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无信,如何立足,诚信是做人的根本,也是一个渡魂人最基本的准则。
“臭道士,你干嘛打人。”欧馨雨怒气哼哼的看着那个道士。
“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先打人的,你问那小子。”道士摸着自己的脸颊,旁边两个助手恶狠狠的看着陆亭,摩拳擦掌。
陆亭咬着牙恨恨道:“你是谁?”
“茅山入世弟子,简甘丰,随时等你来讨教。”简甘丰轻蔑的看着陆亭。
陆亭冷笑道:“你等着。”
简甘丰轻哼一声,带着两个助手从陆亭身边走过,忽然转头盯着陆亭,慢慢开口道:“谁把后面的钱给我结了,帮你驱鬼,我可费了不少功夫。”陆亭狠狠的捏着拳头,心中的怒气就要达到自己所能承受的零界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不停的迸发出火花。
“夏敏,去拿钱。”此刻眼睛通红的大姨父强撑着身体倚靠在门口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没事我就走了,下次闹鬼在来找我哦。哈哈!”简甘丰轻轻的撞了一下陆亭,大笑走了。
陆亭怒吼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等你来找我。”
欧馨雨担忧的看着陆亭,此刻陆亭双眼充满着血丝,样子十分恐怖,大姨父颤颤巍巍的走到大姨姑的棺材旁边,摆摆手道:“你们都走吧。”
此刻众人真的不明白,本来好好的一件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听见大姨父发话了,走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陆亭和欧馨雨还有夏姨急忙扶着大姨父苍老的身体,大姨父叹口气道:“你们也走吧。”
两人还真不放心现在的大姨父,怕他一时想不开,大姨父明白他们的意思,还是说道:“陆亭小子留着陪我就行,小妹和小雨出去吧,这个家太乱了,你们帮夏敏打点一下,老婆子爱面子,爱干净,就算哎,也要她走的放心。”
说着说着大姨父就又快忍不住了,试问,又有谁经历过自己的亲人连死两次,就是在坚强的人也能背打倒的。“大姨父,让妈妈出去吧,我和陆亭在这陪你。”陆亭也对着大姨父点点头。
大姨父没说什么,夏姨临走的时候还小声的示意两人好好陪陪大姨父,千万不要他想不开,红着眼睛出去了。既然陆亭都让欧馨雨留下来了,那么就说陆亭的秘密欧馨雨也知道,所以大姨父抱着最后的幻想问着陆亭:“小子,你好好的回答大姨父,不要骗我。你大姨姑是不是真的,真的没了?”
陆亭取下眼睛,红着眼睛再重新的看了一下棺材里面的大姨姑,此刻是白天,大姨姑的魂只能待在自己的身体里,但是现在身体里完全看不见一丝灵魂的痕迹,里面全是简甘丰做法用的符纸,这些符纸都已经变成了灰烬。符纸的灰烬就已经表明了最后的结果,陆亭咬着嘴唇,欲语无言。
大姨父坚强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在欧馨雨和陆亭的帮助下,扶在棺材边,看着大姨姑青色的面容,眼中尽是不舍,微微颤抖的双手理着大姨姑凌乱而苍白的头发,喃喃道:“我们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理着理着,看见大姨姑身上满是灰烬的符纸,像发了疯一样不停的将那些灰烬捧出来。
欧馨雨被急得眼泪直流,拦也拦不住大姨父,此刻陆亭对自己十分自责,如果自己当时留下,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但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后悔药的,过去便已成过去,不会再从头来过的。陆亭狠狠的砸了一下棺材,刺红着双眼对欧馨雨说道:“你在这里陪着大姨父,我出去一下。”
欧馨雨还没拉住陆亭,陆亭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了,欧馨雨泪眼朦胧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叫道:“你不要做傻事啊,不要让我担心。”
陆亭向夏家老四打听到那个道士的居所,就借了一辆摩托车去追赶了。
这世界上什么事才是最残忍的?不是身首异处,不是死无全尸,而是魂飞魄散。魂飞魄散就直接宣布了一个人真正的死亡,无法再继续转世,哪怕是转世当畜生都不行。如果人魂消失了,在地府的地魂和在天庭的天魂同样会消失,一损俱损。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这才是最残忍的。
哪怕学道之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会将他人打得魂飞魄散,别人魂飞魄散也会损害自己的阴德。陆亭不明白简甘丰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看不出来大姨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等着继续转世的亡魂吗,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吹得脸颊生痛,就算这样也不能浇灭陆亭心中的怒火,自己明明答应了大姨姑给她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的,简甘丰我绝不会放过你。
摩托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陆亭在一个山间的小路上七拐八拐,都要天黑了,还在山上下不去。最开始是陆亭怒火攻心,意识模糊,没有注意到这点,现在冷静下来,才感觉不对,这山也不是很高,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下去,一个念头突然从陆亭脑中闪过——鬼打墙。
所谓鬼打墙,就是一种障,不是魔障,而是自己的思维出现在一种模糊的状态时,产生的一种心理障碍,或者思想障碍。有科学说,撞鬼就是人和鬼的磁场处在一个频率上而产生的一种幻觉,从而达到见鬼。其实鬼打墙的意思也差不多,不过不是你们的磁场在一个频率上,而是鬼控制了你的磁场,进入它设定的一个大同小异的场景中。
鬼打墙就像一个圈子,你明明看见的是一条直路,但是一直走,就会发现自己又回到原来的点,你就会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绕圈子而已,如迷路一般。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紧张,停下脚步,查看周围的表示的物。
最好的表示物当然是在天上,月亮或者星星,只要你会认就参照星月,确定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就行。如果天气不好,看不见星星和月亮的话,那就参照树木,由树木的枝叶疏密来判断,我们是北半球,地球是倾斜的,所以面向南边的树叶要多一些。如果身边没有树木,那就年佛门六字真言吧,如果你这个也不会,那就只好期待着天亮算了。
陆亭停下车,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周围,一片雾蒙蒙的,能见度都不足5米,陆亭摘下眼镜,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厚厚的雾霭中一个白影在四处晃荡,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挡了它的去路。
奇怪?陆亭心中十分疑惑,鬼打墙还能将鬼自己给拦住?突然刮起的一阵阴风,里面似乎透露着浓浓的阴谋。
陆亭一步步小心的走过去,边走边喊,但是那鬼却没有一点反应,穿过浓浓的雾霭,来到那个鬼魂的身后,脑中不可察觉的失神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在陆亭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陆亭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周围,确定没什么危险了,才拍了拍鬼魂的后背。
‘哐当’陆亭顺着声音往下地面,只见一根长长的铁链栓在鬼魂的身上,上面依稀可见一串符文,陆亭眼睛阴惊恐瞪得十分大,自己还没回过神来,那个鬼魂一声凄厉的嘶吼,张着血盆大口,直接向陆亭袭来。
陆亭慌张的蹲下,一个驴打滚翻向一旁,惊魂未定的时候,那鬼魂直接跳起来,扑向陆亭,陆亭心道,糟糕!话音刚落,‘噹’的一声,那鬼魂在半空中狠狠得摔向地面,只因为铁链不够长。
陆亭九死一生的逃过一劫,刚才的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自己腹部传来阵阵痛楚,陆亭慢慢看向腹部,此刻已经已经冒出鲜红的血液,刚才躲开鬼魂的嘴,却没躲开它的手。
陆亭慢慢站起来,看着不停怒吼的鬼魂,心中十分愤怒,不是因为它伤害自己,而是愤怒伤害这个鬼的人。这个鬼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一个符鬼。符鬼就是道家人养的鬼,和南洋的那些养小鬼都是差不多的,在修道之人内部是严格禁止的。
符鬼是没有自己思想的,连行尸走肉都不如,后者至少还有行动自由的权利。而符鬼就是被禁锢的鬼魂,被符咒控制,不能自己。
‘啪、啪’不远处的山包上传来挑衅的掌声。
“小子,你还真敢来啊。”简甘丰和他的两个助手在山上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陆亭咬牙切齿道:“你做的?”
简甘丰装傻充愣,故作思考,“啊,你说那个符鬼啊?是我做的啊,不错吧。可惜了,居然被你躲过了。”
陆亭怒骂道:“你就是一个混蛋,你怎么做得出来这些事。”
“啧啧,好一个道义凛然,对了,你应该很需要这个吧。”简甘丰说着,就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面正是大姨姑的魂,自己甚至都能看见大姨姑痛苦的表情。
陆亭大惊失色,吼道:“王八蛋,还给我。”说着就直接跑向那座山包,‘砰’符鬼的铁链应声而断,将陆亭逼了回去。
简甘丰得意的笑道:“年轻人不要有那么多火气,想要啊,你给我说啊。不过你得先过了它那关在说。”
简甘丰指了指陆亭面前的符鬼,继续说道:“如果你连它都过不了,那么这个老太婆的魂我可就要做成另一个符鬼了哦。”
陆亭怒气冲冲:“你不是人。”
简甘丰笑了笑:“对,我不是人,我是神。”随即脸色一变:“杀了他!”
简甘丰手上一转,符鬼身上隐藏的符文光芒大盛,血腥之气弥漫了整个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