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行处,重又花树遍地。珊贝心里只是莫明地不解,何以这个王国,竟是有着两重天的境地,一忽儿草木皆枯,一忽儿又繁花似锦,看来,这个国度可千万要小心了,是不是这个国度里所有的人都是反复无常,还有,总是喜欢用一些诡异的事情来算计人。
异水族从来不用什么守卫。一方面是要到异水族,非有分水符和止欲精不可,而这两样宝物,不是至情至性之人,不经千辛万苦,不能获得;另一方面,还有毒王的把守,即使你硬闯进来,也难逃毒王这一关。所以,从来没有什么外人可以轻易地进来,久而久之,异水族也习惯了没有外人的打扰,不过,这也正合了国王木的心意,一切为他所用,一切尽他掌握。
珊贝过了两关,现见重又是一番美丽的景象,心下里想,这可能再没什么了吧,还是得赶紧去找要找的人。
此时珊贝一直心中有个结,一个让她时时隐痛的结,就是当初为了取分水符而假意答应女巫的诺言,那个诺言一直让她很是纠结。女巫要她无条件地爱上这里的三王子昆,刚才女巫又说真蓝珠就在昆的手上。可她来这就是为了宇,她也不知道这个怪怪的女巫为何提出这样的条件,还有,她为什么独对昆如此的关爱。她想不清楚,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为了真爱而千辛万苦,可现在却是要为爱而去被爱,去爱一个不能啥样的人,才能得到爱,这是个什么逻辑,珊贝真是想得头痛欲裂,心内几乎破碎成一片,爱之路,这何这样的难。
珊贝腰际的蝴蝶结又在灵灵地飘动,这个蝴蝶结,当初和宇在那片森林里尽情玩耍时,是飘得那么的无忧无虑,而现在,却是如此地孤苦无援。不兑现女巫的承诺,不是珊贝的作派,哪怕当初就实话是一种假意的应允,但话已出口,就得有个结果,不管怎样,都要有个交待。但兑现了对女巫的承诺,天啦,她此行一路还有什么意义,竟是自己为难自己,自己让自己远离她的爱。
远远地,珊贝突然看到两个人影朝这边这来。打头的姑娘长发垂下,遮了小半的脸,看身形柔弱无比,但脸上却是黑阴遮盖,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姑娘微启的嘴唇竟也是看不到一点亮色,怎么连牙也是黑的,像极了女巫。
珊贝一直惊得呆在原地,天啦,莫不是女巫又找了回来,又来给她出什么难题,亦或是来索要对她的承诺,这下看来坏了,这次还不是女巫一个人来,竟还带了帮手,罢罢罢,是难逃此劫了。
珊贝正自惊得不明所以时,突然听到了一个脆脆的清亮的一迭声的呼唤:“姐姐可好,姐姐怎到此处来了,姐姐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吧,姐姐你让妹妹想得好苦呀!”
珊贝更是惊讶了,这里还有人叫她姐姐。
此时两个人影越来越近,珊贝收起心思细细看到,原来是自己太过紧张的缘故,确不是女巫,因她们没有女巫的那种狂张,有的只是柔弱中的安静和看得出的焦虑。
“姐姐不认识我了,我可是认识姐姐的,姐姐腰际的蝴蝶结,让妹妹想得紧呀,太漂亮了,还真让妹妹到现在都嫉妒哦,这是姐姐特有的,我不会认错的。”女孩站到了珊贝的面前,脸上应该是一直笑着,但在珊贝看来,没有笑的意味,只有黑阴的流动。
“你认识我?还叫我姐姐?你是谁?”珊贝疑疑惑惑地开了口,这个姑娘听声音应该年龄不大,至多和她同龄吧,还有她旁边一直扶着她的女孩也是个妙龄女子,只是面色苍白得可怕,整个人好象是要被轻风就能吹走了一样。这样看来,说话的这个姑娘也应该是这个年龄,但为何看起来像个老婆婆,还有连牙都是黑的,这样的年龄,为什么还叫她姐姐。
“看来姐姐是真忘记了,当初可是你主动管我叫妹妹的,我答应了,现在我叫姐姐你也得答应呀,姐姐真忘记了呀,在那片森林里,我是珍呀!”女孩继续说着话。
“天啦,你是珍,你为何变成了这个模样呀,我可真是认不出你了!”珊贝一下更是惊得跳了起来,在她的印象中,珍是那么漂亮那么多情的一个姑娘,现在竟成了这个模样。
“说来话长,姐姐可到我的住处细说。对了,姐姐为何也到了这里呀?”珍因了一连说了许多的话,更显得吃力了,整个人就像要倒了一样。
“这个说来也话长,就依了妹妹到你住处细说。”珊贝突然感到莫明的心痛,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是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成了这般伤心的模样。
三个人互相扶着朝了珍的住处走去。另一个姑娘当然是丹了,本来她俩是要修性升重的,但她们这般的光景,怕也是白费。一不集中注意力,还有一分心,又得从头再来。看她俩这个样子,只怕是重没升成,倒是真气快耗尽,如此下去,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路走走停停,珍和丹都虚弱得可怕。弱柳扶风,整个人没有了姑娘们在这个年龄应有的鲜活。珊贝努力地扶着她俩,拼命地忍住眼泪。她怕眼泪下来,又招来女巫,给这本就不顺的事再添什么不愉快。但她的内心里,却是如刀割般地在生生地淌着血。这个姑娘,是她主动叫了妹妹的,当初在那片森林里,是她的美丽和善良,一口答应了救她的宇,让她得已有了现在的重生。但不知,珍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联。如若是因了这件事而被折磨成这样,那我该如何还清这个姑娘的情义,同时这般的情义仅是靠还就能了清的吗?珊贝边想边痛,整个人颤栗不已。珍感到了珊贝扶在她腰际的手的颤抖,她努力地转过头来说:“姐姐不必伤心了,一切自有定数,我之如此,想来命里就有此一劫,好在姐姐来了,终解了我相思之苦,看来我是了无遗憾了。还有,我倒是真羡慕姐姐和宇的真情真义,但姐姐不该让我有此一救,宇是真男儿,还过现在看我这样子,不说也罢。”
珍说的前半句珊贝是听懂了,说的后半句珊贝是猜懂了。特别是珍说的“但姐姐不该让我有此一救”这句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话,珊贝更是懂了。这个女孩也爱于,当初也是因了真爱的力量,才得以解了那个结,才救了自己。珊贝的心中更纠结了,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不知如何是好。
珍的住处到了,三人盘腿坐下。珍和丹都大口大口喘着气,累得不行。走了几步路就这样,那日子该如何过呀。珊贝的心中更是痛得厉害。
休息片刻,珍和丹喘了过来,身上有了一点力气。三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说,还是珍先开了口。珍简单地说了一些过往,并说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选择成年礼是喝苦毒水,还因此而失去了她至爱的奶奶,说着说着悲戚不已,再不能继续说下去。珊贝也说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蓝珠而来。同时通过珍和丹断断续续的诉说,珊贝也明了女巫对她说过的那番疯疯颠颠的话还都是真的,要想得蓝珠,还真的不容易,还有,假珠竟是让那么多的人受了苦。
珊贝对了珍的痛苦,还有她的容颜,突然想到,她有止欲精呀。她此时也才突然明白,为什么止欲精会被如此地视之若宝。
珊贝站起来笑着说:“妹妹不必过分的悲哀,姐姐这有止欲精,可还妹妹原有的容颜!”
说完,珊贝掏出止欲精,轻轻滴了几滴在珍的口中,绿线游走,亮光陡现,只见珍的全身立时发出莹莹的光,发乌齿白,唇红肤柔,一个活脱脱端庄妩媚的珍重现于她们面前。珊贝又如法救了丹,三人一片欢笑。
这是珊贝一路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她真的很有成就感,她觉得,没有什么比成就别人的幸福更让她感到幸福的,更何况,珍可是她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
三人重又快快地坐下,一起商议如何获得蓝珠,救了宇还有婉以及平儿,如有可能,还包括异水族里所在正在受苦的族人。
刚想细细规划,突然,门外一个人影闪过,诡异无比,伴了刻意伪装的笑声,飘到了她们的面前。
三人一下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