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子静感受到无数的仿佛针刺一般的视线投在她的身上,仿佛其中夹杂着无数的意味,有嘲讽,有不信任,有好奇,有暧昧诸如此类,复杂莫名,她强制的按捺住心神,倔强的昂着头,骄傲的看着敬天,眼中却并没有哀求,有的只是不屈的坚持和顽强。她在心中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弱了气势。
  哪怕她心跳如麻,她不知道敬天会不会相信她,从而给她一个机会,一个象征着生机和希望的机会。
  敬天看着郝子静,这个女子,并非表面上那般让他不心动,相反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决定放过她。只是因为她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命中注定,他如果杀死了她,他将会后悔终身。
  敬天一向是无神论者,不过却罕见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个最顶尖的杀手,直觉往往是保命的法宝。
  然而或许郝子静太过美丽,反而让敬天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直觉。然而现在……敬天微微一笑,“说下去。给我一个完美的放过你的理由。”
  敬天心中陡然的生出一股轻松自得。
  “我可以改进你们淬炼刀具的方法,我可以为你们制作一种最新式的武器,那种武器,第一个试用的是军队。我可以为你们找寻矿产和石油。
  矿产可以用来制作兵器而石油是最好的燃料。可以完美的代替柴草,并且简单方便。我可以……”郝子静自信满满的说,言语之中是满满的不容怀疑的信心和傲气。
  敬天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信服来。
  “好,若是真的如此神奇,自然是可以饶你一命的,甚至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又如何?不过口说无凭,还是必须让我看到事实才有资格说话。不过先说好,若是你欺骗了我,可就不止是作为大家共享的女那么简单了,你的一条小命可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
  敬天说完,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郝子静的反应。
  “好,没问题,我郝子静说做到,若是没有做到,自然的任凭你们处理,“是杀是呙,绝无二话。”郝子静静静的说,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显然的她的内心也是真正的下定了决心,若是这一次不曾成功,便是死也不愿意被当做妓女一般的使用。
  她的内心一紧,此举关乎性命,一定要成功。
  凭借如此的这样一件事,郝子静终于的有了些话语权,在这个陌生的杀手贼窝里,她暂时的有了立足之地。天色已晚,加上这里身处深山老林,制作兵器的器具也没有,索性便由着郝子静自己呆在这里。
  和他们在一起吃饭,饭还不曾吃完,便有着小四模样的小家伙送来了饭菜,也是极为的简单,不过那小四却也是手脚灵活,明显的不是普通人。
  夜幕降临,郝子静呆在最开始关押她的屋子里,那里现在已经成为了她暂时的住所。一张草纸,一支狼嚎,旁边是半明半暗的蜡烛。
  郝子静闭上眼睛,任由开始喝的凉茶在口中化为了一片寒冷,不过心却彻彻底底的宁静了下来。
  脑中的那个熟悉之极的形状开始出现,愈加的清晰,郝子静睁开眼睛,泼墨挥洒自如,端的是那熟悉到灵犀的悬奥的感觉,不曾有一丝的迟钝和懈怠,就那般行云流水一般彻彻底底的做了出来。许久之后,停笔,看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全然便是现代最简单的枪支A57的制作图纸。
  该枪制作简单,更巧妙的是为了防止历史的混乱,她更加的简略了不少,子弹也在古代找到了完美的替代品,危机也减弱了不少。她可不想自己最后也死在自己制作的东西上。不过为了自身安全着想,她故意的在其中增添了许多古怪之处,看起来花销毫无用处不过却往往正是关键,整体更是使用了英语来书写。
  即使现代的汉语和这里的古言有些出入,不过郝子静照样不放心,代代各有人才出,谁知道会不会有智者认真琢磨便翻译了过来?她将现代的武器使用到古代,一是为了保命迫不得已,又何尝没有其他的想法?有雄心壮志的,并不一定只有男人才有。现代的男女平等观念在她的脑海里并不曾因为到了古代便改变了。
  打着灯笼,趁着夜色,郝子静亲自的带了图纸去了敬天的屋子。
  敬天是个英雄,有着雄心壮志,有着大志气,也正是因为如此,郝子静对于敬天才一点儿也不防备。她知道敬天更在意的是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手握着自己的生命,在夜色中一步一步的前行,前路茫茫是无尽的黑暗,她的后方隐隐约约的一个伶仃的影子飘忽迷离。
  敬天手中握的是郝子静送来的图纸,他披着一身单衣,夜色中也仍旧可以看出俊朗而朦胧的轮廓,敬天大大方方的露出了大块玉色的胸膛,瘦弱而捎带硬挺。他看着图纸,隐约的耳尖儿有一抹红色,即使再如何,他也无法否认郝子静的美丽。而看到图纸的时间越长,他愈加的体会到这个女子的不平凡的智慧。
  这是一种他从未看见过的兵器,很小巧,他看到它的第一眼便有感觉,这图纸如果是真的,那么一定是比匕首更加适合杀手的东西。郝子静画的很细,每一样零件都分散混乱的放在了一边,旁边还有备注,写着一种他不曾认识从来不曾听说过的文字,如果不是明显的可以看出其中蕴含着某种奇特的规律,他绝对不会相信也是一种陌生的文字。
  这显然是只有郝子静才能够认识的字体,而他看得懂所有的东西,怎么样制作都渐渐的明晰了。
  郝子静不曾知道,敬天作为杀手组织的老大,除了超越所有人的武功之外,更和他的身份有关,他是一代铸造大师的传人,在古代,铸造大师是极为的了不起的,因为大多数都被朝廷掌控用于军队的机械建造。而流落在江湖的不足以一手之数。
  铸造大师靠祖辈口口相传,每一个拿的出手的势力就必然的拥有一位铸造大师,越高级的势越强大。
  想想吧,假如有一天,你的兵器相比于朝廷的已经可以达到钢铁和豆腐一般,那么你便可以造反了自己当皇帝了。
  作为铸造大师,他是杀手组织唯一一个不用动手杀人的人,而且作为老大众望所归,没有人知道,每一年的一个月他都会独自的离开,经历痛不欲生疲累到力竭的30天,将每一个人的武器一个人自己做出来,替代损耗了一年的旧的兵器。
  他对这一样新的兵器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他开始动手,他相信,如果破解了这一个兵器,那么或许他的制作水平可以再上一层楼,甚至他可以放造这一样做出无数的替代品或者是改良品。
  然而草纸渐渐的堆了好大的一推,他的心也越来越乱,终究还是不曾将整个拼凑出来,甚至有些零件他认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放,但是最后却得出奇怪的样子。
  敬天扔下笔,懊恼的叹了一口气,该死的聪明的女人,不过却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阿,敬天终于明白了郝子静的信心从何而来,陡然的竟然生出钦佩的情绪来,自己这叫什么铸造大师阿,恐怕就连朝廷的那些眼高于顶的傲气忡忡的老头子们也破解不了吧,太复杂了,太复杂了。
  不过他很快的也明白了过来,显然的郝子静也如同他自己一般,刻意的设了许多虚假和悬奥之处,作为垄断制作方法的方式。
  他反应过来,看来自己最开始是小瞧了她啊。既聪明又美丽的女人,竟然是皇帝的妃子,啧啧,真是好生有趣阿。
  敬天伸了一个懒腰,将图纸背靠着放着,打算去睡觉了。
  等等,那是什么,他低下头,看了看一小路字体,半响,笑了起来,真是急性子的女人,不过他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啊,不知道明天她又将会给自己什么惊喜,石油么?或许我这一次心软违背职业道德的放过了她,真是碰巧捡了一个活宝。
  这是第二天,因为郝子静的缘故,原先计划不得不提前的推前了,敬天决定提前的回到江湖去,这一次,他带了郝子静和其他的三个人,通通的简易的易了容,值得一说的是在郝子静的眼中,杀手们无比熟悉乃至于到麻木的易容对于她来说却是极为神奇的化朽木为神奇,心中暗自的决定了有机会一定要学习这一门神乎其神杀人劫财必备的学问。
  郝子静的工具们都在皇宫,因为身份的缘故再加皇帝也宠她,都是顶顶好的材料再加她亲手做的,不过现在情非得已,今非昔比,也没办法吹毛求疵了,买了材料,再小小的找了铁匠,打了出来,一套简易的石油探测器便出来了。
  顺带着敬天也小心翼翼再加偷偷摸摸的搜刮了一路的铁匠。
  这年头,铁匠多,制作大师却少,然而两者却是铁匠离不开制作大师,大师却无所谓铁匠,四处的随意搜刮了一道,敬天的心中莫名的火热了些,怀中的那一张草纸更是滚烫烫的烫着他的心脏,有什么东西在蓬勃的发芽,生长,茂盛。
  然而敬天却也知道急不得,打造兵器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更不用说那些铁匠不知道还有没有刷势力以及朝廷的“眼睛“。
  他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适应,从这些混杂的人的一言一行之中判断真假,然后找出来自己需要的。
  兵器这件事就算是真正的成功了,关于那件新的武器的威力敬天自己已经先信了一半,毕竟自己在这里也算是一土生土长的行家,即使郝子静骗了他,那图纸也是极有价值的,起码只要给他时间,他可以从中找到关于兵器制造方面新的灵感,那甚至超过了兵器本身毕竟,人,谁不是自私的呢?
  时间,又恍惚飘渺的过去了两天,而这两天,郝子静使用着建议的工作,不停的在草纸上验算,她的权威也一点一点的树立了起来,起码那跟着他们的三个伙计看她的眼神已经惊呼惊悚。从来不曾看到这样的女子,那草纸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轻而易举的让他们看的弯酸的公式一天一天的增多。
  那两天,枯燥无味到了极点,正值盛夏,太阳火辣辣的颖晓在天空上,空气中一波一波的热浪此起彼伏,这下连同敬天对于郝子静都是恭敬,折服,佩服,甚至带上了那么一点点崇拜,虽然不多,可是在于女性地位并不高的古代,再一比对敬天的身份,便算的上极为的难能可贵。
  第四天的时候,郝子静告诉了敬天,石油找到了。而这四天,郝子静写秃了十支狼嚎,五斤草纸,中暑到昏倒两次,感冒到高烧不退。
  所以说,成功的人,不是疯子,便是傻子,要想成功,怎么可能不经历一番汗水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