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泫之大概已经喝的神智不清了,拍了拍阮舞蝶的肩膀说:“方老弟,你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你面前要跟别人成亲的那种痛苦。”
方聪说:“你真是满脑子都是我。不过既然你心爱的人跟别人成婚了,代表她并不爱你阿,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心呢。”
洛泫之听到这的时候明显更加难过了,“她是爱我的,只是她忘了。”
“你是说她把自己爱你的这件事忘了?怎么可能。”小梅听后也吃了一惊。
“是的,因为她彻底的把我忘了。”洛泫之边说边在痛苦的回忆着,“而且是吃了我研制出来的药。”
众人都目瞪口呆了。
然后洛泫之夺下了阮舞蝶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大概是借着酒劲吧,他一字一句的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
他说那一年他十八岁,还在跟自己的师傅也就是养父洛三平学习,因为他们是后搬到洛阳城的,所以过了很久他才渐渐的熟悉洛阳城。
那是一个桃花漫天飞舞的季节。洛泫之奉师傅的命令上山采草药,不料回来的途中下起了瓢泼大雨,洛泫之没有办法,只得一路狂奔下山,到山脚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一处竹林做的小屋,便进去了。
里面有一个紫衣服的女子,身材曼妙,只是长了满脸的脓疮,还有半面脸面积的胎记,旁人见得必然会直骂怪物落荒而逃,但是洛泫之从小就跟着洛三平行医,死人见过无数,又怎么会畏惧一张脸。于是说到,
“不好意思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我为了躲雨才推门而入的。”
哪知那姑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回答说,
“你不怕我么,我长的这么丑,我娘生下我的时候便去世了,全家的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谁靠近我就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爹才让我到这山林间居住的。不过也好,远离了世俗的眼光,我也活的自在。”紫衣女子说道。
洛泫之听完后居然笑了,
“丑?长相只是一副皮囊,我若不是当年被我师傅救下,现在连皮囊都没有。长得再美艳却干尽坏事有什么用,还不如那些丑的人。况且姑娘肯收留我躲雨,想必姑娘也是善良之人。善良的人怎么会丑呢。”
紫衣女子也笑了起来,指着外面说:“公子,雨已经停了,你还是尽快回去吧,你师傅该担心你了,下次如果你还来这采药,我必定泡好茶招待你。”洛泫之便答应了。
后来,每次洛泫之来采药都会去找紫衣女子谈心聊天,俩个人一起喝喝茶,晒晒阳光,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不知不觉桃花已经落尽,竹房附近盛开了满眼金黄色的菊花,在本生命垂危的秋季重新点燃了生命的希望。
紫衣女子不仅善解人意,更是有着一颗善良的心,让洛泫之渐渐的喜欢上她。而紫衣女子,虽然也喜欢洛泫之,却生怕自己样貌太丑配不上他。她总是在想,哪怕自己漂亮一点,哪怕漂亮多一点点,就一定跟洛泫之在一起。
终于有一天,洛泫之还是向紫衣女子袒露心迹了。
“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背景,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是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虽然我觉得这多多少少有些冒昧。
紫衣女子显然是吃惊了,她没想到洛泫之会对她表白,便回答说:“公子,你一表人材,又有一身的医术,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美貌的女子,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洛泫之应该是想到了紫衣女子的回答,于是便说到,
“姑娘跟我在一起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我若只是喜欢貌美,大可以去怡红院这样的地方,何必天天来找姑娘。我怕的不是你不喜欢我,而是因为世俗的种种违背了自己的心。”
紫衣女子听完后眼泪从眼角留了下来,“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不嫌弃我了,既然公子都不嫌弃,我又夫复何求。”说完扑在了洛泫之的怀里。
后来洛泫之经常从济世堂带药,希望可以医治好紫衣女子的脸,因为据他所知,这可能是由于生产时动了胎气导致的余毒,服用一定的药是有效果的,可是一连吃了好几味也不见起色。
但这并没有影响俩个人的感情。俩人还是一起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做了恋人该做的一切浪漫的事情,洛泫之甚至想过老了以后就跟紫衣女子住在这山脚下,一起种种花看看夕阳,等有孩子以后还可以一家三口过逍遥的生活。
有一次洛泫之偶然听师傅说雷公藤是毒性最强的毒,有时候可以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所以洛泫之就索性带了些给紫衣女子服用,哪料到紫衣女子扶下后上吐下泻了好几天,洛泫之为此十分懊恼,但是几天过后,紫衣女子的脸竟然有了起色。洛泫之跟紫衣女子玩笑说,“如果哪天你死了,我都不知道爱妻什么之墓,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姑娘。”
紫衣女子躺在洛泫的怀里说:“你先说说你自己呗,公子。”
洛泫之便把自己的出身经历都跟紫衣女子说了个遍。
紫衣女子听完后抱住了洛泫之,“我叫上官瑾。家父是洛阳布庄的上官德隆。我娘生我难产而死,我自懂事以来便受全家人的嫌弃,就连家丁都不愿意多与我讲话,后来我慢慢的长大了,也希望自己像别的姑娘一样出去逛集市,找一个合适的男子嫁了,可是碍于容貌十七岁前都没出过门。后来爹爹看我太无聊便在这山下给我盖了一间房子,让我自己读读书赏赏景,定期会有下人给我拿需要的衣物,也就是我搬来第三天,就遇见了你。”
“可能是老天爷看我太可怜了吧,所以把最好的你赐给了我。”上官瑾补充说。
洛泫之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原来是这样,可是哪有父亲讨厌自己的女儿的,他可能只是怕给布庄丢脸。”
俩个人说完自己身世后,感情更加浓厚了。都一度认定一对会跟对方执手度过一生,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
小梅听到这眼泪不禁的留了下来,“这种爱情太感人太美好了,想想我都要心碎了,可是后来呢,上官姑娘为什么把你忘了。”
洛泫之远望了一边远处的河水,继续回忆说。
洛泫之最终把上官瑾的事情跟洛三平说了,洛三平说能治疗的药材倒是有,但是至今没人使用过,所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洛泫之为了上官瑾以后能在洛阳城内自信的露出自己的脸庞,最终跟上官瑾商量后决定一试。
第二天洛泫之便按照师傅的记载,取了红叶草半两与天仪麻二钱熬成的药给上官瑾喝了下去。上官瑾喝下之后不久便口吐白沫,但几日后醒来时,脸上的脓疮全部留成了水,胎记也像死皮一样脱了下来。当洛泫之拿镜子给上官瑾的时候,上官瑾见到自己的脸激动的哭了出来。
但是好景不长,上官瑾的容貌被下人发现了,回去禀告上官德隆。上官德隆便带了一堆人接上官瑾回家,但是上官瑾不肯,将自己与洛泫之的事情跟上官德隆说了,上官德隆说要见洛泫之一面。
“那个时候正好树叶枯尽,我跟上官德隆就在这个小河边谈的话。”洛泫之回忆说。
“上官家是洛阳城内的大家族,家中的女丁当然是要用于生意上的联姻,怎么会嫁给我一个没权没钱的穷医生。当时上官德隆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当然不会屈服,我告诉她爱情可以打败一切的,可是没想到他拿洛三平还有济世堂威胁我,我不能让自己不忠不义,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他的条件。”
赵乾听到这问,“条件就是让上官瑾忘了你?”
洛泫之回答说:“是的,根据医术记载,一种毒虫和一种毒药混在一起,就可以产生大量毒素,压制大脑一部分控制记忆的皮层,那一部分也就是记事后的十二年内的所以记忆,一推算,正好是从十九岁开始重新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