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啥事,先进来,这么多人看到,不好。”华诚爸说道。
屋内。“妈,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来闹事?”刘华诚心里怒火连天,但表面很平静。现在主要是搞清楚事情的经过。
“是这样的。”华诚爸把烟灭了,道:“今天早上你出去了,突然走过来三个混混,说是要买面包果,我们不给呢,他们就在那儿闹,一会又要砸我们的柜台这些
,我跟你妈想,就忍一下,到后面库房给他们两个,哪知道他们冲过来,把库房里面的面包果全部搬走了,我去拦还被踢了一脚,你妈妈去咬了那个带头的一口,就被打了一个耳光。走的时候他们还说了,从明天开始,所有的面包果,都要卖给他们,每斤五块钱,如果不卖,以后天天到这里来闹。”说完,华诚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为了面包果来的!刘华一下握紧拳头!父母都是老实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没有主动跟人红过脸。但没有想到这一次,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生意,被人打上门来了。这口怨气,叫华诚如何咽得下?
“妈,爸,没事,我有同学也是在外面混的,吃过饭去找他们帮帮忙,大不了花点钱,没事的。”华诚安慰父母道。
“对了,妈,冰箱里面那一只猪蹄,是我那个朋友送的,是他们在乡下打的野猪,营养好,下午就炖点吃了。”
“嗯,好的。华诚,你也长大了,帮朋友做这个水果生意,是有钱赚,但是也容易招人妒忌,要小心点,实在不行,这个买卖不干就是了。”华诚妈轻声道。
“妈,你放心,我知道,等晚上过了就好了。”
“千万别去闹事啊。妈和你爸这一辈子,也没有别的要求了,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地。”
“嗯,没事的妈,你还不知道我?老鼠都不敢杀的人。嘿嘿。”
“还好意思说,不晓得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华诚妈也笑骂道。
过一了会儿,刘华诚父母恢复了平静。
“李春,我家的事,你晓得不?”电话里,华诚平静地道。
“嗯……”
“快说!”
“刚才有两个混混走我的水果摊上来,跟我们说面包果要开始涨价了,看他们嬉皮笑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春在电话那头迟疑到。
“哪两个?认识不?”
“认识。好象他们的大哥是关海涛。”
“关海涛?”华诚放下电话,陷入沉思。
小镇上的中学生,从学校出来后,一般只有四条出路:大学,当兵,当混混,打工。关海涛这个人,无疑是当混混里面比较早的,甚至华诚在读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从别人那里听过他的大名了,据说他最开始出名是因为在县里面惹了一个老大,被追着砍了三条街,整个背上全是刀疤。从那以后,就在混混里面有点名气了,但是因为为人不咋地,所以只能在县里给一个老大当当马仔,混点小钱。
小镇不大,所以这个人华诚也有印象,记得他整个脸上泛出不正常的青黑色。看起来有一股戾气。平常人看到,基本都是要绕行的。
晚上,在学校外面卖文具的表哥表嫂来了。表嫂悄悄地对华诚道:“听说早上关海涛来闹事啊?”
“嗯。”华诚轻轻道。
“你小心点哦,那个家伙杀过人的,有一次在我们学校门口,把一个学生折磨了半个晚上,弄死过后,警察带去调查,第二天下午,到我们学校门市一家一家地问‘昨天晚上外面有啥动静没有?’,你表哥说没有,他才说:‘没有动静就好,现在外面不太平,自家晚上睡觉把门关好点,免得出问题啊。’小诚,你小心点哦,最好不要去惹他。”
“哦,我知道了嫂子,你放心。”
晚上十一点,帮家里把店关好,突然电话响了,华诚拿起电话,应了两声,道:“妈,我同学叫我出去吃烧烤,出去一下,晚点回来。”
“你小心点,不要去闹事啊。”华诚妈叮嘱道。
“嗯,我知道。”
外面。李春一个人缩头缩脑地站在街头,百十米长的一条街上只有那里有一个路灯,昏黄的灯光就算拼尽了全力,也只能照亮它周围的一个小圆圈,就好象我们这个社会,总有正义触碰不到的黑暗。
“怎么就你一个?别的人呢?”李春见到华诚一个人来,小声地问道。原来华诚下午打电话跟他说,自己找点人,找关海涛报仇,叫他帮忙看着。李春有点害怕,但是这关系到自己家一个月的收入呢,再说只是放放风,便答应了下来。
“他们在别的地方,走你先带我去看看人在哪。”华诚平静地道。
“他们在那边吃烧烤,走,我先带你去看看。”说罢转身便走,华诚紧跟其后。
“就是那儿。”一棵小树的阴影后面,李春指着对面的烧烤摊,对华诚道。
灯光下,关海涛正跟着两个混混在烧烤摊上面畅饮。
“来,涛哥,干。”一个干瘦的混混巴结道。
“嗯。”关海涛沉声道。混了这么多年,被砍了无数次,才达到了能吓唬普通人的地步,自己的黑社会道路,真的不好走啊。
但是一想到今天的收获,关海涛就笑了,居然碰到了小时候的邻居,在小时候听说他到外面去发展,没有想到现在又回来了,昨天看到自己跟几个小弟喝酒,还过来打招呼,原以为是问下父母的情况,没有想到,居然有生意做。
“我不管你从他们那里拿成多少,反正我二十一斤从你这里收。”胖子最后道。
“二十一斤?”关海涛有一点心动了。“每天大概有多少斤?”
“具体我没有算过,但是我想的话,现在正是收水果的时候,一个月万把斤还是有的。”
“万把斤?至少二十来万啊。”关海涛彻底心动了。“具体地址,在什么地方?”
于是,华诚家就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幕。
“来,干了。等这个事情一完,少不了大家的,到时候每个人分万把块钱,找几个漂亮的女人耍一耍。”关海涛对手下小弟道。
这种事情,他认识的混混们经常做,比如守菜市场的“菜霸”,买卖啤酒的“酒霸”,都是真刀真枪拼回来的,现在混混也不容易做啊!没有想到今天他关海涛居然碰到一个生意,难道命中注定他要成为一个“水果霸”?嗯,有可能。
“你在这里等我。”华诚拍拍李春的肩膀道。
“哦……嗯?回来,华诚,干啥啊?快回来?”看着华诚大步朝对面走去,李春着急地在树后面小声喊道。
“关海涛?”华诚走到三人面前,“我早上不在家,听说你到我们家去说要买面包果?”
“操你XX的,涛哥的大名是你叫的?”一个混混乘着酒性,一把掌朝着华诚脸上打过来。
“啪”地一声,华诚接住他的手腕,手力反向一拧“咔啦”一声,这个混混地手被拧成一个奇异的形状,他扶着手臂,哀嚎着倒地了。
忽忽两下,关海涛和另一个混混动了,那个混混站起身,一脚朝华诚的下阴踢过来,华诚运足斗气,冲着他的小腿一踢,这一次的“咔嚓”声要大一点,这个混混的腿骨,被踢成了一个向前的V字形,比第一个还惨。
向关海涛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打架基本是不用拳头的了,所以华诚动手的一瞬间,他就起身,走到烧烤老板的摊位上,拿起跺骨头的刀,老板娘想要喊,被老板拉住了。
一刀在手,关海涛有一种极度满足的感觉,在砍人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才觉得爽,大家都怕他,还有人佩服他,小混混们要当他的小弟,飞女们送上门让他干,每当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无所不能的神!战神!现在,这种感觉又出现了。这个小子显然不是混的,他相信只要自己拿上刀,对着他几刀砍过去,然后沿着几条街一追,从明天开始,他关某某的声望,又会上一个新的台阶。
可惜这一次他错了,刚一转身,只觉得眼前一花,“膨”的一声,一个东西在他的额头上面炸了,关海涛只觉得头上有点湿湿的,有点热,还有点晕。伸手一摸,出血了,再一低头,是一只碎了的啤酒瓶子。
“你XXXX”关海涛摇一下头,手中一紧,再是向前走去。在他的打架身涯中,一个啤酒瓶,不算什么。不过没有走两步,又是一个酒瓶,啪,在脸上炸了,这一次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个酒瓶飞来,终于,关海涛软软地躺在了地上。
他想爬起来,但是拿刀的一只手,已经被华诚走过来踩住了,“你个傻B,胆子不小啊,敢打我妈?是哪一只手打的?”华诚一边问,一边把他的刀下下来,捏在自己的手里。
第一次跟外人打架,心里说不虚那是假的,不过现在的刘华诚,已经不是那个连杀老鼠都怕的毛头小子了,每天跟亚力克斯不是白练的,华诚明显地感觉自己的体能跟常人不一样,还有最关键的问题,今天早上被打的,是他刘华诚的母亲!这样,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是不是这只手,嗯?”华诚慢慢这时候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了,就象杀老鼠跟土狼的时候一样。
他慢慢地举起拿刀的右手,很明显,是要向脚下踩的那只手砍下去,周围的食客,胆小一点的,已经发出尖叫。
突然,手腕被拉住了,华诚转头一看,是烧烤的老板,只见他苦道脸道:“小伙,大家都是一个镇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在这里
动刀,我这生意就开不下去了,麻烦你们到外面去吧。我不收他们的钱了。”
华诚抬头一看,人不少,都是看热闹的,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了刀子,估计真不好收场,这时候,看到李春,手中拿着一只酒瓶,站在比大家稍微近一点的地方,看他样子象是想来帮忙,但是拿瓶子的右手抖抖索索的样子,出卖了他心中的恐慌。
“阿春,过来,帮我把这个架走。”华诚不知道他这一叫,从此就叫出了“水果一霸春哥”的称号。
“哦。”李春把瓶子一扔,走过来,押着那个断腿的,华诚单手拖着关海涛,踢着断手的混混,五个人就样走了。
“来,大家继续吃喝,继续吃喝。”看着几人走远,烧烤老板转头招呼道,地上的鲜血还有垃圾,给了喝酒的人们最新的谈资。
“吱呀”一声,华诚打开自己租的那个库房门,里面堆了一些给三界村的生活用品。
“说说吧。谁叫你们做的?”华诚把门一反锁,冷冷对着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