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麟听到这句话便放下心来,虽说这小子流术水平不强,并且还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但是还算是那批训练者中的佼佼者,有他能同行总归强一点。
“那我们今晚就出发,想办法甩开那些黑旗护卫,借着夜色逃脱出去。”黒麟小声地计划着,生怕外面的黑旗护卫听到了这些话。
白夜摆了摆手,示意一切都由他来安排好了,反正自己也是被迫上的这贼船,忙完这些东西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来做。
“你竟然有武器了,我记得你可是当年声称非神器不用的人,怎么现在搞到一个神器了?”黒麟笑着就想伸手取下他背上的剑看看,白夜拍开了他的手。
“我可没那本事,到最后也只能找一个高品质的武器来应付应付了,年轻时的大话总归会忘记的,被现实挤成笑话。”白夜说道。
黒麟突然失声大笑,“装什么装,才多大点年纪就想八十老头一样看破红尘的样子。”
白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他突然转头紧盯着黒麟,黑麟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
“厨房在哪里?”不等黒麟开口白夜就说道。
黒麟不觉留下一行冷汗,这家伙几年过去了果然还是没有一点改变,招呼过来一个侍女吩咐一下,便带着白夜走到了厨房。
黑夜不知不觉就降临了,黒麟从窗口跑了出去,又偷偷溜进白夜的房间,只见他还在席卷着桌上的食物,没有半分出发的准备。
“笨蛋,快点准备好出发,我们不是野营来的好吗?”黒麟看着这个神经大条到没有下限的家伙实在没有办法能忍住不发火。
“好吧。”白夜不舍得看着桌上剩下的东西,把手放在嘴里舔了舔,又在衣服上蹭了蹭,“走吧,我们出发吧。”
“你就什么都不准备吗,以前师傅教给你的东西都到了哪里去了?”黒麟白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片乌云把月亮的光辉挡了下来,守城的士兵站在哨岗中打着瞌睡,这里是城邦内部而非边境,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过敌人,士兵们早就养成了这样懒散的习惯。
黒麟和白夜两人很轻松的就越过了城墙,从一个角落下到了丛林中,黒麟拿出了一张地图,白夜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清晰的辨识着几个地点,甚至连匪帮内部的情况都明显的画出来了。
“这哪里像是去剿灭匪帮,简直就是攻击自己的府邸啊。”白夜惊讶地说道。
“这可是云给我的讯息,他们一伙人什么收集不到。”黒麟得意地说道。
白夜当然也听说过“云”,这是整个黑廷城邦的情报网络中心,传说他们的首领正是黑旗的一队队长封号为“云将”,他手中的铭器“影子”可以找到一切隐藏的人,正因此他也作为黑廷警察总督掌管着城邦的治安。
白夜跟着黑麟一路走着,什么话也不说,只盘算着如何快点解决掉这个问题,然后尽快地前往都城。
从关隘到达最近的地点并不是很远,只是一小会他们就到了一个山洞前面,黒麟看着地图再三确定,就是眼前的地方。
“不太对劲,匪帮怎么会把自己的巢穴布置在这种地方,一般来说都应该是在高处的悬崖边之类易守难攻的地方,如果军队进攻,只是水就可以把他们一举淹死在其中了。”白夜疑惑地想着,他本来想提醒一下黒麟,可是他看过去似乎黒麟也发现了不对劲站在原地思索着。
“云的讯息不会有错,这儿的匪帮可能有问题,我们先进去看看好了。”黒麟想了想说道。
他们蹑手蹑脚地从洞壁的边缘慢慢前行着,洞穴内的环境十分潮湿,似乎很久都没有人经过了,墙上的苔藓很厚的一层很是不舒服,踩过的地方变得很光滑。
随着慢慢地深入进去,他们两个人的心中越来越不安,不祥的感觉在心里像发酵的面包一样缓缓地膨胀着,一种似乎来自于本能的恐惧将他们笼罩着。
“有点奇怪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退回去了吧。”黒麟看着眼前的的情况不由得萌生了退意,毕竟这种情况他也不确定是否能去应对。
白夜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刚踏出一步就被黒麟一把扯住。
“是不是应该反驳一下吧,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呢?”
白夜回过头认真的说道:“今天的情况真的不太对劲,我感觉到了一种来自流术的冲击从洞内释放出来。”
“再进一点让我好好看看,只要情况不对我们就撤出来,凭我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被匪帮秒杀了,跑应该赶得上的。”黒麟拉着他不由分说的走进黑暗中。
就在这时,他们走近的洞口外聚过来几个人,月色太黑根本在这种情况下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没有错,他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可是这里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妙。”黑衣人对着其他人说道。
“没有办法了,只能跟着一同前往了。”另外一个黑衣人点头表示同意。
话音刚落,只是原地只留下了一阵微微的风尘,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一样寂静,黑夜只留下月亮照耀着。
凌宁站在督政府的天台上发着呆,雨点不知何时开始落下,流术能量缓缓流动着在他的头顶上结成了一个圆形的穹顶,远看过去仿佛蓝色的巨伞在他的头上撑开。
只觉得背后有人呆着,凌宁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只见背后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女孩,雨滴敲打在剑刃上溅起点点的水花,她执着剑垂在身体的一侧,雨水从黑色的头发上掉落下来。
“隐藏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吗?”凌宁的手上闪烁着蓝色的光晕,头上的流术巨伞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女孩也不作声,把手里的剑举了起来,直直对着凌宁做出了攻击动作。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开始这一切,我等着你完成那些未竟的使命。”
说罢,剑锋已经闪到了他的咽喉前,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在前进一丝距离,流术能量将他紧紧地锁在原地。
女孩瞬间放开手里的剑向后跃去,冰迅速地在剑上蔓延过去,再一个触碰整个精钢打造的剑碎成一点点残渣掉落在地上。
她也并不惊讶,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赤红色的石头,鲜艳的红色仿佛有一丝丝的血液能从其中渗透出来,凌宁不由得一怔,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不愿再去回想的过去。
“莫越,没有必要这样,不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凌宁大声喊道,想要在这之前拦下她以免那时的悲剧再度重演。
可是一切都晚了,赤红色的石块已经紧紧的吸附在了她的心脏前,触手紧紧缠绕着她每一根血管,赤色的流术能量从她的身躯中澎湃而出,凌宁仿佛又回到了那时。
火焰冲破了云层,雨很快地停了下来,炙热的空气烘烤着凌宁的每一个毛孔,汗水不由得渗了出来,流术能量凝结在她的剑上几乎结成一层实质般的外壳,凌宁奋力的将身边的能量灌注在蓝色的盾牌之中。
剧烈的碰撞蒸腾出漫天的水汽,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况,只见两股完全不同的流术能量在水汽中飞速的碰撞着,蓝色和红色已经分辨不出边界了,只剩下一次一次的金属撞击在寂静的黑夜中响彻着。
突然之间,一个身影从水汽的迷雾中倒飞出来狠狠地撞击在远处的墙壁上,碎石和灰尘扬起,墙壁上凹陷了一个硕大的洞穴,黑影一闪而逝,携着炙热的剑冲向了灰尘之中,以肉眼不见的速度冲过去。
烟尘静了下来,火焰被黑色的流术能量挡了下来,两种力量在原地静了下来,但是剧烈的流术脉冲显示出两种力量依旧在角逐着,黑色缓缓地吞噬着火焰,慢慢地暗了下来。
“这就是你那时掠下的力量吗?”莫越说道。
凌宁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黑色的流术能量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瞳孔看不出眼白的部分了,只留下了一汪宛如深渊般的黑色。
他一个摆手被火焰强化了的莫越已经不敌,向后退了大概几十米才勉强停下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火焰流术能量已经慢慢地消失了,赤色也从她的剑上退了下去。
另外一个人从她的身后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她退下,可是她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要亲眼看着他进入地狱。”
“好吧,看着就行了,不要插手,很容易将你卷进战斗之中。”他吩咐一声,便将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近乎发狂了的人。
黑色在他的身边席卷着宛如风暴一样,他再也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怎么都像是一个失去意识的野兽,眼中只剩下了森森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