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体会?我很好奇,竟让你想再谈恋爱,你以前一直都说随缘。”
“最高投资。”我对他神秘一笑。
祝君好皱起眉假装迷糊,“那我就要看看谁是最高投资。”
“不是你。”我对他嘿笑一声。
“遇上你已经灾难,还要……”祝君好装扮得很想吐的样子。
“现在我很差吗?”我眯起双眼,瞅住他的一双眼。
“你想想看,我只是你的朋友,却要当你的”便利店“司机,还不够苦?”
我怒视着他,可他只是可怜夸夸地张口无言,苦着眼,摇着头开车,看着他这张哭笑不分的脸,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很不想当我的司机吗?”
“不是。只是现在的女生都想学开车,你不想吗?”
“很累的。我又不是那种要和男人争平等的女人,我宁愿柔弱,也不要事事操心,这样不好吗?你费心神开车,我却可以专心看风景,听听音乐,人呀!何苦为了某些权利地位令自己活得辛苦?这样悠闲地活着也不错,不需要争。”
“你有你一套生存理论。”
“谁没有。”
“就是因为谁也有其一套生存理论,所以你才会和荦放手,所以你才会成为钟琪的假想敌,对不对?”
祝君好与我相视一笑,我沉默,只因我不懂得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荦,钟琪……他们的事已经不在我的控操之内……
我从来不爱和林阿姨对视,她像我的母亲,事事替我着想,但我像她的女儿,事事与她呕气。我真的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想令她高兴一点,但如祝君好所言,就是因为谁也有其一套生存理论,所以我无法做她乖乖的女儿。
“钟琪想你帮她一忙。”林阿姨把文件送到我的手中,翻开一开,是江实集团的宣传计划书。
“不过你不想的,我可以替你拒绝她。”
凝望林阿姨,我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很喜爱我,故此她不愿我受半点委屈。
“可以试试,毕竟这是难得的机会。”对林阿姨提起一抹淡笑。
“不后悔?”
“后悔就……”我装作思考,良久才把目光投在她身上︰“你代替我与她相处了。”
林阿姨对我一笑,可是我察觉她目光中的担忧。
全公司都知道钟琪一直把我视为假想敌。面对此事,我只能说︰不招人妒是庸才。
跟随楼宇经纪的步伐,我匆匆地游览空无一物的房子一次。
停在主人房,我凝望前方海景,夜灯初亮的香港是多么的美,黑暗里传来点点星火,把世界都点亮了。
“很美呀!难怪卖得那么贵。”祝君好在我耳边轻道。
“不贵。这里实用面积高达八成,这个全海景已经值回楼价。这里绝对适合新婚夫妇。”但经纪还是耳尖,听到了。
我和祝君好无奈相对一笑,新婚夫妇?像吗?
“让我再想想。”我望向经纪。
“如果这里真的不合意,我再带你们到另一个单位看看……”
登上祝君好的车子,我牵上了安全带。
“看对眼了吗?”祝君好开了引擎,把车子驶往我暂住的酒店。
“我比较喜欢那间全海景。”我喜爱那片海,喜欢每一夜回到家就看到一片海,像亮着灯等我回家似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
“别说得你很了解我似的。”我瞅了他一眼。
“嗯……你也说得对,最少我还不明白为何你会答应与钟琪合作。她应该不欠人,而且你也帮不了她太多,好明显她只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为何你会答应?”
“你不觉得可以参与江实集团的宣传计划是一个不错的经验吗?”
“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有事业心?”
“不是事业心,我想多看一些东西,想和不同的人合作。”
“包括你的敌人?”
“我从来不视她为我的敌人。”
“因为她还不够资格?”
“不是……其实她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很有野心的人,只是……”
“有点狂妄,目中无人,对不对?”祝君好替我接下去。
“这可只是你对她的见解,与我无关。”我淡笑。
“听说江实集团是次的宣传计划,荦也有参与。”祝君好悄然把话题带过了,也许刚才谈的着实太敏感。
“我也有听说过。”低下头来,我凝望我的一双手,指尖划过手背上的蓝色多恼河。
“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望向祝君好,与他对视,我知道该淡然微笑,可是我没法扯一个笑,最后我别开脸,凝望一旁飞逝的风景,太匆匆了,我看不清它们……
“你会后悔吗?放弃一个那么好的男生。”
半垂下眼眸,轻叹息。
“那件事荦根本没有做错……”
好怕这句对白,彷佛在诉说我的不理智与冲动,我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荦没有错,只是……”
只是那一刻的我受不了……
荦和我很不一样,他对事不对人,我却对事也对人。
他毕业后就回到他爸爸公司工作,第一份的工作是在借贷部。那时候香港经过金融风暴,很多人都变成负资产,天天被银行、财务公司讨钱。
我们其中一个前辈就是众多不幸者之一,他比我们早几年毕业,碰上了楼宇泡沫,他不断地投资楼宇,因楼宇而发财,也因楼宇而变成一无所有。
他欠了荦的公司很多钱,而荦刚好处理这件事,荦一切依公司的规距办事,一点也没有因为他是前辈而变得仁慈一点。
看着前辈一天比一天瘦,每天都像疯子一样问以往的同学借钱,又是求又是拜着荦给他多一点的时间,可是荦拒绝,最后迫使前辈走上自杀这条路,幸好及时救回来。
荦这种处事手法把我惹怒了,我没法原谅他的冷血,为了前辈的事,我一次又一次与他吵起来。再深厚的感情也受不了每天的争吵,最后我要求分手,他也答应,从此我们再没有关系,也没有再见面,直到今年才偶然在街头重遇对方。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提出分手是有点冲动,前辈自杀令我更怨恨荦,我失去理智和他吵了一整夜,最后他抛下我独个儿回家,翌日我就提出分手。
我不知道与他分手到底是对还是错,只知道那一刻我没法接受荦的处事手法,他的一切在我眼中已经是罪恶,我没法接受他了。
“其实做生意真的不可以放下太多的私人感情。”当年祝君好是最反对我与荦分手的人,他一直劝解我,着我不要太感性,还说只要我愿意,荦绝对会再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他的话我最终也没有听下去。
“我明白。”玩弄自己的手指。
于商场打滚几年,慢慢我也了解太感性只会令自己吃苦,别人只会利用这弱点去达到他的目的,不会在乎你的感受。这几年我也变得冷漠了,不再“热血”了。
“若有机会,你会与他从新开始吗?”
望向祝君好,良久轻摇头,“我们还是令彼此失望的人。”
“又少了一对金童玉女。”
“总胜多了一对痴男怨女。”
祝君好登时大笑起来,然后我们都话题扯远了,再也没有谈及邱荦了。
新年过后,我也买了房子,给了订金,写下合约,现在的我忙着添置家具,准备下个月初搬进去。
公司也面临一次大地震,很多juniormanagers新年过后收到大信封,纵使公司做了很多事情,但员工的士气多少还是会受到影响。
看来烨和蒨蓉有得忙了,但我相信他们可以顺利过渡。
我也不轻松,手中已经有几份宣传计划,因为钟琪全心全意负责江实集团的计划,所以其他公司的宣传都落在我手中,而我偶然也要帮钟琪的忙,令她可以早日完成宣传计划书。
钟琪……还是不太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坚持自己的意思,加上她的要求很高,以致现在限期快到,宣传计划书也没法完成。
阿姨也急起来,整个市场部都陷入作战状态。
我有点抱怨,为何公司只有两个seniormnagers那么少?!君好更没法帮助我,因为他只负责dm,我有一种孤军作战之感。
握着文件,我从影印房走出来,本想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可惜此时钟琪把她的办公室门拉开,冲了出来把几张画纸抛向一位under于她的员工。
“这是什么?!垃圾!”钟琪左手按在员工的办公桌上,右手放在腰间,全身散发着怒气。
员工胆怯地收拾散落于办公桌上的画纸,没有勇气看钟琪一眼。
“这次计划对公司很重要,若你没有心做的,给我out!”钟琪把手指向大门。
所有的员工都偷看钟琪,互相对视,只替那位员工可怜。
廖烨和唐蒨蓉来到大门,刚好看见这一幕,他们把目光停留在钟琪身上。
“今天下班前,重新替我画好!”
钟琪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呯”的一声关上门,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正怒气冲冲。
那位可怜的员工缓慢地收拾画纸,凝望自己的作品,苦着一双眼,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忍不住来到她的身旁,悄然地取了一张来看,画功不错,可惜色彩选择与主题的配搭出现问题。
“是次的主题是温馨,你在颜色选择上出了问题,太艳丽了,我们不是卖励志。”把画纸交还给她,我扬起一抹微笑。
“试试用粉一点的颜色,你的构图很不错,只是颜色出错,令人看了忘了主题。”
轻拍她的肩膀,我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钟琪放下手中一片的百叶窗。
这个秦溱溱真懂得如何讨好人心,她这样一做,全公司的人都以为她是好人,自己是坏人!
秦溱溱,你还真的懂玩人际关系游戏!
可是我钟琪不会退缩,我的设计一定会成为江实集团今年的宣传短片,那时候我便可以坐在林美怡的位置,我要向你证明实力比一切都重要!
唐蒨蓉把廖烨拉离了marktingdepartment,步往电梯大堂。
他们本打算替各员工打气,借此加强员工的士气,可是想不到遇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