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众人,凌天大步走入后堂,然而身后却一苍老的声音喝住他。”凌天!你给我站住!”只见说话之人双手拄着拐杖,身形佝偻的看着凌天,赫然是大长老凌修。
“凌天,你为何将族长之位给凌冠天!难道你不知道此人心狠手辣,一旦他得到族长之位必定排除异己,到时候凌族上下又是一片血海,难道你愿意看到这些吗?”凌修大喝道,此时哪有什么老态龙钟的样子,浑然像个壮年在责骂小子一般。
然而凌天始终背对着他,淡淡道:“凌族上下不止凌冠天一个灾难出现,东方之境……”
听罢,凌修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更是惊慌,身体竟然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缓缓道:“你,你是说,蓬莱有变?难道他们枉然不顾当年的约定不成?!”
凌修虽然不太相信凌族会发生更大的再难,然而前天出现的种种,天空的巨大黑影,后山森林的隐隐波动,凌天浴血而归的状况却又一次次的提醒他,黑幕正在拉开,故事正朝着他所不愿意看到的方面发展。
凌天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年的约定早已无法约束彼此,如今他们更是与人勾结,想必对整个凌族来说都不说好消息。”
凌修一怔,此时竟然轮到他慌乱了,急切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凌天淡淡道:“虽然族长之位传给凌冠天会引起家族些许血光,然而族中却需要一名强者坐镇,如今他已然到达灵寂,族长故应当是凌冠天莫属!”语气之中尽是无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情愿,然而对于凌族的未来,也是不得已之举。
似乎听明白凌天的意思,凌修道:“那你难道是要自己去蓬莱不成?那可是一个仙域门派呀,高手众多,即便是灵寂,你这样贸然而去,实在是太冒险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测,那么凌樊和天绝怎么办,他们可尚未成年?当年冠天可是对老三将白素许配给你的事情耿耿于怀。”
叹了口气,淡淡道:“这些我都有想过,然而如今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我不去,只怕不出数月,整个凌族都会出现或多或少的危机,所以,我现在打算去祠堂见见老祖!”
凌修一个惊讶,道:“你,你要找老祖?可是老祖早就隐世不出,对家族之事不再过问,即便是上任族长死去,也不见其有任何表示,他如何肯见你?”
“我自有办法。”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说完便大步没入黑暗处。
想到老祖,凌修便感到疑惑,据凌族那半卷残破的族谱记载,老祖凌尊悔已经是数千岁之人了,修为早已是仙阶的境界,在神州也算得上是巅峰人物,而凌天眼看也就数百岁的人物,比凌冠天还小上几十年吧,然而老祖却偏偏只接见凌天,而且态度也是极为亲和,虽说年过数代,对家族血缘的亲近少了,但偏偏对凌天另眼相看,实在是让人不解。
故往往在凌修心中会产生这样的疑问,难道他们两个以前就认识不成?然而猜想也仅仅是猜想,一个几千岁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个几百岁的人呢?这就等同于垂垂老者与刚出生的婴儿嘛,一个才刚来到世上,一个已经是垂暮之年,怎么可能早就认识呢?
想到凌天的决定,为今之计也只有老祖能压得住凌冠天,让他稍微忌惮,不敢对凌天的家眷下手。
凌修叹了口气自语道:“凌天呀,凌天,你为整个家族的牺牲,连我都自叹不如呀。”说完也跟着没入黑暗中,跟上了凌天。
凌族的祠堂位于凌家与后山森林之间,由一悠长婉转的曲径小道连接,数百年来少有人迹,故而小石板路早已长满了青苔杂草,似乎连路都被阻断了,虽说是祠堂,然而却门户大关,凌族众人也并不在此举办任何礼节之事,除了族中长老与族长,一般人更是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
傍晚时分。
两人一同走到青石板的过道上,凌天淡淡道:“大长老,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凌修自然是知道此次凌天前去见老祖商谈之事十分重要,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
只是淡淡道:“若老祖不答应,那么我这个老家伙也会看着凌樊他们,不让凌冠天为所欲为的。”
凌天点了点头,拍了拍凌修的肩膀,而后凌修转身没入那曲径小道之中,回去了。
片刻,祠堂门前只剩下凌天负手而立,面对这那古朴而老旧的古屋祠堂,一声音苍老而悠扬,从祠堂内传了出来。
“是凌天吗?”
听罢,凌天拱手道:“祖孙凌天见过老祖。”
忽然间那古朴的祠堂大门一开。发出“吱吱吱“的声响,仿佛连木门都生锈了一般,让人不禁去想,这个祠堂到底是存在了多少个岁月,历经多少仓上了。
那苍老的声音始终一个调子,缓缓道:“进来吧。”
凌天也不推脱,大步走进祠堂,顿时那门又吱吱吱的关上了,祠堂之外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凌天走入祠堂,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盘坐在里面,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白眉过目丝丝飘动,而那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暴露在外的手,经脉突起,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老树皮,而身体四处与祠堂竟全是蜘蛛往连接在一起,仿佛整个人都沾到蜘蛛网里面去了,如此模样,想来是许久,许久都没动过了。
凌天走上前,跪拜道:“见过老祖。”
老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然而似乎早已经东西了四周的一切,传音道:“你,起来吧,如今也没有外人在。你就老实说吧,我这老头子早已经隐世不出,在这祠堂闭关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如今你亲自来见我,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凌天听罢,也不多利了,起身道:“如今你依然遁入空灵,想必也知道些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前几日,我与一众人等在后山森林的大战想必你也清楚了。”
老祖微微皱起白眉,开口道:“可是凌尊所为?”
凌天叹了口气,淡淡道:“该来的始终是要来,我也已经避了他不知多少岁月了,看来,也是时候了断了。”
老祖淡淡道:“那你这次来找我,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去蓬莱与其了断过往的恩怨不成?”
凌天淡淡道:“我如今已不是凌族之主,我已经将凌族的族长之位给了凌冠天。”
凌尊悔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是因为心怕凌冠天那小子对你家眷不利故而想请我帮忙?呵呵,没想到堂堂凌天居然有求人的时候。也罢,反正我在这祠堂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便是了,谁让你帮我找到凌族传承的蚩尤武诀呢。相比之下你已经为凌族做了许多了。”
“那么便有劳老祖替我照料他们了。”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垂垂老者,依旧独自静坐,仿佛死去一般,待凌天完全离开,却是一声轻哼道:“凌尊,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你还是要一错再错?!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风吹过,只是却依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