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鱼龙混杂的场景,在科举考试前展现的一览无余。客栈与饭馆无疑称为了最热闹也是最赚钱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富家子弟为了娱乐大下赌金压今年的状元。而这些带着四书五经企图大展鸿图的举子们,虽然有人贫穷有人富有,最终还是要走进同一个考场答相同一份的考卷。似乎每个人都信心满满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方聪一大早上就起来了,穿上了他一身洁白如玉的白衣,然后跟阮舞蝶一起吃过早饭后,准备到皇宫外接受检阅。
唐朝的科举制不等同与现在的升学考试,其程序十分复杂。全国各地的举子到洛阳城后要先到尚书省去报道,尚书省的户部确认了举子的三代名讳以及籍贯后才有资格进行下一步。紧接着在元日的时候所有的举子都要在宫门外等候皇帝的检阅,以示皇帝对天下举子的皇恩浩荡,这两项全部都完成后,各举子第二日才能进行考试。
站在皇宫们外面的时候,方聪才真正体会到了科举的艰辛。皇帝站在城墙上,而千千万万的举子们就如果草芥一样在皇帝的脚下,祈求着皇家的一点恩泽。方聪心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像皇帝一样,也把方振业狠狠的踩在脚下。
第二天,阮舞蝶赵乾以及南宫瑶雪把方聪送到了皇宫外,有专门的人带举子进考场,所以三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聪走了进去,临走前阮舞蝶还不忘嘱咐方聪,“不要紧张,好好发挥。”
方聪回过头,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就跟了进去。
举子们跟着带路的人一路穿过皇宫,这才算是真的大开眼界。方聪只记得进进去之后远远的看见了正宫,也就是万象生宫,其高度与面积都达到了让方聪叹为观止的地步,一种庄严和肃穆的感觉油然而生。然后他们绕过几个门,走了一段很长了路才到考点。
考点是尚书省的礼部贡院,院内分为氛围东西俩廊。而科目则分为明经与进士俩类,进士科的考试内容为试策诗赋,明经则是一下四书五经类的东西。方聪被分到了西侧,按照作为就座后,考试正式开始了。
在皇宫外的阮舞蝶和瑶雪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这种心情像极了阮舞蝶的妈妈当年在等自己高考一样,今天才真的切身体会到了。过了大概三四各小时以后,皇宫门打开,举子们陆陆续续的从皇宫中走了出来,方聪也随着人群出现在了大家的眼里。
“怎么样,是不是累了,先去吃饭吧。”阮舞蝶先上去说。
“恩,去吃饭吧。”方聪自从小梅的事情发生了以后,整个人不仅性格大变,连话都少了许多。
于是大家在天一居坐了下来,看到已经有很多的举子在吃饭,人们都在议论。
“我听说这次的阅卷皇上也会参与。”
“可不是么,这要是一朝中了状元,以后必定要飞黄腾达了。”
方聪只是低着头在吃饭,什么也没说。反倒是瑶雪先问了起来,“方大哥,你感觉怎么样,考不好的话明年再来,没关系。”
方聪看着瑶雪笑了一下,接着说:“你找到上官公子了么。”这一问,瑶雪顿时沉默了。
“真不知道上官叶在搞什么鬼,消失好久了。”赵乾也在一边说道。
这个时候阮舞蝶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笑了笑,说:“他想回来就回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吃完饭好回家休息,方大哥明天还要考一科呢。”
“还是阮舞蝶姐对方大哥最好了,我们都比不了阿。”瑶雪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方聪看了看阮舞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于是大家便沉默的吃完饭回了家。
等到方聪所有的考试都结束了以后,可能是没有了应试的压力,方聪开始跟阮舞蝶他们出去玩,虽然再也不想以前那么活泼,可是只要在身边阮舞蝶就觉得很开心。反倒是瑶雪,因为上官叶的消失而整天闷闷不乐。
“你就那么想找到他,为什么?”阮舞蝶问起来瑶雪。
瑶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是想问他为什么躲着我,但是后来我是怕他因为你而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再后来,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怕他可能是自己去流浪了,没有盘缠也没有同伴,被人欺负,甚至回不了家了,可能是我多想了。”
阮舞蝶看瑶雪这么担心上官叶,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你跟我来。”
阮舞蝶跟赵乾还有方聪说明情况后,就带着瑶雪上路了。方振业正好这俩天从木渎赶了回来,需要方聪跟他一起盘点方家的生意,处理一些琐事,所以方聪暂时脱不开身。赵乾还在一路追查黑衣人的下落,没有时间跟俩个姑娘去找一个公子,所以也没有同行。
于是俩个姑娘的同行变的奇妙了起来,本来中午可以到的路程,非等到了天黑才到。
“这就是上官叶口中的百草仙谷吧,我听他说过,应该想到的。”瑶雪到了谷口说道。
阮舞蝶看了看她,“瑶雪你真是聪明,当时如果你在的话,应该也可以像上官叶一样,轻易的破阵。想想你们俩个好像真的很像,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开朗。”
“不一样,至少我不会像他喜欢你一样那么去喜欢一个人,他真是个傻子。”说玩往谷中走,阮舞蝶跟了上去。
瑶雪果然很容易的就走到了罗绮丝的住所,推门而入,正好看见了俩个人正在下棋。
上官叶看到是瑶雪跟阮舞蝶,惊的说不出话了,而罗绮丝,跟俩人打过招呼以后,只说了一句话,就转身到里面的屋子里了。她说:“我说了一切都是命定的,是你的一定回来找你。”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都互相一句话没说,不知道为什么,三个人的关系忽然变的尴尬起来,一直持续到回了方家。
接着上官叶向大家坦白,他以为自己跟瑶雪发生了什么,觉得自己对不起瑶雪,更对不起方聪,又不想影响方聪考试,所以就逃跑到百草仙谷中去了,“但是罗绮丝就像提前知道了一样,我去的第一天她就跟我说了那句话。”上官叶说道。
赵乾听完笑了笑然后说:“那是女人的第六感,傻小子。”
方聪听完以后也笑了,然后拍了拍上官叶的肩膀,“傻小子,她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知道我心里只有小梅。”
而阮舞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是上官叶上去跟阮舞蝶说:“阮舞蝶,我这段日子想了很多,如果你真的还是不喜欢我,那我不勉强你了,虽然能让你快乐的人不是我,但是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然后抱了抱阮舞蝶,接着走到瑶雪面前。
“瑶雪,我。”上官叶不知道一时该说什么。
“算了,这样吧,我要去休息了。”瑶雪转身便走了。
自从上官叶从百草仙谷回来以后,他真的不再纠缠阮舞蝶了,也可以像朋友一样正常的问候。而瑶雪,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好像不认识了上官叶一样。突然对他变的特别冷淡。
科举过后十天左右,榜发了下来,方聪应了宇文铃的话,考上了状元。当方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而方振业,大概是因为方家好久没有做官的了,在花满楼摆下酒席宴请了全洛阳城的富贾大商,并且连续三天给乞丐分发了食物与衣服。
接着方聪进行了一系列的受恩仪式,先是向主考官登科拜谢,参谒宰相,接着参加了“雁塔题名”,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慈恩寺前的大雁塔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去拜见圣上。
方聪这次进皇宫没有上次那么心情澎湃,但还是被这些金壁辉煌的建筑震撼了,圣上要召见方聪的地方正好是方聪上次看到的万象圣宫,此刻的文武百官都在大殿内等着他。于是,方聪穿着状元的红色官服,然后沉稳的迈着步子从圣宫前的楼梯上一步步的走了上来。
进了宫殿才看到,满殿的文武百官,加上跪在外面的,还有丫鬟与太监,足足有好几百,果然只有皇家才能这么气派。
方聪从俩行官员中间的路走到最前面,然后向皇上行了礼。“微臣状元方聪见过天子。”
皇上一脸满意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女子,女孩害羞的低下了头。
“爱卿,朕亲自阅的你的考卷,不仅文采出众,更是见解独到,是我大唐难得的人才,说说看,你想当什么官。”
方聪一听皇上这么问他,自然说的冠冕堂皇些。
“下臣认为,只要能为天子和大唐效力,为百姓造福,什么官位都可以。”说完引起朝下官员一阵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