边的动荡之事。甚至他也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必然有些势力会伺机而动。如果不能早日平定的话,恐怕会威胁到中央的统治。他看着身边的太监如此慌慌张张的进来,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皇上向太监摆摆手,表示不必忌讳,太监似乎也顾不了这么多,还没有站定,只是看了下周围,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冷王,一个也是朝廷宰相之女,也不知道刚刚御书房内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行礼都没有顾得上就慌忙说到“禀皇上,刚才得到消息,南边和东边原先只是有些地方上的争议纠纷,现在两地皆起了战乱,如果不尽早解决,恐怕会危及中央,大臣们让奴才立即通知皇上,希望皇上早日定夺如何解决此事,稳定朝纲,所以奴才一时心急,才直接闯了进来,希望皇上恕罪”说罢准备向皇上请罪和向周边的太子一干人等行礼。皇上看着太监的惊慌之色,知道必然是不小的战乱,挥挥手让太监不必多礼并示意他出去。太监走后皇上起身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下正盘算着如何解决此事。太子和冷王自知当下不应该离去,也在帮皇上想着主意。太子忽然眼里闪过一道光,心生一计,向前拱手说道“父皇,儿臣请求带兵亲自去平定战乱。儿臣身为太子,理应为父皇分忧,理应承担起对国家的责任来,况且现在动乱当前,儿臣愿与将士们一同前去平定,稳固统治”皇上回转身看了太子一眼,儿子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做皇上的岂能不知呢。一方面,他已经明了了在唐媚柯心中自己的地位,他不想留与宫中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只是“知己”相待,这样只是徒增伤心,想带兵出去能够转移一下注意,也缓解刚刚御书房所产生的尴尬;另一方面,太子虽然知晓唐媚柯的心意,但是根本就没有死心,因此想带兵去平定战乱,想借此机会来立得战功,好趁机向皇上再次请愿求皇上答应自己的请求,那时候太子毕竟立了大功,关于立妃的事也得从长计议起来,当然就要考虑太子的请求。皇上正在思忖着这样到底可不可行的时候,冷王也丝毫不示弱的接着说道“禀皇上,臣同太子一样,也愿意请兵去平定战乱,身为臣子,臣义不容辞,况且臣想请皇上赐婚,也希望做出点功绩回报皇上厚爱,也想证明,我虽位不及太子,但是也不愿意委屈了媚柯”皇上听完,吃惊的看着冷王,心下觉得很是奇怪。冷王一向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不言苟笑,什么心思也不愿意在脸上“显山露水”,一向镇定自若,甚至在之前也没有什么反应一样。可是方才一句“臣想请皇上赐婚”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说明自己对于这门婚事也是势在必得。再看唐媚柯,与自己一样,只在太子和冷王双双提出要带兵作战的时候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想必唐媚柯没有想到过最后自己的婚姻竟然要通过这场“决斗”来决定。皇上思忖片刻,知晓二人确实想为自己解决国家当前的危机,但是更多的都是想抓住这个时机立功,这样下来就能为娶得唐媚柯多增加一点把握。虽然看似能够解决纷乱,但是他心下也是一凉,不知道为何两人竟能因为一个女人能闹到这样的地步。遂向二人缓缓说道“带兵出征之事岂是说能如何就能如何的,你们身份尊贵,朕实在不愿你们轻易去冒这个险”太子听罢扫了一眼冷王,又看了看唐媚柯,一摆自己的衣摆,又跪倒在地说“儿臣虽然贵为太子,但是也是父皇的儿子,更是父皇的子民。于私,作为一个儿子,儿臣不愿父皇如此劳心;于公,作为皇上的子民,儿臣应以国家为重。儿臣知道出征有危险,但是儿臣请父皇答应儿臣出战。儿臣代父皇亲征,必能鼓舞周边士气,儿臣有信心取得胜利,儿臣答应父皇定会凯旋。到时候希望父皇能看在儿臣平定战乱立了战功的份上为儿臣选一位得力的太子妃,也算了却儿臣心愿”他一直没有抬头,只是在说到“太子妃”的时候看了唐媚柯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太子的话中透着一股坚定。皇上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皇上,臣作为皇亲,虽位分不及太子尊贵,但是臣同样身为皇上的子民理应为国家和皇上分忧。臣出战亦能团结将士,臣也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能够平定战乱。臣希望皇上成全,臣不敢要求皇上有何赏赐,臣只想报效国家,臣此去也未知凶吉,但是臣若能平安归来,希望皇上成全臣的心意,按照皇上当初的允诺,答应臣与媚柯完婚”冷王言毕也跪下来,看着皇上,丝毫不躲闪皇上的目光,似也是此意已决,不容更改。两人都跪在地上等着皇上最后的主意。
皇上听罢二人的想法,也知道二人是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同时皇上也非常清楚当下确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解决三人的事情,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有婚约的冷王,一个是宰相之女,怎么办都欠妥。撇开这些事不说,国家当下正是有难,如是因为这三人再起风波,说不定四方乱臣贼子就趁机作乱,国家此刻最需要的是安定。而平定战乱也需要将领,他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太子和冷王,两位都是人中之龙,相貌气度皆不是凡夫俗子能与之相比的,在宫内都是王公贵族子女追求的如意郎君。而且两人自幼熟读诗书,也通晓兵家之事,能文善武,若是放到军营,正如他们所说,不仅可以让他们一展雄才,为国家效力,而且一位是当朝太子,一位是八王爷幼子,身份皆是显贵,他们前去,相当于御驾亲征,必定能鼓舞士气,团结上下一心,而且凭他们的才干,皇上也相信能够平定战乱。
念及此处,皇上知道当下应该以天下为重,他微微一颔首,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说到“太子和冷王的这报国之心难能可贵,况且,你们自幼身份显贵,缺少历练,也是该让你们出去历练历练了,当下国家有战乱,也是你们证明的好时机。而且虽然是皇家血脉,但是作为臣子,理应和庶民相同为国家着想。现在国家有难,你们更理应为万民创造福祉。现在朕准许你们前去平定战论,之后朕必定论功行赏。朕知道你们心中所想,你们二人谁平定战乱获得胜利,必然是大功臣,朕必将如你们所愿,将唐媚柯赐婚于谁,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谢皇上。”
“谢父皇。”
两者一起谢恩起身,在站起来的时候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交锋,似乎在眼光上面也要向对方示威,最后两人一齐看向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唐媚柯,然后都收回了自己的眼光。
皇上随着他们的眼光看了看一旁的唐媚柯,当下也顾不得问她什么意见,他走到太子和冷王之间,一手拍着一个人的肩头说道“此去是平定战乱,战场之上不可大意,不管成败如何,朕一定要看着你们平安归来”说罢按了按两人的肩头,似是在放下一份责任,又是放下了一份叮嘱和担忧。
二人这时一起看向皇上,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都退下吧,回去好好整理戎装,择日启程。朕也乏了,想好好休息下,你们退下吧”皇上说罢就坐在龙椅上,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众人。
三人行过礼之后,都退了出去。
太子知道这是自己唯一并且最后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一定要凯旋而归,然后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他握了握拳头,向自己的行宫走去。
冷王出门前看了唐媚柯一眼,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只知道这一仗,一定要赢,然后也向自己的王府走了。
只有唐媚柯在最后出来,从她出来之后,就不想跟二人的任何一边一起行走,只是一人默默走在后面,她为他们担心,为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委屈也感到不服,为自己“战利品”的身份更是感到一丝不堪,之前把祸乱朝政的罪名扣在身上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自己成为了一个“战利品”,一个胜利者的赏赐。同时为自己身上挑着的家族重担感到疲惫,却也是感到无可奈何,边想着也边向唐府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