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之中并不是那般乌烟瘴气,一个一个的容器整齐地排列在走廊的两侧,透过扭曲的玻璃看到的是粘稠的绿色液体,不断沸腾翻滚着。
“这就是影木结晶的炼化状态,我担心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
白夜没有说话,古书的声音只有他才能听到得到,如果现在开口难免会惹得黑衣人怀疑,在这里还是小心为妙。
转过几个弯之后白夜他们被领进一个巨大的房间里,可是只停放着几个木凳和一个石桌,桌上的棋盘还没有收拾起来,零散地摆放着几个棋子在格子之上。
黑衣人走过去坐在一处木凳之上,端起茶杯轻轻抿着腾着热气的茶水,右手抬起示意他们随意坐下。
白夜与他相对而坐,棋局正好横在他们两个的面前,御守月汐坐在白夜的左边随时都紧握着古书。
“要下一局棋吗?”
那人声音十分低沉,但是听起来却不像古书那般阴森,白夜微微摇头,真不是他不想下,是真不会下啊。
“你们只是对雾江感兴趣吗,怎么和刚才来的那个小子一样啊。”
白夜心中不禁一紧,这样的话姜维应该先一步到达这里,可是环视一圈之后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从姜维对雾江的重视程度来看,他绝对不能就这么安稳地坐在这里,说不定都已经动过手了,可是看这样子他是凶多吉少了。
“白夜,虽然很危险但我还是想求你救走雾江,再晚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姜维扶着墙壁从一个角落走出来,无力地拖动着银色刀剑,黑蓝制服上的裂痕浸满了他的鲜血,一步一拐的样子简直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行动组组长判若两人。
白夜赶忙过去搀扶着他,他身上之前的伤势还并未痊愈,现在更是遍体鳞伤,墙壁上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
“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难缠,那么再加几个你还打不打得过呢?”
黑衣人挥手之间,三个人从门外走进来,白夜和姜维都愣在原地,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个黑衣人有这等自信杀得了他们。
不知从何而来的雾气慢慢开始升腾,就连空气的温度也骤然降低,白夜突然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急忙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掩住御守月汐的口鼻。
“不要吸进这些雾气,否则会很危险的。”
白夜持着炎挡下另外一个人的一剑,而剩下的那个人直直冲往姜维的方向,月汐正想去帮助他却被一名女子拦下。
姜维自然认得他们,与白夜交手的正是黑旗七队队长林泽,这可是一个很棘手的家伙。
虽然林泽本身只是一个七阶御器师,但他的铭器蝮蛇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剑刃之上的剧毒一不小心就要命殒黄泉了。
不过姜维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为白夜担心,他要面对的也不是一个善茬,黑旗八队队长唐青。
他是黑旗之中惟一一个血术师,早年受命在天城白家学习血术,到达五阶之后返回黑廷城邦成为黑旗八队队长。
林泽摆动着蝮蛇并愿意不直接与白夜进行碰撞,剑上不断分泌着紫色的液体,这就是那杀人于无形的剧毒。
他心里明白如果被蝮蛇割开任何一个伤口都将死在这里,所以白夜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他的每一剑,剔透的毒液在空气中缓缓蒸发着。
林泽一剑一剑飞速逼近着,白夜虽然有过很多战斗经验,但是面对这样的对手还是有些慌乱。
只能尽全力避开他的剑锋和不时散落而来的毒液,林泽一个错身闪在白夜的身后,挥舞的一剑被白夜堪堪挡下,但是溅起的毒液还是不免有几滴洒在他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一缕白烟从那里升腾起来,黑蓝制服完全没有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
林泽趁着他的动作开始有些迟缓,加紧攻势想要尽快结束战斗,狂舞的剑刃像是暴雨一般砸向他。
白夜定定神不敢有任何迟疑,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勉强挡下致命的剑锋,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能进行反击。
房间的另一边姜维也是身陷险境,血术师的五阶完全不是御器师可以比拟,蔓延于全身的鲜血就像是红色的外套将他护在其下,赤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血影闪动就只见唐青已经出现在姜维的眼前,迎面就是一拳轰在他的剑身之上,姜维原本就虚弱不堪,哪里还顶得住这种冲击。
飞身退后近十几米才晃悠悠地定住身子,血液从他的嘴角淌下,银色刀剑立在手边撑着自己的身体。
唐青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也并不急着攻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是这么盯着姜维,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难以呼吸。
又是一次突袭,唐青料定这一下必定将会取他的性命,可是他的拳头硬生生地被看起来已再无还手之力的姜维震开。
凌厉的剑意像是风暴一般席卷着这空旷的房间,风暴的中心正是已经伤痕累累的姜维,他的眼睛里已经只剩下最纯净的剑意。
房间中的几个人都被这突然爆发的力量所吸引,一时之间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寻找着这剑意的核心。
“这小子修行了御禁术,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修行方法,看样子应该是幻影一门。”
白夜觉得现在姜维所散发的气息已经完全不是七阶御器师的程度,甚至和白幽的实力也有的一拼,那么这就意味着最起码是九阶御器师。
幻影的大名白夜自然也听说过,他是大战末期雾月帝国的最强第一人,凭借着无解的御剑速度开发出御禁术幻影一门。
虽然到最后还是在御古帝国的荒漠之中战死沙场,但是雾月帝国可以说是靠着他一己之力才能苟延残喘数十年,他是记载于历史之上的强者之一。
可是自从城邦时代到来之后各门禁术都被封杀,御禁术幻影一门就在泛古大陆上销声匿迹,只剩下口口相传的那些故事。
围绕在姜维身边的剑意越来越厚重,黑蓝制服在渲染的风中微微鼓起,银色刀剑此刻看上去竟也更加锋利了几分。
黑衣人在剑意的席卷中毫不掩饰的狂笑着,他就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人无意看到绿洲一般,兜帽也在狂风中被吹下。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