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密室外面传来,朱玉凤和冯远都把头转向了密室外。陆小凤,司空摘星,朱停,金九龄,还有西门吹雪。看到西门吹雪,冯远不禁的退了几步。陆小凤笑着走了进来,看着陆小凤的到来,冯远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冯远道:“陆小凤,你们来这里干嘛?”陆小凤摸了摸嘴边的那一撇小胡子,道:“你来这是要这些财宝,我来这是要那你归案。”冯远道:“归案?归什么案?”陆小凤笑了笑,道:“想不到你挺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也学会装蒜了。你杀了你的师兄岳青,抢夺了玉斧,意图谋夺国家的银两。”冯远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杀岳青的,和夺玉斧的不是苦瓜大师吗?”陆小凤道:“啧啧,想不到,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来这里干嘛?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来这里散步的吧?”“我,我。”冯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竟没说出话来。
陆小凤走到冯远的面前,道:“没话说了吧,我来替你说,是你陷害了苦瓜大师,让苦瓜大师背上这个罪名,你为了这些财宝,竟然不顾师兄弟的情面害死了你的师兄岳青。”“他不是我杀的。”“对,他不是你杀的,因为他在你下山之前就已经死了,虽然不是你杀了他但是却是你指示慧空杀了他。只怕慧空现在已经被你杀人灭口了吧!”陆小凤道。冯远没有否认,陆小凤的话句句说到了点上。陆小凤继续道:“你和慧空勾结好,说事成之后会有一笔大的银两给他,他经不住诱惑,就上了你的贼船。于是你就指示他去杀了岳青,拿到玉斧,算是完成了你们的计划的第一步。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岳青,但是在事后,我仔细的查看了岳青的那间茅草屋,我在里面找到了这个。”陆小凤把手里的佛珠伸出来给大家看,陆小凤继续道:“这是一颗佛珠,这是我在一个角落里找到的,而且金九龄也找到了一颗。于是我猜想岳青的死一定和一个和尚有关,首先我怀疑了苦瓜大师和老实和尚,但是我发现他们不是。后来我想起在我们刚到监国寺的时候,我发现了慧空居然没有戴挂珠,作为一个和尚,居然不戴挂珠,这不是很奇怪吗?于是我搜了他的房间,在他的房间里,我发现了一串不完整的挂珠,监国寺的挂珠一般都是五十四颗,但是我仔细的数了数那串挂珠,只有五十二颗,也就是少了两颗,这正好应证了我的想法。于是我便开始怀疑上了慧空,果然不出我所料,从慧空之后的行为中,我确定他就跟这件事情有关,而且苦瓜大师的那一把火也是他放的。”冯远想不到慧空居然被陆小凤查到了这么多的证据,他暗骂了一句蠢货。
陆小凤继续道:“最开始,我的计划是来到密室门口等着你的出现,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也没有等到。于是我跟苦瓜大师做了一个戏,假装把老实和尚抓起来,让你以为老实和尚也对这笔财宝有兴趣,引你来杀他,你果然出现了,只不过,那天晚上是我太大意,让你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冯远的额头开始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他用袖子擦了擦,吞了一口口水。陆小凤继续道:“虽然你逃走了,但是你还是很担心,害怕我会把你查出来,于是你让玉凤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确实被玉凤迷倒了,也差一点陷入了你的圈套。你是想让玉凤把我的目光转移到苦瓜大师的身上。最初,我也没有看出来,但是后来她说她在监国寺的藏经阁看到了一把玉斧,于是我跟着她到了监国寺的藏经阁,当我打开藏经阁的门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是怎么以前是怎么进去的呢?这让我很疑惑,于是我就问了她,但是她巧妙的躲过了我的问题。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进去,这些都是慧空告诉她的。慧空看到了苦瓜大师把玉斧藏到了藏经阁,于是让玉凤告诉我,想嫁祸给苦瓜大师。等我若信若疑的时候,慧空放火烧了苦瓜大师的房间,想来一个死无对证。其实苦瓜大师的那把玉斧根本就不是从岳青的手里拿来的,他的那把是雌玉斧,而岳青的那把是雄玉斧。”
“你是怎么知道雌雄玉斧的?”冯远很诧异,这种事情陆小凤居然也知道。陆小凤道:“我不光知道有雌雄玉斧,还知道这雌雄玉斧就是打开这间密室的钥匙。而这间密室藏了上千万两的金银珠宝。”“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除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和苦瓜大师就没人知道了啊。”冯远战战兢兢的问道。陆小凤道:“你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消失了吗?其实我并没有离开京城,只是被皇上召进了皇宫。而这些都是皇上告诉我的,这里的金银都是朝廷的,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呢?金九龄插手这件事也是皇上下的命令。本来在进皇宫之前,我还有些疑惑,但是听了皇上的话后,我就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相信不用我替你把这整件事的经过,给你说出来吧!”冯远彻底的没话说了。
陆小凤在密室里走来走去,转了几圈后,继续道:“最后的结果终于如你所愿了,苦瓜大师被当做替罪羊抓饿起来。你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我们给你下的套,所以你并不急于来找这笔财宝,等了几天后,你发现我们都不见了,以为我们都走了,以为你的诡计得逞了,所以你便开始了你的计划。所以现在你被我们抓了个正着。你煞费苦心,布置了这么一大盘的局,却疏忽了这些细微的东西,以至于满盘皆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冯远没有开口,朱停反倒开口了:“冯远,真是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连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冯远哈哈大笑道:“哈,为了这些财宝我准备了多久,我管你什么欺师灭祖,我只知道有了这些财宝之后,我就可以和玉凤远走高飞。”陆小凤他们都惊呆了,冯远看着他们的样子,道:“陆小凤,你也许不知道吧,玉凤早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还把她当成你的知己,真是可笑。”朱玉凤蒙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蹲下去,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腿之间。朱停此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吼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是你的师妹啊,你怎么能这样?”冯远道:“这些也都是她愿意的。”“够了。”陆小凤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铁证如山,你逃不了了。”
冯远看着陆小凤,道:“不要以为你请了西门吹雪来,我就会怕你们,你们也许不知道我这几年里剑法突飞猛进,至今还未遇到敌手。早就听说西门吹雪的剑法了得,今日,我倒想见识见识。来吧,出招吧!”冯远已经从他的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西门吹雪也抽出了剑,从西门吹雪的脸上,冯远看不到一丝的表情,他有些想退缩了,但是他知道此时已经无路可退了,只有舍命一搏了,胜了,自己就可以拿着这笔财宝离开,败了,自己就会死在这里。
现在,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真正到了决战的时候,天上地下,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这场决战。冯远知道西门吹雪的实力,但是西门吹雪却不知道冯远的实力,只不过他仍有信心打败冯远。陆小凤感觉到那种逼人的煞气和剑气,他所感受的压力也许比任何人都大得多。陆小凤一直都在盯着西门吹雪和冯远的剑,留意着他们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和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根肌肉的跳动。他在担心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的剑,本来是世界上最无情的,最好的剑,可是现在,他已不再是剑神,是人。因为他已经有了人类的爱、人类的感情。人总是软弱的,总是有弱点的,也正因如此,所以人才是人。虽然在账面上看起来西门吹雪的胜率大得多,可是陆小凤在担心冯远,他不知道冯远的剑法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一个剑客最不能有的就是感情,或许冯远已经知道了西门吹雪这个弱点。陆小凤在担心,他知道,无论多小的弱点,都是足以致命的。
冯远此时只能是舍命一搏了,他知道西门吹雪的剑出鞘就必需要占到血,西门吹雪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冯远想赢得自己的生命,生命本身就是场战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战争。无论是哪种战争,通常都只有一种目的——胜。胜的意思,就是光荣,就是荣誉。可是现在对冯远说来,他没有了别的选择,要么生,要么死,就这么简单。
这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负?所有人的目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剑已刺出!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冯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一招还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别的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陆小凤看出这种剑术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也正是武功中高无上的境界!陆小凤手上忽然沁出了冷汗,他发现冯远用的竟然是叶孤城的天女散花。“天女散花!”司空摘星,金九龄都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西门吹雪也看出来了,陆小凤心里很奇怪,冯远怎么会用叶孤城的天女散花?
两把剑的剑锋已经相触了,西门吹雪的剑,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冯远的剑势的变化,看来虽然灵活,其实却呆滞,至少比不上西门吹雪的剑那么轻灵流动。很显然,冯远对天女散花这一招式还没有练到最佳的程度,还欠缺了一丝火候。真正的成熟的天女散花,绝对连西门吹雪都不会对手。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这已是最后一剑,已是决胜负的一剑。直到现在,冯远才发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入西门吹雪的胸膛时,西门吹雪的剑已必将刺穿他的咽喉。也许只不过是不到一秒的差距,这不到一秒的差距,却已是生与死之间的。冯远想避开,但是已经太晚了,冰冷的剑锋,已刺入冯远的喉咙,而冯远的剑在即将刺入西门吹雪胸膛的那一瞬间停止了。冯远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刺痛,就仿佛看见他初恋的情人死在病榻上时,那种刺痛一样。那不仅是痛苦,还有恐惧,绝望的恐惧!因为他知道,他生命中所有欢乐和美好的事,都已将在一瞬间结束。现在他的生命也已将结束,结束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他倒下去!曙色已临,本来就很暗的密室现在显得更黑暗。西门吹雪剑上还有最后一滴血,他轻轻吹落,仰面四望,天地悠悠,西门吹雪的剑即已出鞘就没有不沾血的。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