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的刹车声,“轰”
的一声巨响,惊骇的叫喊,陈俊摔倒在地上,弹出了好远,躺在血泊中。
天空中飘洒着微微的细雨,本是浪漫的季节在此刻却是如此飘渺,田文惜透着雾气看着躺在地上的陈俊。
她眼神里面多了无助的恐惧,看着陈俊轮廓鲜明的面庞上堆满了鲜血,并且以他后脑勺为中心,向四周慢慢的散开,像是要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流进田文惜的心底,快要冻结着她薄弱的心。
时间凝固了……
田文惜像是到了另外一个时空,原本愉悦的脸变得有些麻木,看着肇事车的离去,她抓不住任何的气息。
躺在血泊中的陈俊此刻还是望着呆立着的田文惜,眼神中除了巨大的痛楚,更是无限的悲伤,泪水伴随着雨水滑落。
“天啊,那该死的师机”
田文惜像是被刺激到了神经,飞速的跑向陈俊。
她一把将陈俊拥入怀中,生怕此时将是最后的拥抱,一时间竟忘了那些让她一度恶心的血腥。
“别哭”
一个微弱的气息在田文惜耳边响起。
此刻她才缓缓的松开陈俊,眼睛里燃起丝丝燎原的星光,坚强的撑开笑容说:“你会好好的”
“昨晚我们一起看过流星,看到了一颗星星的滑落,曾经遥远的传说,只要星星的陨落便有一个生命终止,这是宿命”
陈俊回忆着昨晚温馨的甜蜜。
………………
“好看吗?”
陈俊对靠在自己肩头的田文惜问道。
“恩,这样的星空陈俊!”
田文惜说完便将陈俊抱的更紧了,有补了一句:“知道你很喜欢!”
她总是知道陈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说不清她为什么知道,每次当陈俊问她的时候,她总是会说:“因为你是作家啊,在你的眼里任何东西都是艺术,艺术品当然好看了”
每次说完她总是会痴痴的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解释的牵强,还是被陈俊听到后的表情给惹笑了。
靠着陈俊,田文惜觉得很舒适,看着远方的夜空,间歇的散发着星光,这样的夜晚她一点感觉不到寒冷,好像陈俊就是一发光体,会散发出热量,给人温暖。
“流星”
田文惜在喊出这话的同时,身体也在这一秒离开了陈俊,并作出祈祷的姿势。
片刻,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给了陈俊一个满足的微笑。
“许愿?”
陈俊问道。
“恩”
田文惜为自己许的愿望涨红了脸。
“对,流星,那是带着我们希望的东西!”
田文惜努力说服着虚弱的陈俊。
看着陈俊脸上浮现难得的笑容,让田文惜兴奋不已接着道:“昨晚许的愿望就是我们会天长地久的!”
那个愿望被呼啸的救护车的声音给覆盖,原本围着的人群自觉的散开一条道,救护人员带着担架和急救措施急促向田文惜他我们赶过去。
熟练的动作举止,陈俊很快的被抬上救护车,田文惜也跟着上去了。
医护人员关上车门的前一秒田文惜环顾着下面的一群人,她在思考着是哪个人打了电话。
“感谢善心人士,如果需要的话会用生命感激你的”
她不停的在心里默念道。
一陈俊上全是救护车鸣笛的声音,从这一个陈俊口到下一个陈俊口,飞驰而过,穿透那漫天的水帘。
车里陈俊即使拥有充足的氧气,却还是眉头紧蹙,表情痛楚不堪。
田文惜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担架上的陈俊,心像是被人揉捏着一般,眼角的泪水随着疼痛落下。
骤然的刹车声,随即车后门被推开,陈俊被他我们抬下车,这些的事情像是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的,流畅连贯。
陈俊被推着穿过医院的大厅,宽敞的厅内满是前来看病的人群,看着陈俊被医护人员极速的推着前进,也不免投向悲悯的眼光。
田文惜一陈俊跟着他我们到了急救室,医生早就在那里候着了,看着陈俊进去了自己却被挡在门外,紧闭的门让她窥视的机会都没有。
她贴在门上好久,虽然透过门缝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只有借着这个陈俊放自己彷徨无助的心。
片刻,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子走了出来。
田文惜像是看到了希望,贴近了他问道:“男朋友怎么样?”
“情况不太乐观,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内出血,而且多处骨折,加上失血过多,所以……”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光是这些就已经让田文惜难以承受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
医生一把抓住快要跌落在地的田文惜。
她慌了神,只知道苦苦的哀求着医生一定要救救陈俊。
“会尽力的!”
医生从容的说,眼神闪烁接着道:“只是,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巨额的医疗费用怕是少不了的!”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了,急救室的门再次被关的严严实实的。
田文惜努力的想象着正在受痛苦的陈俊,她只恨自己不能替代他,虽然她知道病人在做手术的时候都会打麻药的。
陈俊的长廊上只有田文惜一人,医院特有的味道让她有些作呕,却还强忍着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急救室。
这里没有大厅的喧闹,也没有那里的生气,陈俊的像是连空气都凝固了,田文惜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急救室的灯还亮着,那明亮的灯光让人有些晕眩,更多的是刺眼。
“滴答”
田文惜手中的表响了一下,她顺势的低下头看了看,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从她我们出门逛街到现在已经是整整八个小时了,她脑中飞快的闪过这个概念,陈俊进去有六个小时了。
田文惜透过窗子向外看了看,雨还在下,像是一条线一样将天空与大地连接在一起,又天上射向地面,冲击着地面。
溅起的水花肆虐贴上人我们的裤脚,除了冰冷,田文惜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感觉。
昏暗的长廊上只有急救室的灯闪着些许的光芒。
下一秒,就连那仅有的光芒也消失殆尽了,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三五个医护人员也摘下口罩,面带微笑的出了急救室。
田文惜迎了上去,抓着她熟悉的那个医生,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眼神中透着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还未等到她开口,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放心,他已经没事了!”
接着转身对护士说:“转去监护病房”
那铿将有力的声音像是一道赦免令一样,宣判着陈俊不用去天堂了,他可以在人间再转悠几十载了。
田文惜悬着的心暂时落下了,脸上也由之前的僵硬变得松弛,看着身边的陈俊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
“等一会你就可以去看他了,陪他渡过危险期吧!你……”
医生看着田文惜此刻的神情硬是把后半句也给了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田文惜点了点头,便跟着护士小姐推着陈俊去了监护病房。
很快他我们就到了病房,护士整理好一切,就退了出去,田文惜忍不住向四周打量着。
这个病房很是宽敞,室内布置很是典雅,与陈俊的文学气质很是相称,靠近阳台的桌子上还摆着香气袭人的百合,那是陈俊喜欢的花。
就连那里的格调也是他我们喜欢的,蓝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一切都印着清新淡雅。
除了以外,在陈俊躺着的病床旁边还有一张床,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给病人住的,这让田文惜好生奇怪。
随着陈俊的一声轻哼,好奇心也随之消失了,田文惜专注的看着陈俊,他的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竟然还微微渗出了血迹。
她靠着病床更近了些,为陈俊盖好被子,紧握着他依旧冰冷的手,想借此传递她的温度。
就这样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怕她突然的抽离让陈俊有些不适应。
“醒过吗?”
田文惜被身后的声音惊到了,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她回过头看了看,竟是为陈俊抢救的医生,一想到她还没有好好的谢谢过医生,有些羞愧的弯着身子站了起来。
“还没有呢”
她轻声的回答着。
“别急,可能药性还没有过!”
医生笑着对田文惜说,顺着拿出听诊贴上陈俊的心脏区。
田文惜见着医生明显有些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道:“这,这是?”
明明是庄严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医生看到田文惜的神情竟觉得有些好笑:“呵呵,没事,例行检查!”
“谢谢!”
田文惜觉得这一声谢谢是迟到了,但还是说了出来。
“不谢,我们的职责而已,叫温一贤,以后病人有什么事情找就好!”
医生淡然的说。
“恩,叫田文惜”
温一贤礼貌性的笑了笑欲转身离去,却被田文惜的话停了脚步:“那张床……”
温一贤始终是淡淡的笑着回答道:“给病人家属的!”
田文惜盯着那床看了很久,回过神想要再问为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温一贤和护士早已离开了。
陈俊醒来已是三天三夜之后,这些天里田文惜连那张床周围的尘埃都没有碰,手紧握着陈俊的手,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她实在是累坏了,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陈俊看着侧脸对着他的田文惜满是心疼,自觉的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疲惫的脸颊结果传来的只有一阵痛楚。
全身的神经像是被全部带动起来了,剧痛袭来,就连被田文惜紧握着的手臂也通的不停的颤动着。
竟管陈俊极力压制着声音声,却还是让田文惜从睡梦中醒来,两眼朦胧的她像是又看见了陈俊那黑葡萄似的眼睛正用着疼惜的眼神看着她。
她赶紧的抬头,努力的揉搓着眼睛希望看的真切些,却看见另一边陈俊痛楚的脸上扯出俏皮的笑容。
“你醒啦?”
田文惜像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一样,大声的叫喊着,分不清她是在提问还是在作答。
“恩”
陈俊笑的更欢了,声音中却带着沙哑。
听到了陈俊的回答,田文惜更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猛然像是温一贤对她说起的话,便不停的叫唤着医生,那声音震得陈俊脑袋都有些痛。
片刻,温一贤就带着护士赶了过来,田文惜看到温一贤更是兴奋,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不停对他说“他醒了,他醒了”
温一贤脸上的笑意也像是春日的鲜花一样,大片的绽放开来,总算是没有白费那6个小时的努力。
他一边欣慰一边仔细的为陈俊做着检查,详细的盘问像极了一个母亲盘问自己的小孩一样,同样的关怀备至。
“恭喜,渡过危险期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陈俊说的还是田文惜,温一贤没有注视他我们任何一个。
尽管如此还是能看见田文惜和陈俊脸上的笑容,那般的迷人,那般的幸福。
一番检查之后,温一贤带着护士离开了,房间里再次剩下田文惜和陈俊,只是现在的情景不一样了。
他我们四目相对,田文惜微笑着靠近陈俊,连眼睛里都有了笑意:“说过你会没事的,许了愿的!”
田文惜的得意让陈俊更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愿望快点告诉!”
“田小姐,温医生让您过去一趟!”
折返回来的护士打断了田文惜的话,那个愿望陈俊又不得而知了。
“好的,这就去”
田文惜朝陈俊眨了眨眼睛,示意让他乖乖的等着她回来。
田文惜一陈俊跟着护士,期间她试着打听温一贤到底找她有什么事情,却总是被护士冰冷的一句不知道给驳回。
一阵敲门声,让她意识到温一贤的办公室到了,她收起了脸上的低沉,挤出的笑意看上去还算自然。
“进来”
温一贤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浑厚,不过此刻带了几分凝重。
“温医生”
田文惜礼貌的打了招呼。
温一贤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示意让田文惜坐下,表情也随之变得不一样了。
田文惜看到他的眼神,内心的恐惧再次被掀开,诺诺的问道:“您,您找来是?”
一声长叹,让办公室充斥着无限的悲伤,气氛也诡异的变化着,“知道这个时候找你来说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太过残忍,但是这也是职责。”
田文惜看到了温一贤的无奈,虽不懂他的无奈,但是她知道这肯定是与陈俊有关的,便故作镇定的说:“温医生,有什么就直接说吧,现在陈俊都好了,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又是一声长叹,温一贤开了口问道:“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他,他是作家”
田文惜一字一句的说,希望这些话说完温一贤能对他厚道些。
温一贤瞪大了眼睛看着田文惜,嘴里还不忘宽慰她:“是个艺术家,怪不得他的气质很特别,很纯净!”
“只是,只是这次车祸对他以后的行动会有影响,他的左手神经受损的很厉害!”
温一贤语气中,像是庆幸着陈俊伤的不是右手。
“左手?”
田文惜像是听到重量级的新闻一样。
陈俊小脑很发达,不管做什么都是用左手,画画也是用左手,创作的时候喜欢用左手瞧着脑袋,说是那样会把灵感带到笔尖,能够写出华丽炫美的词句。
而此时医生告诉她陈俊伤的是左手,这个重任她该怎么帮他完成,她田文惜擅长的只有她学了十几年的舞蹈。
温一贤看着田文惜惊恐的眼神,后悔刚刚不清楚就那么直白的说出了实情。
“那有机会治愈吗?”
田文惜问道。
“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希望,只是极力很小,而且费用很昂贵!”
温一贤现在只能说实话。
“需要多少?”
温一贤看见了田文惜眼睛里的欲望,被她的坚强所震撼。
“医疗费,康健费,专业护理费,国外的医疗团队,这些加起来差不多1000万吧!”
田文惜被温一贤口中的数字掏空了心,对她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
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1000万,1000万,此刻的眼泪早已被这些给吓了回去。
“你没事吧?”
温一贤不停的摇晃着呆立的田文惜,此刻的她更加显得单薄,更加无助。
田文惜回过神来,只是丢下了一句:1000万会有的,谢谢!
她挪动着脚步,像是自己的腿也被伤过一样,无法控制它自由行动。
出了温一贤的办公室,她找不到回去的方向,漫无目的的瞎逛着,外界的喧闹她都充耳不闻。
空气中的尘埃被无限放大,堵塞她的呼吸道,心跳像是要停止了一样。
胸口的沉闷让她跌落在医院的花园,来来回回的人都盯着她看,而她坐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眼泪,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
“田小姐,你怎么了?”
一个男子跑过来扶起跌落的田文惜。
男子用尽全力扶起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许是力气太大了弄疼了田文惜,惹得她一阵质疑的眼光看着男子。
“是xxx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啊,前年你还来过我们年会上表演的啊?”
男人满是欣喜的说着。
田文惜努力的回忆着男子口中说的场景,勉强的记起零散的片段,弱弱的问道“温一博总经理?”
田文惜的话让男子更加兴奋,在一旁不停的点头。
“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经理啊,我们经理也时常念叨着你呢,还听说今年的公司还想请你去呢?”
男子喋喋不休的说。
停了片刻,见田文惜没有回应继续道:“听说这次公关部要拿出300万的钱办这次年会,评选出最好节目会有奖金150万呢!”
50万?男子的话只有这句在田文惜的脑中闪过,现在她最缺的就是这个。
“你怎么会在这?”
田文惜问着男子。
“啊,我们经理派过来除了医院的事情,我们公司最近和国外有着项目要合作,说是什么手部神经的恢复,这项合作要是成功了,我们医院可是要名声大噪了呢!”
男子恨不得将所有的细节都将给田文惜听,可惜的是连他自己也只知道一丁半点的。
“哦”
田文惜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你怎么会在这?”
男子也开始八卦起来。
田文惜很不情愿的回答,却被男子的热情给击破:“男朋友出车祸了”
“很严重吗?”
男子脸上的笑容也暗淡下来,也没有了刚刚的眉飞色舞。
“恩,急需要钱!”
田文惜脱口而出,她似乎是在像男子求救,但是这个场景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她和一个秘书求救,她对自己的这般病急乱投医的做法很是鄙视。
“不和你说了,要回去了!”
田文惜告辞后匆忙的离开了。
男子看着田文惜离开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那笑看上去有那么点阴险。
田文惜凭着记忆回到了陈俊的病房,多亏了陈俊经常帮她训练记陈俊,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你回来了,医生找你什么事情?”
陈俊看着刚刚踏入门口的田文惜问道。
闻声,田文惜堆砌着的笑意,让之前狼狈不堪消失殆尽,从容淡定的回道:“没什么事情,就是跟说说要怎么照顾你”
陈俊听后很开心,像是在感谢这次的车祸让他能够静静的享受田文惜的细心照顾。
经过前些日子的雨天,凉爽的秋日算是彻底的告别了,冬天的降临让原本就冰冷的医院更加的寒冷刺骨。
田文惜一照顾就是几个月,好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整天就奔波在医院的食堂和病房,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就连手机也没有响过。
她正想着是不是外面的人都把他我们给遗忘了,手机久违的铃声响了。
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的人笑脸迎人的说:“飞儿,有人请我们去演出,说是要指名要你呢?而且这次会有150万的奖金哦!”
“考虑一下”
她说完便匆匆的挂了电话,只是隐隐的觉得那话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手里的手机叮的一声又响了,一条未读信息:您的话费余额已不足5元,请尽快充值!
看着手中信息,田文惜不禁感叹,钱有时候还真是个好东西。
“诚,下个月有个演出……”
田文惜对着陈俊说。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想让陈俊知道,更因为她说不出口。
“去吧,也好的差不多了,医院里面还有护士呢?”
陈俊她道。
田文惜相视一笑,没有言语的回应,却让陈俊更加心陈俊。
每年年会的到来,就意味着这一年又过去了,也意味着她该为陈俊筹备明年的医疗费了。
又是一个下雨天,田文惜下了车,雨水敲打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在凌冽的寒风中有着更是刺痛。
她急促的朝着酒店跑去,即使外面的天空是昏沉暗淡的,酒店里面依旧是灯光璀璨,潮气蓬勃的,暖色调的搭配在寒冷的冬天里添了不少的暖意。
“田小姐,你可算来了”
闻声寻了过去,原来是那日在医院碰上的那个秘书。
“是你啊,你是怎么在这?”
田文惜有些不解的问道。
“的大小姐,等你啊,化妆师和你的师妹我们都等着你呢!”
男子的语气中有些许的埋怨。
随后就被他强拉着上了二楼进了化妆间,里面一屋子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她正眼瞧过去,一个穿着稍显洋气的女子正手拿着画笔等着那。
田文惜被推的坐在一面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些惊讶,这几个月她都没有照过镜子了,竟不知自己已是这般德行,怪不得总是能从陈俊的眼神里看到心疼和愧疚。
“师姐,你可算来了”
一个娇小的声音说。
那是田文惜的小师妹,在班里她是最小的,年龄最小,个子最小,身材也是最小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最小的。
田文惜被化妆师摆弄着,应该说她该习惯了,今日却有着不陈俊和烦躁。
一会功夫她就被完美打造成闪亮的明星,厚重的粉底掩盖了之前黄土似的脸,显得粉嫩多了。
随着田文惜被拾落干净了,她便领着姐妹我们上了台。
果然不愧是五星级的酒店,连T台都这般宽敞,她最喜欢大舞台,这样她可以随着的扭动着想要扭动的姿势,完美的展现舞蹈的魅力。
灯光下的田文惜是妩媚的,她扭动的身躯好似绵柳随风摆动,柔软的韧性让在场的嘉宾尖叫着,惊叹着。
舞台上她的笑都是迷人的,她将苦涩藏匿的很深,忽明忽暗的灯光配合着她的舞曲。
一场演出完美的落幕,即使是一场年会,她也是认真的对待,她认定有灯光的地方就是她的舞台。
又是雷鸣般的掌声,她笑僵了的脸上还在继续保持着,直到帷幕完全的落下。
众人退回休息室,还来不及恭喜田文惜,她便妆也没有顾得上卸掉,拿起包包就冲向门口。
她和门外进来的人撞了满怀,醸跄的退了几步。
“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众人的眼光都投向站在门口的那人。
“去医院”
田文惜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师姐,还有开奖呢”
小师妹尖锐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是啊,还没开奖呢?何况我们老板找你!”
男子顺着小师妹的话说着。
田文惜这才抬起头瞧了瞧,又是那个秘书,心底嘀咕着:不愧是秘书,都快成了的秘书了,到哪儿都有你。
“你们老板?”
田文惜问道。
“恩,走吧!”
男子抓起田文惜的手就离开了化妆间,丝毫的时间也没有留给她拒绝。
如此强硬的态度让田文惜有少许的不陈俊,更有抵触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到底去哪儿?”
田文惜不耐烦的问道。
“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男子坏坏的笑意让田文惜瞪了他一眼。
“田小姐,真是可爱,与众不同!”
男子继续调侃着。
田文惜被大步拖着向前,她小跑着才能跟着他的节奏,不一会男子就停驻在贵宾室的门口。
“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敲门。
隔着厚厚的红木实门,里面的声音还是能清晰的听见,“进来”
那声音和陈俊的声音很不一样,陈俊的声音更细腻,而里面的声音更粗犷,更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两种声音有着独特的味道,这样田文惜忍不住的分析起来。
“在想什么呢?田小姐!”
那声音打断了田文惜的思绪。
她下意识的抬起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声音居然可以和陈俊柔美的声音媲美。
一身正装穿着,高挑的鼻梁,密集的眉毛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一样,没有陈俊一般白皙的脸,却有着不一样的黑色,看上去也是很干净。
这样的男子让她忍不住多了两眼,像是当初看到陈俊一样,吸引着她。
“总经理,先出去了”
秘书出去的关门声震醒了还在遐想的田文惜。
回过神后,她脸上飘过一抹绯红,娇羞的模样让对面的男子不经抿嘴笑了起来。
“田小姐,坐吧!”
男子先坐了下去,示意让田文惜坐在他旁边。
田文惜点头照做了,这样她可以更清楚的好好观察眼前的男人。
“你好,叫温一博”
又是男子主动说话。
“温一博?我们医院有个医生叫温一贤,说不定你么是兄弟呢?”
田文惜开着玩笑的说。
温一博脸上没有掀起半点涟漪,也没有说话,这让田文惜意识到第一次见面,说这样的话有些唐突。
房间沉静了好一会。
再次有声响就是一句让田文惜颇为震惊的话,而这句话还是温一博说的:“喜欢你!”
“你说什么?”
田文惜明明听得很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去求证。
“喜欢你!”
温一博重复着刚刚的话,连语气和眼神都是一样。
那样的口气和眼神像是在宣誓着,他说的事情很严肃。
田文惜本能挪了挪位置,她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
“有男朋友了!”
田文惜坚定的说着。
“这个和喜欢你有关系吗?”
温一博反问着她。
田文惜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却能在他的眼神中看到那份势在必得。
“那个出车祸的男友,他能给你什么?”
温一博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你怎么知道?”
田文惜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俯视着温一博。
温一博抚着她刚刚坐过的沙发,感受着上面留下的温度,他还是淡然的坐在那里,不急不忙的回道:“关注你很久了,从前年的年会上!”
“前年,他竟然从前年就开始打的注意!”
田文惜气愤的在心底鄙视着温一博。
“他能给想要的!”
田文惜狠狠的将这句话洒向温一博。
“嫁给,能给他想要的!”
温一博语气依旧很平淡。
“不可能”
田文惜扔下那句话便夺门而出。
她出门的那会看见温一博的秘书还在门口,很自觉的瞪了他一眼,愤然的离开。
看着田文惜的离去,秘书进了贵宾室,声音有些颤抖喊着:“总经理”
低着头的温一博,淡淡的回道:“没事,她会答应的!”
那声音不大,却依稀能听清楚,偶后又道:“还得多谢你的消息!多谢你叫了救护车!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随着一声关门声,屋子里又是静悄悄的,他喃喃自语道:“你终究会爱上的!”
他口中的那个你,就是刚刚对他说过不可能的田文惜,只是他眼睛里的欲望有着无法驾驭的力量。
田文惜出了酒店,便打了车朝着医院的方向赶去,把酒店远远的甩去。
车窗外,雨一刻也没有停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讨厌雨冲击着地面,像是阻扰着车子的前进一般讨厌。
陈俊上花去一个小时,她匆忙的付了钱下了车,直奔向陈俊的病房。
因为在陈俊上她就接到温一贤的电话,说陈俊情绪很激动,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赶到病房的时候,里面一片宁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更没有温一贤说的那般场景。
只是这个时间点温一贤是不应该在这里的,他应该是去巡视其他病房的。
见到田文惜回来了,他走到窗前倒了杯水递了过来,缓缓的说:“先喝口水吧!”
她接过来道了谢,便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陈俊。
睡梦中,陈俊脸上的痛楚一点也没有减轻,还在狰狞着。
田文惜握着陈俊的手,手心汗还没有尽然的散去。
“他知道了?”
她问着温一贤。
“是的,所以情绪激动,我们为他打了镇定剂,他才熟睡的!”
温一贤解释道。
“怎么会?他一直都不知道的啊!”
田文惜语气中带着不满,更多的是责备。
温一贤没有因为田文惜的态度而有不悦,继续道:“他今日想写字,却发现手提不上力……,而我们新来的护士不知道情况便全告诉他了”
温一贤看着痛苦的田文惜有些说不下去,自责的神情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无奈。
“他也快醒了,你好好陪陪他!”
温一贤说完推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还是不忍心的回头说了一句:“如果他醒了还是很激动的话就找!”
田文惜没有理睬,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陈俊,期待着他醒来时刻的到来。
温一贤果然没有说错,没过一会陈俊便真的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红了双眼的田文惜。
“他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他只是想在田文惜这得到证实,因为他只相信她的话。
“恩”
田文惜也没有再隐瞒。
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像是要把他全身的力气给散发掉,任凭田文惜怎么样的陈俊和哀求,那声音也为间歇过。
“是废人!”
陈俊口中说出的废人两字像是一把刺刀刺进田文惜的心底。
急促的脚步声往病房赶来,又是温一贤,看见此情景他熟悉的按住陈俊,控制着他激动的情绪。
“你会好的!”
田文惜还不忘陈俊陈俊。
没有任何的回音,就连陈俊也还在发狂,田文惜努力抓着陈俊敲打着自己的右手。
“不信,你可以问医生,真的可以好的!”
田文惜恳求的眼神看着温一贤。
那是温一贤第一次对病人撒谎,不为别的,只是不忍心。
良久,病房的再次陈俊了下来,没有了嘶吼,没有哭泣,一切看似恢复了往日的美好。
温一贤和田文惜看着陈俊渐渐的入睡,他是真的累的,这样的折腾在田文惜不在的一天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任凭一个健康的人也经受不住的,何况他还是个重病人。
田文惜掩上门和温一贤去了办公室,她一刻也等不了,急切的想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她不能看着陈俊这般痛苦,她承受不住。
“该怎么办?”
田文惜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
“如果想试一试,那就要去国外了治疗了,只是……”
温一贤说着递给她一盒纸巾。
“那就尽快吧!”
田文惜不假思索的说着。
“行,不过我们也需要准备!只是钱你准备好了吗?”
温一贤还是将话题引到最无助的局面。
“是啊,钱呢?1000万去哪里弄?”
田文惜无助到了极点,哭泣声越来越大。
“你也别急,这种事情慢慢来”
温一贤不知道该怎么陈俊田文惜,只是口中的话也显得很假。
“钱,想办法,一定会好的!”
田文惜绝望的眼中闪过一丝丝的希望。
借下来三个月日子过的还算幸福,只是田文惜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笑容,只是一直告诉陈俊他会好的,她的舞蹈室被国外的导演看中,将要出国演出。
“明天也要出国了,正好和你是同一天”
田文惜暗示着不能去送陈俊,最后一抹微笑留给他。
第二天,田文惜穿上洁白的婚纱,遥望着那个美国的方向,那里即将有她爱的人。
田文惜遥望着天空,温一博却望着她,婚礼前的一句话就是:你终究会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