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变成“蕾丝边”的事,成了饭桌上最佳的娱乐;小白甚至笑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亚嫚则是差点喷饭。
“真搞不懂现在的学生到底在想甚么…”
我绝非支持或反对同性之间的感情对我来说,人是有选择权的;就像我喜欢桃子、讨厌香蕉一样;没有甚么正常或非常;但是对于我在学生心目中竟因此成了八挂焦点,我着实感到气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私事,而现在竟成了打
发周记的好话题。
“小凤姐,你现在就算再怎么辩解,只要拿不出证据来,是没有人会理你的。”亚嫚不愧是念法律的学生。
“还要有甚么证据?难不成要我去弄一张我跟李奥纳多的合成照来消毒吗?”我用着非常讽刺的语气说着。
“唉唷!小凤姐,你干嘛去跟李奥纳多?你已经有两个可以挑啦!”小白接着说。
“SamANdAlex?”我讶异地看着他们,没想到他们却同时丢给我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一时感到语塞…
“以你跟Sam的朋、友关系…”小白把“朋友”各拉长一拍,“你可以请他帮你消毒啊!”
“为什么要请Sam?要消毒找老爹不是比较快?就在隔壁而已。”亚嫚抗议似的。
“话不能这么说,小凤姐跟Sam认识的比较久啊!”
“可是以经济效益来说,老爹会比较划算啊!”
“但是Sam显然跟小凤姐有另一层默契…”
“默契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咳咳!两位…我…还在这里好吗?”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我不禁要打住。“听好,这件事就到此结束,我不想为了这种学生玩的游戏伤脑筋。”我通常是不想认老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唯有倚老卖老才有用。
小白和亚嫚两个人顿时沉默下来,似乎我正指桑骂槐。
接近晚餐尾声时…
“小凤姐,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学生怎么说吗?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是很酷也很成熟没错啦!但是有些事…万一闹大了,你也是必须要为自己想想的,不是吗?”趁小白起身到厨房去盛汤时,亚嫚压低了声音,也换了一种口气说。
我抬头,她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脸色,透着一丝保护的味道…那是…我也曾经很熟悉的味道…
“这是我的私事,我认为没有必要去澄清甚么…”
“话是这么说了!但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她的口气突然变的老成…感觉就像…;我的视线突然变的模糊,无法分办眼前那张脸究竟是亚嫚还是…
“你下次同事有聚会是甚么时候?”
“下星期有同事要嫁女儿,在x饭店请喜酒。”我的口气就好像被摧眠一样。
直到…!
“我去开门…”亚嫚一起身,我的魔咒就解除了。
我方才是怎么了?连自己也想不到为什么会用那样的口气回答她,就好像我以前曾经用那种口气回答过由同一个人提出的,千百个问题似的。
“真的吗?”门口突然传来亚嫚的惊喜声。
“怎么了?谁中乐透了?你还是老爹?”我没转过去看是谁来访,从厨房端着水果走出来的小白告诉我答案。
我正想着要起身去跟Alex打招呼…
“小凤姐,你的问题已经完全解决啰!”亚嫚抢先一步把我拉到门口,眼前站着穿着T恤牛仔裤,正微笑着的Alex。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甚么…
“能陪你去参加结婚喜宴是我的荣幸。”Alex从笑容中说着。
矛盾!
我极不耐烦的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像在耍小孩子脾气。
“小凤姐,反正你就是要去喝喜酒的,其他就别想太多吧!”小白很清楚我不悦的原因,很老江湖的说着。
“喝喜酒是喝喜酒,可是搞这出戏…”从Alex完全不明究理的答应陪我去喝同事喜酒那一秒开始,我没有一天不觉得愧疚。
他愈兴高采烈的说着这将会是他第一次参加台式喜宴,我就愈不知如何启口;我该告诉他我“利用”他帮我澄清传言吗?
甚么鬼传言?!我一开始就不打算澄清甚么的!无聊!幼稚!
“小凤姐,你不开门吗?”亚嫚抱着西瓜从我面前走过,而我完全没听见门铃声。
不!我一定要开章明义的告诉Alex事实!我这样隐瞒他是…
“hi!”
“哇靠!…老爹?!”小白眼明地发现我正在发呆,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走到我身边来之后…
我们眼前站一位穿衬衫打领带的男子,他深褐色的短发虽然整齐的舒着,却又零星俏皮地用发雕拉起成刺状;脸上干干净净,还微微闻的到沁凉刮胡水的味道。
“你…剪头发了?”我明显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这里的夏天实在太热了!”他的笑容此时变的无限迷人。
“哇”亚嫚不久也加入我们的阵容,好像眼前站着甚么伟大的艺术品一样。
“那…我们走吧?”他对我伸出一只手臂。
我…完全忘了我本来该说些甚么…
喜宴是在一家五星级饭店里,刚好又正值6月结婚潮,让我们看见很多衣着光鲜的男女老幼,好像争奇斗艳一般。
我相反的却是忐忑不安地、害怕在那里碰到学校同事。
“小凤!”我承认我很幼稚,因为我明明就是来参加同事嫁女儿的喜宴的。
我们英文科几个年轻的老师们正好同坐一桌,这让我稍稍放松。
“这是Alex,他不会讲中文喔!”我甚么“头衔”也没给他,但是同事们眼里的促狭我却完全无法忽视。
喜宴显然让Alex大开眼界;又或者,让我的同事们也都大开眼界…我不时的接收到赞叹又欣慰的目光彷佛我终于浪子回头一般。
很夸张!夸张到我们要离去时,那位嫁女儿的同事还亲自塞给我一颗喜糖。
我们在巷口下了车,慢慢地走回住的地方。
“好好玩喔!真是谢谢你了!”Alex很开心的说着。
“Alex…有件事我…我一定要告诉你…其实我…”我终于想起来我本来要跟他说的事,郑重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开始一五一十的吐出来。
他甚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保持的那抹微笑;只有在听到我被误会成是“蕾丝边”时笑出了声,但还是未发只字词组;不知道跟我小时候很会演讲有没有关系,但我很刚好地就在我公寓门口结束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就是这样…所以希望你不要生气…”喔喔!我已经摆出哀兵姿态,他为什么还不说话?
过了一会…
“嗯!那…晚安啰!”他还是笑着,对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示意我开门进屋。
好吧!是我不应该!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失望的要扭开门锁。
“其实…我看的出来…”背后突然又响起他的声音,我很快的转身!他慢慢地拾级而上,停在我面前,直到我又闻到他身上的浅浅香味,“你跟本不需要解释,但是我还是很高兴你对我坦白…”我的手指突然触着一阵暖意,察觉时它已经躺在他的手掌里,“你不需要觉得抱歉,把它当做是场约会吧!”
“那…是一场好的约会吗?”嘿!我真的很紧张,这是我在紧张的状况下能够吐出最成熟的句子好吗?
六月的晚风中透着一股暖意,我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