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剑影道:“那就请前辈告诉我们这柄剑的来历吧。”谁知孙博儒将脸侧到一边,道:“现在我突然不想说了。”孙博儒武艺虽然是天下第一,但性子却是颇为古怪,见刘剑影不先问自己,而是去问一个武功平平的岳飞,心中哪里会痛快?竟然使起了小性子。
刘剑影为之一怔,靳青微微一笑,道:“前辈干嘛发小孩脾气?”孙博儒瞟了靳青一眼,道:“我哪里发小孩脾气?又为什么要发脾气?”靳青转过背去,道:“既然前辈没有发脾气,为什么又不说了呢?算了,前辈不愿说,我们还懒得听了呢,对吧?剑影哥哥。”说罢向刘剑影眨了眨眼,刘剑影立刻会意,附和道:“对,我还不想听了呢。”孙博儒一听,心中真有些不高兴了,道:“你们不想听,我偏偏要说给你们听!”刘剑影暗暗一笑,向孙博儒作了一揖,道:“那就请前辈指教了。”
孙博儒被靳青一激,又被刘剑影来了一个软的,再怎么想耍赖也不能当着众人耍下去了,只得摸了摸头,道:“好了好了,真服了你们两个娃儿,这还没有拜堂呢,就联合起来套我。”
孙博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又有意的咳嗽了两声,道:“这个嘛,要从我们十绝高手拜师的时候说起。”眼睛往众人身上一扫,见众人的目光全停留在自己身上,心中一阵得意,又道:“三十年前,我与剑怀天一起拜入一位神秘高人为师,之后李玄山、裴丝儿、寒庶郎、张断狱、猫头、余独二、南宫飞以及燕师也纷纷进了门来。”
话还没说完,李刀光便插口问道:“不知哪位神秘高人是谁?”孙博儒瞪了李刀光一眼,道:“去去去!你打断我说话做什么?师父不让我们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号,你少在一边罗嗦。”李刀光怕孙博儒又耍性子不继续往下说了,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孙博儒又咳嗽了两声,续道:“师父他老人家可真是神通广大,天下所有的功夫都会,不仅如此,师父还融合了各路武功之精华创出了十套武学,分别传给了我们,”说着指了指刘剑影,道:“你小子的‘无心剑法’就是其中之一,至于我们其他的武学,都是我们后来自己琢磨出来的。”刘剑影听了后“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无心剑法是师祖所创的武艺,难怪那么高深,相比之下师父所创的‘丹青剑书’确实不如‘无心剑法’。”
只听孙博儒继续道:“一日我们师兄弟练功之时,裴丝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掉进了寒潭,那寒潭是非寒冷,就算是我也不敢在下面呆太长的时间,若是呆久了,只怕自己会被冻伤。裴丝儿又是我们十人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她掉下去了,可将我们九个大男人急坏了,纷纷跳入寒潭中救她,你们道后来怎么样了?”刘剑影与李刀光大感好奇,齐声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孙博儒一拍手,道:“哎呀!那可不得了!裴丝儿这一掉,竟然掉到寒潭深处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将她救了起来。”
万心兰听到此处,问道:“那又与这柄剑有什么关系?”孙博儒道:“别吵!我正要说呢!我们将裴丝儿救上来以后,猫头问我:‘师兄,你可有见到寒潭之底有什么东西么?’他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我,寒潭之底确实有一个东西在发光,我们几个好奇之下,便将那个东西捞了起来,你们猜是什么?”刘剑影忙问道:“是什么?”
孙博儒大叫一声,道:“哇!乖乖的不得了!那东西竟然使一大块寒冰玄铁!那玄铁外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块,没有千年,也有百年。我们几个化不开,便交给了师父。师父的功夫出神入化,应是将冰块融了,然后便用这块千年寒冰玄铁铸造了十件兵器,两柄长剑,两把单刀,一把长刀,一副拳套,两根棍子,一把斧头,还有一副弓箭,分别送给我们十人。我们之后就是凭借这十件神兵利器打出了十绝高手的名号,这柄剑便是其中一样,叫做‘奇剑’,那寒烈用的拳套是另一件,叫做‘破拳’。”众人又是“哦”的一声,均想:“原来这柄剑过去是十绝高手的兵器。”岳飞虽然只见到了奇剑,但奇剑锋利无比,加上十绝高手之名,心中也是钦佩不已。
刘剑影沉吟了一阵,问道:“如果真像前辈所说的那样,这些兵器应该在十位前辈的手中,为何这柄剑会在这里?我师父亦是十绝之一,为什么没有见过师父用这些兵器?”孙博儒闻言,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二十年前,突然强敌袭来,声称要夺取这十件兵器,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晓得我们得了兵器的消息,那是我们十人武功未成,敌人又太过强大,尽管师父天下无敌,但最终也力尽而亡,我们兄弟十人杀出重围,兵器除了李玄山的绝刀与寒庶郎的破拳,全都被夺走了。过了许久,也不曾听说哪里有这些兵器出现的消息,师父也已仙逝,我们十人便就此散去,各走各路。剑怀天创立了无心派,寒庶郎创立了寒沙宗,其他的师兄弟东南西北,散步在天下各处,这十件兵器便这样销声匿迹。好了,这就是这剑的来历与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众人听得入了神,呆呆不语,心中想道:“是什么人能够让十绝高手都不能对敌?”孙博儒叹了口气,也发起呆来,似乎想起了某些回想往事。
过了一阵,竹神农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道:“干嘛都呆着?这堂还没有拜呢!”孙博儒闻言,立刻想起刘剑影与靳青还没有行夫妻之礼,道:“是啊!这堂还没有拜完呢!快快快,拜堂,拜堂。”众人于是都哄了起来。
突然,一只白鸽飞进竹屋,停在岳飞肩膀上,众人一奇,看向岳飞。只见岳飞从白鸽的脚上解下一封信来,看完以后对众人一拱手,道:“实在抱歉,这喜酒我是吃不成了。”刘剑影疑道:“怎么了?是不是军中出了什么事?”岳飞点了点头,刘剑影又问道:“什么事情如此紧急?”岳飞神色凝重,道:“兀术趁我不在,派遣奇兵袭击我军大营后方,现在情势甚是危机,片刻耽误不得,我必须立刻赶回军中。”又对刘剑影施了一礼,道:“刘小兄弟,你的喜酒我没能喝成,对不住了,告辞。”说罢又向众人作了一揖,转身便要离去。
金人侵犯大宋河山,纵然是江湖中人也对金人恨之入骨,刘剑影一把拉住岳飞,看了看靳青,道:“岳将军,我随你去!好助你一臂之力!”岳飞闻言一惊,道:“万万不可!小兄弟你马上就将有家室,怎能与我一起去拼命?”刘剑影又看了看靳青,像下定决心一般,转过头来,道:“将军,金狗侵我大宋江山,我虽然年轻,但也恨不得喝金狗的血,吃金狗的肉!今日我若不随将军去,而在家中安乐,心中怎能安稳?”岳飞听刘剑影说得慷慨,朗声道:“好!不愧是我大宋的子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你既然决意要去,便随我一起上阵杀敌!凭兄弟的一身武艺,必能立下雄伟功绩!”刘剑影见岳飞同意,心下大喜,道:“多谢将军!”
李刀光、孙博儒、樱碎三人走上前来,李刀光笑道:“要杀金狗,岂能少了我的份?”孙博儒道:“对!我也要去,看我杀他个屁滚尿流!”樱碎道:“我要亲手杀了兀术,为我一族报仇!”岳飞心中大是感动,道:“各位英雄大义,岳飞感激不尽,还请受岳飞一拜!”说罢便向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众人见状大惊,刘剑影急忙扶起岳飞,道:“岳将军言重了!将军从来都是在常常上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退在最后,为的就是保卫我大宋山河,我们身为大宋子民,岂能不为国尽一份心?”李刀光等人齐声称是,岳飞仰天大笑,道:“好!得几位英雄相助,我相信定能大破敌军!我们出发!”刚走出门,靳青的声音传了出来:“刘剑影!”
刘剑影回转过头,见靳青与万心兰站在门前,靳青的双眼涌出朵朵泪花,高声道:“刘剑影!你今日去了就永远不要再回来!”刘剑影见靳青呐娇妩动人的模样,心中实在是万般不舍,低声说了句:“青青,对不起。”这声音小得只有刘剑影自己才听得见,然后转身便走,与岳飞并肩而行。
看着刘剑影渐渐远去的身影,靳青心头一痛,蹲在地上,掩面大哭。万心兰不住的轻拍靳青的肩膀,劝道:“青姐,不哭了。”万心兰的劝慰只是杯水车薪,哪里盖得过靳青心头的悲痛?泪流满面,兀自不停。竹神农叹了口气,道:“唉,痴情女偏偏爱上一个热血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