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正好连着星期六日,所以连续有三天假期。本来我还想着好好地伺候一下老婆大人,但是宿舍的人已经说好了,由于师兄给我们接了一个单子,所以我们四个都要去派传单。第一次做兼职,我觉得是兴奋又是好奇。
  白天一大早我们就起来了,跟着总人的后面,不知道到哪里工作呢。我一边手一边问罗峰:“老大,这个兼职可靠吗?”
  “不知道啊,别人介绍过来的。”
  “那个负责人是谁?还有他们是什么时候发工资的?”对于半只脚踏入社会的我来说,对于钱这个东西还是要问清楚好一点。之前已经听过很多前辈们说,很多人都是把人拉过去干活而不发工资的。
  罗峰笑了:“兄弟啊,这么多人都来了,你还怕他们赊账吗?”
  我听到老大都对这家雇主比较有信心,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去到那里,负责人给我们买好了早餐。吃完早餐我们就换上了他们的工作服,开始分店派传单。负责人还是挺好人的,至少他对女生都非常照顾,看到她们累了就给她们买饮料,当然见者有份。
  “各位来看看啦,三星显示器大甩卖……”跟我一组的许远嘴巴不停地说,就好像和尚在念经一样,不过比和尚念得好听多了。以前听老师说话国外有以为著名的演讲家,他能够读一张物价表都让人哭泣。我应该说许远那张嘴巴是滑溜溜的。
  男生派传单一般都像一个木讷在一旁,然后看见有人来了,就伸手递过去。最搞笑的是站在门口的,因为是元旦假期,很多商家都觉得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个个都派人到门口排。然后有人进来了,派传单的人就一窝蜂地涌上,那些传单就好像白色的洪水一下子就塞满了进门的人的手。我在一旁只管偷乐,派传单的人偷笑,接单子的也在笑。
  “你们先回来一下吧。”负责人叫我们上去楼上,到了仓库,给我们拿了几个牌子,然后我们就排着队一边走一边举牌,我们觉得这样好像很丢脸,所以我们个个都把牌举到头上,好让它遮住自己的脸。
  “这样不对啊,这样太安静了,我也要叫一下。我们的口号是BenQ,BenQ,IloveBenQ。”负责人对我们说。
  然后我们乱七八糟地喊了一遍。
  “不行,太短了,要有高亢的声音。再来一次。”
  “BenQ,BenQ,IloveBenQ!”我们在自家的门口就叫得这么大声,但是到了别处就不是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叫,差不多要把两座大楼都走完了,负责人还在后面派糖。我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宣传方式,反正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举着牌到处乱叫,而且台词只有一句。
  两座大楼走完了,负责人又叫我们回去原来的那座大楼又走了两层。
  “哈哈,你们又回来了。”一些店铺的人看到我们就说。
  我在心里想:“天啊,再这样下去,真是什么人都认得我们了。”
  一会儿功夫,我们又被分派到下面派传单。
  “大家快来看看啊,三星显示器大降价咯!”我站在马路边,有气没力地喊,见人就发传单。
  “很累啊。”陆仁哲比较不耐站,过了一会儿,他很快就要坐下来休息。
  “这样吧,要是负责人没过来的时候,我们轮班休息。”罗峰建议道。
  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反正我不是跟陆仁哲一组,曹四仁比较积极,可能是他们家乡比较穷,那里的人都比较勤快。
  午饭的时候我们几乎都不敢在女生们面前吃饭,因为我们都是饿狼,一个饭盒给我们三两下子就吃得光光。曹四仁把饭盒盖上:“哥儿们,还有谁很饿的吗?我饿了。”
  有好几个人举起手来。于是大家有在楼下合伙两个人买一个饭盒,这样才解决了我们的肚子问题。吃饱了,休息了半个小时就要继续在楼下干活了。我们个个都拿着厚厚的传单,都不知道发到什么时候。
  我跟曹四仁的效率很高,其实应该说是他的效率比较高,一下子传单就“灰飞烟灭”了。我们上去再拿一叠,负责人质疑地看了我们一看:“这么快就完了?”
  “是啊,我们都是一张一张地派的啊,刚刚人很多。”曹四仁把实话说出来。
  负责人想了一下,然后又拿了两叠更厚的给我们。
  我开始有点埋怨曹四仁了:“又是这么多,怎么可能派得完啊?”
  “嘘,等下我们去藏点,回去当草稿纸。”曹四仁小声说。
  虽然平时曹四仁说话没有怎么用脑子,但是这个时候缺的不是脑子,还是挺聪明的。我们在下面派了一段时间,然后走到附近的看看,刚好这里附近有一个很大的花坛,我们把一半宣传单放在草丛里掩盖着,然后回来继续正经地发传单。
  过了一会儿,不出罗峰所料,负责人真地下来看看我们了。
  曹四仁擦了一把汗:“幸好我们去得还是挺及时的。”
  “哈哈,干活吧你”,陆仁哲笑了,“看不出你比我还会偷懒。”
  “这不叫偷懒好不好,这是叫明智的做法。”曹四仁不服气了。
  “去你的明智……”陆仁哲正要想说出口,又看到负责人往回走了。
  “干活!”罗峰小声说。
  负责人看了看我们:“你们这一组很不错啊,确实比较努力。加油啊。这样吧,半个小时之后你们上来休息半个小时。”
  听到这个消息,陆仁哲快要跳起来死得:“明白。”
  负责人便大摇大摆地上楼去。
  “好险。”曹四仁瞪了陆仁哲一眼。
  “你又不是没有责任。”陆仁哲继续反驳。
  罗峰开始发挥老大的力量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在宿舍也是这个样,在这里也是这个样,能不被别人笑话吗?”
  我偷笑了,其实他们两个怎么说都是天生一对的斗嘴哥儿们。但是哥儿们遇到事情的时候就非常哥儿们地一起解决。
  在我们旁边的许远也笑了:“你们四个很搞笑啊?”
  “他们两个经常发神经的,你不用太在乎。”我补充道。
  许远噗哧地笑了一声。
  曹四仁和陆仁哲瞪了我一眼:“你这个不正经的詹小康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吧,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是最齐心的。
  我没有说话,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许远又笑了:“对了,你们是哪个院的?”
  “计算机工程学院。”我回答。
  “跟我一样啊,原来是这么近”,许远笑着说,“我叫许远,你们呢。”
  我们先后介绍了一下自己,才知道她也是软降工程班的,但不是同我们一个班。
  “怎么你也会想着要做兼职呢?”情场老手陆仁哲开始试探小美人的信息。
  “我觉得多做一点兼职体会一下人生是挺好的,而且我们都长这么大了,不可能总是靠父母的过日子吧?”
  曹四仁连忙点头:“有道理,不像某人老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你说什么呢你……”陆仁哲看着曹四仁就觉得不爽。
  “你们两个真的很搞笑啊,真的看不出你们还能在一个宿舍呆着。”许远笑着说。
  “其实我也想跟一个外星人住在一起的,但是没有办法。”陆仁哲继续抨击。
  曹四仁也不甘示弱:“你这个火星来的,快给我滚回去。”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啊?”突然听到一个非常严肃的声音,我们抬头一看,原来是负责人。他双眼好像装着喷火器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们。
  “没有啊,现在没有什么人,累了就闲聊一下嘛。”许远立即解围。
  果然女生的话比较让人心疼,负责人一下就把苦瓜脸换成笑脸,还温和地说:“好吧,那么你们就去上面休息一下吧。”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幸好今天认识了一个许远,看来她在社会上也挺懂得变通的。
  到了四点的时候,我们迫不期待放工时间五点的到来,五点领到了我们的工资,站了一天个个都非常累,而且不是经常做这样的工作,累得我们饭都没有吃就回去了。
  曹四仁躺在床上,高兴地看着那张崭新的五十块。
  “乐了吧你?”陆仁哲笑着说。
  “这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我要好好珍惜。”
  我在想,我的第一份工资来之不易,我总要买什么东西纪念一下吧。我想了很久,决定到书店给雨昕买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