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仙介神壳可以使灵光之力不会衰减,可是对体力却没有任何的帮助,甚至还会使身体更加疲劳。他几次休息,终于在下午时分找到了那颗高达百丈的“圣树”。
他又坐在了曾经跟嗜骨尊者一块儿吃野果的那根树干之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树人,进而查到天鹰的下落,可是等了好久,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直到她的出现……
无止的听力比视力更加敏锐,只因为,眼睛可以被春牙嫩叶所挡住,可是耳朵却很难被挡住。他闭上眼睛,停在粗大的树干之上,听着周围的动静,不过脑中却始终回荡着那个女子的声音……
忽然间,林中深处传来了奔跑的脚步之声,同时,还伴随着喘息之声。他非常欣喜,终于可以找人询问到天鹰或者古槐的消息了。
他刚欲下去,可是却觉得他和树人之间有恩怨,要是直接跳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弄巧成拙,再次受到树人群集之力的攻击。他稍稍沉默,决定现在树干上看看,等看看情况再说。
忽然间,从树丛深处转出一个人,外形居然和神龟国的人非常相似,不过肤色却像泛着桃花的粉桃之色,除了她行走之时像是蟒蛇游走之外,丝毫看不出她居然是树人。
树人只有一条腿,走路之时,有如折尺前行,橙桐、黄桐、干草等人都不例外,包括眼前这个绵泛桃花的树人。
她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似的,拼着性命往圣树跑来,有时候还会翻个跟斗,跌倒在地上。
无止看着跌倒在圣树下面,以为后面有什么东西追她,侧耳而听,可是除了下面的树人及其虫鸣叫叫之声,别无其他,况且,这个树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奔走,没有朝后面看。
无止甚是纳闷儿,好奇心让他离开了树干,往拿个树人身旁走过去。那个树人靠着圣树,连连喘息,忽然间看到圣树之上居然有一个异族人下来了,大吃一惊,连忙从地面之上拾起。
她看到一个上身裸露的人,当然以为是神龟国的人了,吓了一大跳,不由惊叫道:“哦……你…你…你是谁?怎么能够跑到圣树上呢?玷污了圣树,可是要被祭司的。”
为了防止自己现在的摸样吓到别人,无止将仙介神壳的眼睛紧闭着,而且驾着悬空术,高悬在空。他的表情依然冷漠:“你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你知不知道那个负责祭司,把别人烧死的那个青色的树人在什么地方?”
“哦?负责祭司、烧死别人、青色的树人……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暗祭司的首徒,祭司使青柳吧。他早就下山了。”
“什么?他下山了?”无止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他稍稍思索,知道自己虽然双腿残疾,可是悬空术还是运用的比较顺利,想要找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他又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向他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这个人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那树人微微一笑,又靠着圣树坐了下去道:“哦,那你可真够幸运的!我就是去给祭司使送……”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要说错话了,稍稍一停,又道:“我是奉了阳、暗两位大祭司的命令,去找祭司使的。”
无止大喜:“什么?你是去找青柳的?”
她靠着圣树,连连喘息,额头上面的汗珠也因此变多、又被风干。她漫不经心地道:“哦,我跑了很久了,太累了,等我歇一会儿,再带你去吧。哦,不过,你说的事情只能由我替你问,然后再由我转告你……”
无止登时一愣,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下方的这个树人,发现她肤若凝脂,色如桃花,发烧之上,桃花盛开,随着她的喘息一张一合。他隐隐觉得,树人之间好像是手拉着手,群集在一块儿,别人根本很难闯入,不但如此,凭他们的智慧,看事情绝对不能简简单单的看其表面。
无止没有理会他,又闭目思索,忽然间,他猛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当他向树人打听赤誉的事情之时,其中一个青白色的树人失言说祭司使会率领他们下山……
一个让他忧心的想法即时在他心底产生:“青柳身为祭司使,现在不见了,而这个树人又慌慌张张,一路奔走,很明显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她还有事情隐瞒我这个外人,难道说树人正在酝酿巨大的阴谋?”
这件事情牵连甚广,如果是真的,那么可就关系到整个熟人山脉的安宁了。十数年之前,树人就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骚乱,不过被年纪轻轻的赤誉王子率领七大护卫,杀退了三百个树人。
无止有点担心,树人聪明绝顶,他们的群集之力更是无法抵御,即使力量再强,也难以跟其正面相对。更何况,上次群集于圣树的人,成千上万,他们又有失败的教训,这次怕是势在必得了。
然而,无止长居深山,不了解的事情还是相当多的。自从十年之前,雷办在东面凤凰山安排了增幅坐镇一方之后,他的势力就不断往东方转移。正因为如此,雷办的两位哥哥,雷弩和雷行,便有点担忧了。
三雷兄弟当中,雷弩把持朝政,可是雷行却是掌握着神鬼国的经济命脉。自从雷办的势力在东方坐大之后,他便中饱私囊,将势力往西南转移,避开了雷弩的势力范围,同时,利用自己的经济优势,招兵买马,已经四方统帅之其二招纳到自己的麾下,如今势力,已经可以说得上是一方枭雄了,甚至可以喝雷弩一较高下。
此时,兄弟三人早已明争暗斗,开始为各自的私欲打算。因此,神鬼国早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树人正是看准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才出动所有精锐,再次进攻神鬼国,进而独揽大权。
照此看来,神鬼国虽然属于一片难受滋扰的乐土,一片人间难得的禁地,可是,即使它的防御之术做的如何神奇,到头来还是败絮其中。照此看来,想要长治久安,需从齐家人和做起,和人才能安邦,安邦才能定国。
无止有心试探,又道:“我知道树人有大事要办,自然会退避三舍,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我只想从青柳口中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那树人表情一下子变了,不过她的精明似乎超出了无止的想象,她什么也没有说,依然靠着圣树深深地喘息。
无止并没有看到她表情的变化,这让他又有点举棋不定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注意着看眼下这位树人,忽然间又道:“哦,对了,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粉桃!”
无止听她说每句话中都有个“哦”字,而且语音也甚是怪异,微微一笑,也接道:“哦,我这个旁观者都知道青柳他地位非常高,而你又奉了暗、阳祭司的命令,想必你在树人当中也挺重要的吧。”
粉桃没有回答,靠着圣树微微笑了笑道:“哦,是吗?我是服侍阳祭司的一个小丫鬟,还谈什么地位。我休息够了,现在要走了。你跟着我跑吧。”
无止还没有反应过来,粉桃早已撒腿而去,如同野兔逃命一般,奔到数丈以外了。
无止大惊,连忙架起悬空术,也像箭一样跟在粉桃后面追过去了。
粉桃刚才,已经接近于筋疲力竭了,若不是无止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真不敢相信粉桃在休息了片刻之后,居然如同脱缰的野马,速度非常之快,他的悬空术根本难以追上。
渐渐地,他被落下了。
尾春之时,整个大地都披上了一层油绿,不仅是各种奇花异草,红白斗艳,绿黄争春,更有无数可以行动的草丛,他们就是树人山脉中尚未成形的树人。
这些树人,有的正在沐浴太阳,有的则沐浴在泥洼旁边,享受着即将流失的春光。
无止拼了命似的跟着自己的听觉、嗅觉跟随者粉桃留下的气味已经声响往前方寻去,可是转眼之间,早已经不知道粉桃跑哪儿去了。她的气味也消失在了一棵大树旁边。
此时,换成无止气喘吁吁,做到在树下休息。他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埋怨道:“好个‘哦哦叫’的树人,说好了带我去的,居然不等我一个人逃了。”
或许,无止太过着急,没有用心思去想粉桃究竟去什么地方了,此时,当他缓了片刻之后,展颜一笑,低着眉笑道:“哦,哦,哦,原来你躲起来了,难怪呢。”
原来,无止在闻到粉桃身上的味道在这颗大树附近消失之后,那么就应该只有一个原因,粉桃藏在了这个大树之上,正在暗中看着他呢。
他又闭上眼睛,仰着面冲着大树之上笑道:“哈哈……粉桃,下来吧,不要再躲了。”
果然,从大树之上又传来了熟悉的“哦”的一声:“哦?”
声音还没有消失,随着树枝的摆动,粉桃的身影早已闪烁到了无止的面前,又是熟悉的一声:“哦……”
她微微一笑道:“呵呵,原来你是个瘸子啊,刚才还真没有看出来。”
她猛然变了脸,一巴掌狠狠地甩到无止的脸颊之上,同时,乘着无止不备,身上的头发变得像是藤蔓一般,伸了出去,将他绑在了他身后的大树之上。
他又一记耳光甩到无止的另外一边脸上,指着他怒骂道:“你到底是谁?显示三番四次的试探我,而且身上又蕴藏着这么强的力量。你实力惊人,绝不是平常人。快说,你找祭司使究竟要干什么?”
无止大惊,他悔恨不已,自己明明知道树人是天生多疑,又聪明绝顶,还放松警惕,这下,他又被人给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