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符在此,我并没有失言,族长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于人于己都不利,我想我们还是平心静气的好,现在大家都在,是你们无理在先,为何强掠别村女子,还无端地抓了落水村的弘来,如果还要这样纠缠下去,只怕是无助于问题的解决,我们总得找个办法让问题终得圆满。”珊贝突然高高举起碧绿的分水符,高声地说出这一段话来,清丽的声音倒是划破了这一地的沉闷,紧繃着的人们似有所缓和。
罗族族长闻听珊贝所言,抬眼看了看碧绿的分水符,也高声说:“姑娘是守信之人,但你同来之人太过贪婪,现在我族齐聚于此,迎取分水符不得不防。”
族长此语刚落,突然“嘎嘎”声响起,是女巫说话了,“你这红脸的东西说的啥话,别话里套话的骂人,老娘最恨这种阴阴的招数,老娘咋了,老娘咋贪婪了,老娘现在就收了这分水符而去,你又奈老娘何?”
女巫的这种混乱逻辑又出现了。
族长此时好像是决心已下,不管不顾了。突然跪拜在地,“咚咚咚”三声响起,是族长的头触碰在面的声音。
族长复又站起,说:“我族一直视女巫为再造恩人,我有礼在先,接下来的话如有不妥,还请女侠担待。”
女巫一翻白眼说:“啰里啰嗦的,快说!”
族长说:“我族一直视女侠之命为天命,也尽力为女侠效命,不惜让族内恐慌连连,这些年下来,竟是无力为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长此以往,我们也知道,我族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人人视为祸害得而诛之,我族何谈复族,我族还要分水符何用?我族年轻女子尽失,族内一直不振,这样下去,也怕是复族无望啊,想我罗族,为这一理想不惜躲进深山,不问世事,苦心修炼,只待成功,这些年来,族人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有吃过一顿安稳饭,都是勤为修炼,不眠不休,都是为了这一目的而努力不止。现在不仅复族无望,只怕长此下去,我族就要自行灭亡了,所以,今日冒死进犯,死则死尔,有何惧!”
族长说完,竟是满面泪痕,身后的族人也有哽咽之声传来,情状凄惨不已。
“我无纯情精元修炼,就要失去真身,失去真身,我就不能活着折磨那老鬼,不能折磨老鬼,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这么说来,我还是不能死,所以这事没得商量。”女巫永远只按着她的思维行事,讲出的话奇怪无比。
女巫话音刚落,罗族一片骚动,愤瞒之声传过来,事态一触即发。
宇见此,一把拉住了女巫。说来也怪,女巫被宇拉住后,竟一下平静下来,想来是珠灵传讯,让女巫暂时有了安静。
宇高声说:“什么事都有解决之法,现在我们解决第一个问题,我们还你们分水符,请将弘交还于我们,可好。”
看来罗族还不是那么地不通情理的族群。族长点点头说:“这个自然。”
于是珊贝急急地拿了分水符送还给族长,族长亲自为弘松了绑,弘顺利地回到了婉的身旁。婉轻轻地拉了弘的手,抚着绑绳的印问:“疼不疼呀?”弘轻轻地笑了,说:“不疼!”一旁的珍见了酸酸地说:“人家是疼在心里呀!”一下让婉和弘都红了脸,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
宇见此,更紧地拉了女巫的手,高声对了族长说:“今日天晚,待明日我们一起再作商定如何?”
族长应允,带了族人散去。
宇等一行也入了谷中平地休息,细细想着到底该如何化解。
宇一直都拉着女巫的手,他怕一松开,女巫又会制造出什么新的事端来。
女巫的头一直低垂着,想来任何邪欲之人,在安静时,都给人一种无助和凄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珍却是更甚,这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感觉了,珍不可理解。而宇也陷入了沉思,女巫虽说疯魔成性,但刚才所言还都是真的,邪欲之火压不下去,真身得毁,虽说像她如此之人毁就毁了吧,但听她刚才之言,应还有个老者是她的至爱,宇觉得女巫肯定是爱之深恨之切邪欲入骨所致,还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让女巫化了真身,万一让一个迷途的人还来不及悔改就烟消云散,那可是犯了蓝珠至情至性的大忌。
宇于沉思间,突然想到,珊贝还有少许止欲精,我有珠灵,两下里作法,是不是可助女巫脱此一劫?
宇立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珊贝虽说不情不愿,但宇说了不好拒绝。珍倒是急切地想知道结果,弘象是看透了她们的心思,轻轻说:“还是与人为善的好!”
大家都同意,宇于是盘坐于地上,依样让女巫盘腿坐好,两下里手心相抵,宇开如发功。女巫此时倒是无比的配合,要咋办就咋办,这是被珠灵暂时震住的结果。
随着宇的发功,蓝光毕现,从宇的手臂直透进女巫的手臂,可以清晰地看到珠灵在游走,所过之处,浊气清除。
女巫出现了大的变化。先是头发开始转乌,接着牙齿变白,同时女巫丑陋的面庞竟是慢慢地清晰起来。
这一下可把一旁的众人惊呆了,天啦,女巫原来竟是有着如此娇好的面容,面白肤柔,有着成熟女子的别样的妩媚端庄。
女巫的衣服黑色尽去,是一套素素的裙装。此时的女巫哪有先前半点狰狞的样子,分明是一个端庄妩媚的女子,只是气息微弱,整个人娇柔不堪。一旁的珊贝见状,忙忙地拿出止欲精,尽数给女巫服下,立时女巫气息平和,整个人有了些生气。
宇见状立起身来,竟是满头大汗,想是发功太过用力。珊贝心疼地用了袖子给宇擦着,一脸的关切。倒惹得一旁的婉娇嗔连连,狠狠地掐了弘的手心说:“人家也热嘛,你倒是一点都不关心。”弘任由她掐着,也不躲避,憨憨地笑着忙忙地用袖子要给婉擦。婉脸红着一把推开说:“瞧你那袖子脏的,我还不要你擦呢。”把个弘的手臂愣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是一味憨憨地笑。而一旁,珍却是大笑不止,笑得四个人脸更红了。落花村的护卫队见弘无恙,也是心下里高兴无比,更见了这一场景,一起轰了说:“擦一个,擦一个!”弘的脸真的红了,只得作势在婉的脸上轻轻抚了一下,婉嗔怪地脸红红着低下了头,四下里笑声一片。
笑声终于将女巫惊醒,她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着各种希奇古怪的事情。她愣愣地起身,看着周围大笑不止的人群,以为是在笑自己,慌慌地朝了身上瞧去,发现自己然改换装束,是一套素素的裙。
女巫慌慌地问:“我是怎么啦,我这是在哪里?”
宇说:“你刚从梦中醒来,你别想太多了,太多的事会让你头痛欲裂的,有些事以后慢慢再想不迟,你刚恢复,固本培元还需要服用一些止欲精,但我们此时没有了,这个我们再想法,此时你只想一件事,你是不是记得有一大群的女子这件事?”
女巫低下头努力地想着,忽地抬起头来说:“有的,有的,我刚才做梦都梦见了一大群的女子,个个娇柔不堪,总在我的脑海里走来走去,让我的头都疼死了。”
宇忙问:“你还记得大概在哪吗?”
女巫又低下头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抬手一指东侧,说:“好像就在那边。”
“那好,我们快去吧。”宇忙忙地招呼着众人朝东走去。
果然如女巫所言,确实有一大群的女子在那东侧林深草密之处。其实这就是女巫先前用来修炼的罗族的女子还有几个落花村的女子。
宇发功用珠灵破得女巫先前所设之咒,众女子一下跑出来,自由了。齐齐拜倒在地,感谢救命之恩。此时女巫的情状,她们已是不能和原先的女巫重合,所以没有引起什么震动。
宇看着这一群娇弱的女子,因关在林深处日久,都体弱如风,有几个竟是站立不稳,宇吩咐护卫队上前扶了,一起走回平谷地。
宇对了众人说:“现在心魔得解,想来罗族是安稳了,我们一起把罗族的事情处理好,并和罗族族长言明,此些女子我们要带了出去,再寻止欲精,让她们重回活力,不然,如此体弱,会出大事的,别到时救人不成反误人命呀。”
大家都点点头,只待天明和罗族交接。
罗族因了分水符回族,也是整夜欢庆不断。族长也因镇族之宝没有在他手里丢失而心情大好。第二日,带了族人,亲来迎接宇等一行。看来,一个人的心情好坏,确实可以让事情变好或变坏。
族长第一眼就发现了女巫,惊得睁大了眼,问:“此女子是谁?”宇笑着说:“想来族长可能不信,这就是女巫,不过,已被我用珠灵召回心神,回归了正位。”
突然一下子人群沸腾,叫爹叫妈声一片,哭泣声哽咽声相连。原来是宇救出的众女子看到了亲人,亲人都上前相认,两两相拥里道不尽的思念之情。
宇又笑着对族长说:“看来族长也是真性情中人,你们再也不用担心了,女巫已回归真身,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情,以后尽可放心作事,依了你们的目标前行!”
族长重重地点点头,四下里还是呜咽声一片。
族长突然重重跪倒,泪水哗然而下,泣不成声地说:“感谢大侠救我全族,你就是再造我族的英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侠成全。”
宇忙忙地扶起族长说:“有什么事,族长只管开口便是。”
族长擦了一把流出的泪水说:“罗族一直盼兴旺,盼振兴,都盼了多少年了,但仅是靠我们自己,确实难得发展,更是复族无望,现在看到大侠,真是渴盼甘露,请大侠就此歇脚,当我们的新任族长,领着我们全族,实现我们的梦想。”族长说着又要跪下来,宇忙忙地扶住。
不知什么时侯,族人们都围在了宇的身旁,见宇似有推迟之意,竟是齐刷刷跪倒一地,高声说:“请大侠留下来,重振罗族!”
最后,“重振罗族”成了统一的口号,大家一齐呼喊,声震山谷。
宇这下为难了,他想扶起族人,但这一大片从何扶起呀,众人的这等迫切要求,答应吧,太过突兀,再说自己也还有很多未完成之事,不答应吧,此时如何能够对众人交待。
想了想,宇对从人说:“大家好意,我心尽知。这样吧,我答应留下来,帮助大伙,但不能留很长时间,因我还有些事要办,只要罗族一有起色,我便离开去办完我的事情,大家看这样好不好!”
“好!”四下时轰然一片。不管多长时间,毕竟宇是答应留下来了。
“族长英雄,族长英雄!”四下里再次响起了欢呼声。
宇轻轻地对了罗族和族长说:“我这个族长就依你言挂个名,到时还得费你心的。”
罗族族长此时情意切地说:“大侠不必拘礼,你当族长,我心服口服,其实族长是责任更多,心思更重,更劳累,目的都只有一个,发展罗族,原先我们之所以弱小,就是太过封闭的缘故,现在有大侠来执掌,定会带给我们新的发展。至于谁当族长,都一样,所以大侠,哦,不,是族长,千万要放开心思,我们一定会跟着你好好干的!”
族长这一番话倒是极为通情达理,让宇也明白了一份责任。宇深深感佩这位族长的心胸宽广,想着在这里有此一些心胸的人,何愁罗族不振兴呀。
宇又说:“只是这些过去被女巫抓去过的女子太过柔弱,我不放心呀。”
这位原族长又说:“族长放心,我族地处深谷,还是有些奇花异草的,明日采了来,配制了,可保她们身体不至更坏,只待族长让罗族一走上正轨,族长可去求了仙药让她们彻底复原。”
宇点点头,想来这也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了。
此时女巫一直愣愣着,看着这一切,脸上一忽儿晴,一忽儿阴,看来一些过往还是时不时地钻进她的脑海,让她痛苦不已。
宇立马召集族人开始修整罗族。
一时间,谷内谷外,到处是族人忙碌的身影。
树更绿了,花更艳了,鸟更欢了,人更亲了,不几日,罗族从外部形象上来了一个大的改观,一切都有了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珊贝、婉、珍、弘都畅游于花树间时感叹说:“这才是鸟语花香的神仙福地呀!”
突然珊贝怪怪地瞧了一眼珍又故意悠悠地说:“只是有些人见景思人,不见得快乐哦!唉,我且不管她,反正我觉得这挺好的,我想要一辈子呆在这里,让有些人陪着等老了去,那才真叫一腔春水化东流呀!”珊贝说完,憋不住自个首先哈哈笑了起来。
珍作势要打珊贝,突然眼珠一转也说:“那才好呀,有些人是情郎在侧,乐不可支呀,我们怕啥呀,倒是有些人要怕哦,只怕这么多的花迷了那个人的眼,倒时反是闷闷不乐呀!”
珊贝骄傲地抬起头说:“才不会呢,我的宇才不会呢,就要让你们羡慕嫉妒恨,哼!”
一旁的婉和笑笑着看这两个人打嘴巴仗,一下更紧地牵了手,两人心中都是涌起了一种幸福。
突然珍一声大叫,吓了大家一跳,继而珍又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俩还说啥呀,你没看到人家现在就甜得发腻呀,还是羡慕眼前的风景吧!”
几个人重又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荡漾着,激起一圈又一圈幸福的涟漪。而此时的宇,又在布置着更大的事,他让罗族青壮男子和护卫队合了,日日操练。
宇说:“我们一定要自身强大起来,只有身的强大,才不会被别人小瞧,才会在梦想实现的可能。”
宇又和弘商议,在罗族也开办了教化堂,由弘亲自担任教员。
一时间,罗族书声朗朗,人心思进。良好的风气,和谐的氛围,让整个罗族生动无比。
而女巫在这种氛围的感化中,也是日日地平静了下来,有些过往的事还是会时不时地钻进她的脑子,但她此时坚定了一点,不管做了什么,她的后半生,将为之终身赎罪!
她看着罗族那灿烂的花,那绿绿的树,那柔柔的草,突然,有一件事钻进了她的脑子,这让她生疼,她想,要不要告诉宇。想得头痛欲裂,她想起了自已救赎的决心,最后决定,还是要告诉宇,助他完成他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