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道:“一命二运三风水。”此言不差,古往今来,小则宅院,大则山川,都讲这风水,但这风水能一只好下去吗?谁知地壳移动,山峦变化,这风水是会变的,看官莫不信,且看这秦始皇江山,筑长城,修皇陵,这手底下集聚多少能人志士,这江山不也就维持了二十多年啊,真是有一句说的好啊:“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赵隐然离开这葫芦镇,想到那僧人,想到自己若是对付那柳树精,必然是斩草除根而后快,这僧人却有好生之德,把事情处理的如此之好,真是有时候,这善恶就是一念之间,赵隐然着实佩服,只是相聚太短,不能与其畅谈,着实是一件憾事啊!
赵隐然一路跋涉,一路走过山川,穿过河流,游览了美景之色,也见识了饿殍之景,已是早冬,这日,眼看天色快黑,赵隐然已是饥肠辘辘,随身的干粮早已经吃光,便加快脚步,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能够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赵隐然匆匆向前赶路,天空却已经飘起雪花,四下很是安静,偶尔听到残枝枯木断裂的声响。赵隐然把衣服裹严实,低头赶路,不料在小路拐弯处碰到一人,两人碰在一起,赵隐然很是灵巧,后退几步站住,可是那人却一个跟头栽了下去,身上还背着一捆柴。
赵隐然赶紧过去,扶起那人,只见那人是一老者,老者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看到赵隐然道:“哎幺哎,小伙子在赶路呢?这天色都黑了?这是要到呢里去啊?”
赵隐然扶着老者:“实在对不住了大爷,没看到你,把你这一个跟头,你没事吧?”
那老者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小伙子别看我老,身子骨还硬着呢!你呢?要到那里去啊?”
赵隐然道:“我就一走路的道士,天色已晚,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那老者道:“好啊,如果小道长不嫌弃,就到我家里来吧!”
赵隐然赶紧到了声谢,给老者背起柴,便跟着老者走去。
赵隐然与老者走了许久,来到一小庄上,这时天色已黑,雪下得更紧了。老者推开一个柴门,让赵隐然放下柴火,敲着里面一门道:“老婆子,我回来了!”
只见门打开,是一上了岁数的老大娘,见到赵隐然道:“这个孩子是谁啊?”
赵隐然施礼,老者道:“是一个赶路的小道士,今日,在我们家落脚。”
老大娘让赵隐然进去坐下,赵隐然环顾一看,屋内摆设简单,有点简陋,但也算赶紧整洁,老者把土炉子的火条拨了一下,火烧旺了,赵隐然顿时感觉暖和起来。
老者在土炉子上烧了一锅水,拿来几个馒头,递给赵隐然道:“家里就这样子,小道长别嫌弃啊!”
赵隐然道:“哪里哪里,还要感谢二老的收留之情啊!”老者呵呵一笑。
赵隐然接过馒头吃起来,边吃边问道:“屋里只有大爷大娘吗?这么晚打柴,也不见个帮手?”
那大爷道:“这说来话长啊!我们老两口啊,膝下有一儿子,也算是争强好胜,也很是孝顺,正是好年华,岂料这战乱,就去参军,都十年了,没有回来,定是克死他乡了,只留下我们两个老骨头了,乡里很是帮助我们,这才挺过来!”
赵隐然道:“提起二老的伤心事了,实属不该啊!当没有确定死去,就还有希望啊!”
大爷点燃一斗烟,吸了几口,道:“母子连心啊,几年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半夜有人敲门,我和老伴打开门,只见我们儿子回来了,却见儿子满脸尘土,洗也不洗,坐下边说想吃娘包的饺子,我们看到儿子回来,很是高兴,正好有打来的野兔,便包起了饺子。包好之后,儿子便吃了起来,不料却边吃边哭,珠子大的泪水啊哗哗的就掉在了碗里,儿子说:‘娘,爹,儿子吃完还要走,外面有人等着我呢,日后二老保重,儿子不孝,照顾不了二老了。’我和他娘也很伤心,说你去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儿子只是低头猛吃,吃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爹,儿子很疼啊!”我低头一看,却见儿子肚子上一个窟窿,这饺子全漏了出来,我猛地一惊,便醒了过来,发现老伴也在一旁哭个不停,问道之后,才知道我和她做了相同的梦,我下炕推开门一看,屋外果然有一排脚印,只是不见了儿子的踪影,那晚,我们便知儿子已经去世了。”
赵隐然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老者见锅上的水开了,便给赵隐然舀了一碗。
老者道:“毕竟人鬼殊途了,现在,算是挺了过来,思念孩子,每年过年,也总会梦到,梦到儿子肚子上的窟窿长好了,也能吃上我和他娘给烧过去的饺子了,想我们一把年纪,再过几年,也会和儿子相聚了!”老者说完,便抽起了烟袋,旁边的大娘,纳着鞋底,摸了摸眼角的泪水。
赵隐然道:“我虽年少,但这生离死别的的是也见得不少,二位年迈,但这屋内却敬仰菩萨,这佛家讲因果报应,二位老人儿子孝顺,在地下,应是受不上这罪过,还请二位不在牵过,这样弄坏了身子,也是你们儿子不愿意看到的啊!”
老者点了点头,抽完了烟袋,便带着赵隐然道里屋睡下。
夜深,赵隐然已是熟睡,突然却听到外面有人走过,赵隐然起身,趴在窗户向外看去,映着雪,看到一大堆人马慢腾腾的走过,正在这时,他的眼睛被人遮住,原来是老者,那老者悄声说道:“看不得啊看不得!”,老者松开赵隐然,赵隐然很是吃惊,见老者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两人便靠着窗户一只坐着,直到外面没了动静,老者才长出一口气,点燃了大烟袋,抽了起来!
赵隐然问道:“大爷,这时怎么了?”
老者抽了几口:“是阴兵借道啊!”大爷接着说:“都是可怜的孩子,死后也回不了家啊!”
赵隐然很是吃惊,问道大爷:“大爷如何知道此事啊!”
大爷道:“在我年少的时候见过一回,爷爷,父亲都给我讲过。回不了的故乡的魂魄,也只能这样走着,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啊,前几年战乱,这样的事情,这个庄子上的大部分人都见过的,如果让里面的阴兵看到你在偷看他们,重则大病不治而死,轻则,便是瞎掉双眼啊,庄子上已有几人便是这样成了瞎子的啊!”
赵隐然一脸吃惊,虽然修道,当也是年轻,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天大亮,雪也停了,赵隐然起来,发现老者已经在院子里,便上前去。二人来到门口,打开门,却也吃了一惊,可这老者面不改色,这门前面这路上,有许多死去的鸡,鲜血已凝固,赵隐然捡起一只,发现是咬死的。
老者道:“是那些可怜的孩子啊!”赵隐然很是吃惊,老者说完,便拿了些柴火,在这前面升起一团火,把这死去的鸡全部扔了进去,赵隐然也来帮忙,只见庄子口,也有几位老人升起火烧死鸡,赵隐然顿时感觉到,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