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二月,爆发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斗,其名为黄巾之乱!
黄巾之乱爆发数十天,以势不可挡的趋势,连下数个州郡。三月一日,铜山之外,夕阳刚落,明月初升。十万黄巾军在此安营扎寨,营寨延绵数十里,分左右前后,以及中军大帐。
此刻,在中军大帐之内,聚集着黄巾军的高层将领。数十名渠帅在大帐饮酒作乐,立于首座之人就是大渠帅,黄盛。
黄盛今年三十多岁,本是一个寒门士子,若是在太平盛世,恐怕这辈子都没什么出头之日。幸好他生在一个乱世,更幸运的是遇见了大贤良师。黄盛举起酒杯,一口饮下,大声道:“诸位,明日我们翻过铜山,就可以抵达并州,而不少渠帅此刻都已经为大贤良师建立下了赫赫战功,你们可否甘心看着他人立功?”
“不甘心!大渠帅,明日攻伐并州,一定要俺任阳打先锋,谁他娘的都别跟俺争!”坐在下首,一名相貌威猛的渠帅大声喊了起来。
“放屁!任阳,打先锋一直都是俺张二牛的责任,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一名相貌凶恶的渠帅出声反驳。
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其他的渠帅一个个都不甘示弱,纷纷主动请缨出战。黄盛见此颇为满意,捻须笑道:“诸位静一静,明日一战,乃是我们入住并州第一战,不能小觑敌人,需知驻扎在并州的军队,都是对外抗击蛮夷,身经百战之师。和一般驻扎郡县的士兵万万不能相提并论。”
说着,他顿了顿,道:“当然,我们也无须惧怕,大贤良师,永远和我们同在,在良师的面前,无论多么强悍的汉军,都只有崩溃一路可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一众渠帅激动的喊出了起义口号。
黄盛并没有被冲昏头脑,激起士气后,就开始思考,明日该用谁出战。黄盛想着想着,手不自觉抓住了山羊须,众渠帅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知道决定明日先锋的时候到来了。在他们沉寂下来的时候,外面忽然喧闹了起来。
黄盛的思绪被打断了,他不爽的眯起了眼睛,没有说话。离帐门口最近的一名渠帅霍然起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搞什么鬼,大渠帅不是说过,军营里面要保持安静吗?一个个都不把军法放在眼里了?”
营帐的门被一把掀开,一名相貌憨厚的士兵闯了进来,慌慌张张道:“报,舅舅不好了,外面……”
渠帅金宇没等自家侄子说完,就是一个耳掴子甩了上去:“混账,说过多少次了,在军营里面要叫我渠帅,舅舅是在家里面喊得,明白了没有?”
年轻士兵委屈的摸了摸脸颊,一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闯进来。黄盛到没有忘记,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过于嘈杂的声音反而让人听不清说得是什么。临危不乱是一个大将应有的素质,黄盛觉得自己是一名出色的大将了,因此他没有乱,沉声道“外面发生何事,如此喧哗?”
被黄盛怎么一提醒,士兵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刚要回答。他的头颅就已经离开了身体,鲜血喷洒了金宇一脸。无头的尸体倒在了帐中,一把方天画戟划破了帐门,平缓的声音随之响起。
“并州五原郡,九原人氏,吕布前来拜访黄巾大帅,不知道大帅有没有空?”
“混蛋!”金宇大怒,自家侄儿死在自己面前,那里还能保持冷静。拔出腰间佩刀,挥刀冲了出去。
“冷静点!”黄盛出声阻止,却还是晚了半步。
方天画戟犹如一道闪电,快到令人不可思议。金宇甚至连一招都没有挡住,整个人就被劈开,飞洒的鲜血,让账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大风一吹,火光摇曳,血腥味愈加浓烈。
“保护渠帅!”帐外士兵喧哗的声音总算是让人听清了。大帐四周纷纷被划破,手持兵戈的黄巾兵一涌而来,将黄盛等渠帅护在身后。
人多壮胆,让黄盛可以从容打量来犯之人。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心下暗赞。来人身高丈余,坐在马上更加显得高大,犹如一座大山横在身前,让人不禁产生一股难以抵挡的感觉。
英武的脸庞上显得格外从容,完全不像是孤军深入敌营,倒像是来郊游的一样。右手持有的方天画戟,犹自滴着金宇之血。
黄盛开口赞道:“很好,不愧是驻守并州,抗击外敌的军队,居然敢趁夜偷袭,黄某倒是疏忽了,但阁下抛弃军队,孤身一人深入此地,也未免太过狂妄了!”
吕布目光一转,看向黄盛道:“你说错了两点,第一,我不是并州将领,第二,我也没什么军队,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人而已。”
“什么!”黄盛脸色大变,再也不能保持镇定:“别开玩笑了,从营门口到这里,足足有十里地,期间营寨不知凡几,防守严密无比,单单一个人,怎么可能闯得进来!”
吕布面露惊讶之色,道:“防守严密?不好意思,我真没看出来,只是随便挥挥,就来到了这里,哈哈,这些小事就不用计较了,我此番前来就是希望你能退兵?说实话,你们黄巾军想要攻占那里是你们的自由,可进犯并州的话,我就头疼了。”
“全赖你们杀贪官杀世家的名声,一听到你们来犯,害得家里面的几个长辈,一个个都提心吊胆,整天都开家族会议,吵得我头都快炸了。身为晚辈怎么好对长辈指手画脚,没办法,只好出来找你这个主帅谈判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经过最初的惊讶,黄盛已经恢复冷静了。仔细一想,大营外围巡逻的基本上都是手持锄头、木棍等当兵器的黄巾兵,只要战马脚力快,突破并非什么难事。围绕在他身边的才是精兵,不可能那么容易被突破。
黄盛没有回答吕布的问题,反而观察起身边的黄巾兵。护卫在四周的黄巾兵,脸上几乎都露出了畏惧之色,单骑闯营十里地的牛人,已经彻底吓到了这群士兵。勉强他们上前杀敌,若是事情不顺,恐怕反而会引起兵乱。
黄盛沉思了一会,道:“黄某敬佩你是条汉子,不如这样吧,我们来斗将,你若是能击败我们这边的渠帅,我就答应你退军如何?”
黄盛留了一个心眼,只是说斗败渠帅,却没说要斗败几个。在他看来,吕布杀到这里确实有几分本领,可终归是人,气力总有用尽的时候,他就不信自己这方数十名高手,会弄不死一个吕布。
吕布知道他的心思,浑然不惧,道:“不错的方法,我也不欺负你们,下马和你们打!”
黄巾诸将也没有反对,实际上黄巾军将领马战强的家伙太少了。大部分将领未遇到大贤良师前就是有几把力气的庄稼汉,那里有钱买马练习,步战的话到是让他们占了不少便宜。
黄盛下令,在外面空出了一片方圆百米的场地。场地之外,火光通明,围满了黄巾兵。不少刚刚卸甲睡觉的士兵也被吵醒,围在这里观战,黄盛本人也站在一旁,身边数十名渠帅,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立功,顺便为同僚报仇。
他们的想法和黄盛差不多,细小也是最关键的差别就是,他们都认为吕布闯到这里都是靠运气,金宇之死完全是太过愤怒失去了理智,才导致被一击杀死。
“让俺来!”任阳手持开山斧,不等黄盛答复,越众而出。
一见任阳出场,黄巾军立马响起一片欢呼之声,显然在军中武勇的名气不小。
“任渠帅出手,那个小子死定了,要知道任渠帅上次可是一斧子将张府的门给劈烂了,不止如此,地都裂开了一道口子。”
张府是那里,大家都不知道,却不妨碍他们为任阳加油。任阳一脸自信,像是天王巨星般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声。为将之人,求得就是这一刻的荣誉,万众瞩目。沙场就是将士们最好的舞台,也是最棒的归宿。
任阳举起开山斧往下一挥,加油声戛然而止,他虎目生辉道:“吕布,你倒是条汉子,若是此刻投降我黄巾军,或许俺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不降,休怪俺斧下不留情!”
“投降!投降!”黄巾军大声呼应,兵戈震地,气势冲天。
吕布感觉浑身热血沸腾,不是觉得对手多强,也不是觉得自己受到羞辱,只是单纯渴望着,战斗!
“好!冲你这话,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后,你若能接下我一招,饶你不死!”吕布仰天大喝。虽只有一人,却不弱于百万雄师。
“狂妄!”任阳虎目瞪圆,挥着开山斧冲了上去。他的开山斧靠得就是一股蛮力,完全没什么技巧。开山斧挥动之间,仿佛空气都被劈开,声势骇人。吕布并没有硬抗,而是左躲右闪。
“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
“就是啊,有本事接下任渠帅的一招!”
“不,他先前似乎说过要让三招。”
“笨蛋,他不过是吹牛而已,任渠帅那么厉害,没看见他连反击都做不到?”
围观的黄巾军沸腾了起来,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开吹捧着自家将军的厉害,这些人是黄盛早就安排好的棋子,只要形势有利于己,就大肆吹捧。不利于己方,就为失利找各种理由,免得士气低迷。
任阳连攻三招之后,怒道:“胆小鬼,有本事就接老子一斧!”说着,他再次挥动开山斧斜劈而上,妄想从吕布左腰将他分成两半。吕布不闪不躲,左手闪电般一抓,稳稳抓住了斧刃,气劲割破了些许皮肤,所幸伤口不深,只是流出少许鲜血。
“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