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见到白彾正独自一人,在床边哄着婴儿入睡,刚才一丝不悦便抛至脑后。
上前“她饿了吗?”
只见她摇头“几分钟前才吃过,这孩子见不得人就哭,皮的不得了。”
“不知像谁呢?”
他一出口,白彾怪罪看向自己“当然是像大人啊。”
“怪我啊?”
白彾忍不住一笑,龙凛索性低头在她脸颊一吻,她抗拒的别过身“在孩子面前别这样……”
“彾,没想到再次回到夏克蓉娜你还是多灾多难,结了婚之后我要你在我身旁寸步不离,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由你来处理公事我也放心不少。”
“处理公文吗?”白彾反问,龙凛点头,她却直觉性摇头“我只是个妇人,若不是为了帮皇后脱困,我又怎么想要招惹是非呢?眼下事情已告一个段落,我也该好好待在亚克隆相夫教子才是,否则人民一定会斥责我不尽职的。”
刚才还为传闻不满,现今看见她如此回答自己,龙凛在内心斥责自己猜忌与不谅解。
“孩子可以给侍女照顾,我可是要夫人贴身照料才行。”说着又再度靠近她颈边“好香……这香味只有我能独享,不是吗?”
“大人!孩子还没睡呢,说话越发不懂的害臊。”白彾嘟起嘴嘟囔着,这模样惹的龙凛一阵发笑。
“结了婚我可能更不懂的害臊罗。”
白彾好生无力的回“那不结了。”
“怎么可以!孩子都生了?”
两人一来一往的斗着嘴,不之门外的枣香等一干人都跟着低低的笑着。
“要是盖朗大人在,他一定感动的要喷泪了。”枣香一开口。
绦寺疑惑接“喷泪?未免太夸张,那位大人就是龙凛大人的父亲对吧?”
枣香点头“来日方长总会遇上的,当前还要为婚礼的事,费心思了。”
“这次我们一定看紧,不会再让夫人吃下不乾净的东西的。”绦寺满是自责,就差点她不仅没减到罪,还要加重罪刑。
枣香拍着她的肩膀“这里不是九乐教,一旦失手了也不会要你的命,只是夫人就像自家人,对自家人花更多心思也是应该的。”
“是……”
婚礼当天,在城堡内一大群侍女在一旁打扮着自己,人多虽然热闹还是不免想起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会在这跟大人相遇也只是个报应吧……
“夫人!夫人!”
她回过神看着阳心“怎么了?”
“大喜的日子却见您闷闷不乐,笑一个嘛!”
“皇后都还被囚禁在北塔一点自由也没有,我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办喜事冲掉不好的阴霾啊。”阳心再次提醒着。
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另一头的北塔却冷冷清清,提娜走上最上头的房间打开门,静鬾正趴在窗边看着远方主城堡热闹得很。
“城堡好热闹……”
“上次跟公主说过的,彾夫人生下女孩,正在举行婚礼。”
“上次,是多久之前事?我真的忘记了。”
“公主……”提娜停下手边的工作,急忙擦拭掉自己的眼泪,换作在爱娃国公主是绝不会受到这样对待的,当初是否嫁给贵族之子还来的好一些呢?不是选择陛下的话,就不会遇上这些事“时候不早了,吃一些东西吧,公主?”
她一拿起盘子便看到静鬾倒在床上“公主!”
提娜立即上前查看,静鬾脸上冒着冷汗表情痛苦“公主怎么样了?我去找医生!”
她正要起身,静鬾伸手抓住她的衣袖“我要找陛下,提娜帮我去请陛下过来好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应该要立即找产士才对!”
“我只要陛下过来,我要确认他真的在乎我跟皇子吗?他只要听到我要生产,一定会过来看我的!提娜我拜托你!”
拗不过静鬾苦苦哀求,提娜点头“好,属下答应您,马上就过来!”
她飞快下楼,冲到城堡内到处询问陛下的去处,好不容易问到他人在宴会厅,便冲到门口,但守卫一见到是她,便把她挡了下来。
“这不是提娜小姐吗?里面正在举婚礼,你不好冲进去吧?”
“皇后要生产了,这是大事,请你们通报陛下,拜托!”提娜低头哀求着,守卫却不为所动。
“皇后?会暗杀陛下的女人还能叫皇后吗?提娜小姐你好糊涂,人都关在北塔各把个月,陛下早忘了有这个人了,你不知道吗?”
守卫竟然不顾情况危急冷言讽刺“话说这个孩子真的是陛下的吗?爱娃国的疯子,生下来的孩子陛下怎么会承认啊?”
“你们!”这几个月城堡的人,是如何势利她都可以忍下来,只是现在情况真的危急,即使事后被怪罪,她也管不了这么多!
想到这她心横拿出短刃准备硬闯,正巧不巧看见爱莉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干什么呢?也不看看里面正在办喜事,你们却在动刀动枪的。”
“爱莉……”提娜看见她直觉不对,但又想起公主的请求,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请让我进去见陛下,皇后要生产了。”
“生产?”爱莉走到提娜面前,伸手就朝她脸上甩了两个耳光。
看着提娜一脸不甘的怒瞪自己,她毫不在意的开口“一个青衣部落的女人跟爱娃国的疯子,在这胡言乱语,还不快撵出去。”
“陛下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你认为你可以全身而退吗?”提娜低声警告着。
“哼!”爱莉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我的命令就可以代表夜翎,你们听着把城门都封锁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我到要看看没有产士的她要怎么生产?”
“是!”守卫只回应爱莉,提娜突然感觉到绝望。
“你的命令真的可以代替陛下吗?这真的是陛下真心的想法吗?”她难以置信低喊着。
“你跟静鬾都傻了早在几个月之前,陛下就已经想处理掉你们,只是看在白彾那多管闲事的女人,还会去看你们的份上才缓下来的,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立场站在这跟我说话?跟你说这么多话我都感觉到恶心,你们还愣在这做什么?赶走她!”
爱莉转身进去门又再度合起来,她也绝望的转身离开,她可以选择抵死一拼,但她没有勇气听到同样的话从夜翎本人口中说出来。
她逃避了,往回走没多久便遇上芳梅,她看着自己的憔悴的模样,立即查觉到不对劲“是皇后怎么了吗?”
“公主她要生产了,但陛下却连产士也不想帮她请。”
“陛下,他不是这样的人!我去请产士,提娜小姐快去烧热水,否则皇后会死的!”芳梅伸手猛烈的摇晃着提娜的身体“我相信陛下,请你也要相信他!”
她说完往另一个方向,看这她如此积极的模样,提娜突然感到自己很懦弱,她怎么可以比公主还要先放弃呢!没有产士还有她啊,她有看过女性生产,眼下只有自己能帮助公主。
她振作起来,烧了热水往北塔走去,痛苦的静鬾看到木门打开,忘情的叫着“夜翎!”
看到进来的人一如往常的是提娜,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陛下不想来是吗?”
看着她羊水已破,提娜沉痛的点头,静鬾这次却意外平静回答“没有关系,我不会给陛下添麻烦的,孩子我会自己生下来的,提娜野外的小猫跟小狗,它们也是自己就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也可以。”
早就该知道了,夜翎是怎么样的无情的人,她早就有底了,她不怪提娜,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爱上这种人,她的心已死,不会再为陛下重新燃起了。
所以,她反过来安慰无助的提娜,即使她镇痛难耐,但她还露出一丝安抚人的微笑“我相信这个孩子不忍心让他的母亲痛苦太久的。”
之后,她努力的在床上尝试着生下孩子,即使好几次她痛晕过去,提娜也赶紧在她身旁,用水泼醒她让她再度继续,将孩子生下来。
在几番轮回之后,她终於将一个男婴生了下来,她这次才是真正晕了过去。
提娜珍惜的将男婴净身,然后用棉布将他包了起来,放在汗流满面的静鬾旁边,开口“公主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或许,陛下是真的不想见自己了吧,这几个月她也冷静想过,当初的自己太过一厢情愿,认为只要离开爱娃国,就会幸福快乐的生活着,或许这一年多陛下根本把自己当作是静凝姊姊,也或许是拿来牵制哥哥的存在,现在自己没用处了。
城堡的有上至下的人连守卫都变的势利,这是可以想见的,她清醒了,这次,她是真的清醒了!夜王从未爱过自己,她彻底明白这中见的利益关系,她终究只是个棋子。
她发誓,只要能让她离开北塔,她一定要复仇,对这些在她弱势时,落井下石的那些人,每一个人进行报复,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与孩子这不得已的选择。
从提娜口中得知皇后即将生产的芳梅,匆忙的来到城门口但她没想到守卫真的不让她过去。
“陛下下令,婚礼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入城堡!”
“这是陛下下达的命令吗?陛下在宴会厅,怎么可能有空写指令?况且,我也很重要急事一定要出去!”
一听到芳梅反驳,守卫恼羞的推了芳梅,她仓皇往后退了几步。
“陛下,下了口谕!你要硬闯休怪我不客气!”说着便抽剑。
在这里跟守卫再纠缠下去,会来不及的!芳梅心一横便不要命的扑向守卫,往他手臂上咬下去。
“啊——你个疯女人!”一被咬守卫疼痛的用力一甩刀剑不长眼的就往芳梅脖子上一划下去,当场血流如柱,芳梅就这样倒在城门口,流出一大滩血。
另一个守卫惊吓喊着“你在做什么?她是陛下身旁的侍女,再怎么样也不能杀她!”
失手的守卫不停的发抖看着倒地的芳梅,这时听闻争吵声的绦寺与琪乐奔跑过来。
“这个女孩我见过,她是皇后身旁的侍女!”绦寺一把扶起她看,唤出精灵治疗着她的伤口,无奈伤口太深,血还是不停的流着。
“皇后……”仅管深受重伤芳梅还是心系皇后的事“皇后……要生产了,快点请……产士……”
“你们这些人在搞什么!皇后要生产这种大事,还要阻挡她!”琪乐气愤的指责侍卫。
“是……陛下下的令,不准任何人进出,我们只是照命令行事……”
“你胡说!”
“琪乐。”绦寺制止欲要发火的她“既然是陛下下的令,也要先知会陛下,去吧。”
“但是这样拖时间下去只会多赔上一条命而已!”琪乐伸手用力推开守卫闯了出去。
绦寺大略帮芳梅止住鲜血便将她交给守卫“顾好她,虽然她凶多吉少,我这就去请陛下的旨意,你们不想死就不要拦琪乐。”
守卫点头,她沾了满身鲜血往宴会厅跑去。
宴会厅
婚礼到了一个段落,萨普便上前来祝贺白彾“之前佐克有诸多失礼之处还请夫人不计较继续跟佐克要好。”
“大人严重了。”此时,白彾一身白色礼服头上盖着白纱,手拿着捧花丝毫没有刚生产完的迹象“若无大人的帮助,妾身说不一定根本无法生下孩子,感谢您都来不及了,怎敢怪罪於您呢,不嫌弃的话可否陪妾身到花园走走?”
“夫人的邀约自然不敢推拖。”
萨普跟白彾便从宴会馆走了出去,不远处的龙凛与玛奕见着了,他便开口酸了几句“唉,真替大人感到悲哀,才生产没多久又跟我妹婿勾搭上,我妹妹要是有您夫人三分之一,这媚惑人的功夫,现在就不会落到这被休妻的地步了。”
“玛奕大人注意您的用词,否则我不会客气的。”龙凛沉着脸怒视玛奕,他不以为意转身往另一头走去。
彾要跟萨普说什么?真是令人在意……
他再转头看着雷米亚与黛丝,阳心们正在小心翼翼的抱着月歌模样,他又将自己的不满压了下去。
另一头的夜翎还是在窗边看着北塔,被后头呼唤声叫唤住。
转头便见到瑟密与路亚“陛下,臣下瑟密拜见陛下!”
路亚也跟着跪下,夜翎扶起瑟密“义肢还习惯吗?”
瑟密大掌拍在路亚背上“这小子好啊!我现在上马打猎跑步都没问题,感觉比自己之前的腿还好用呢!”
“是瑟密大人适应性还不错,但还是比不上提娜小姐的她的义肢精密程度才高呢。”路亚懦懦的回着。
“她义肢的是太古之物给的,程度当然不同。”夜翎接着。
“把她叫来跟臣下比比看,我认为这小子的手艺也不差啊!”
瑟密这一提夜翎摇头“她还有更重要事要做呢,没事不要打扰她。”
“陛下,皇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路亚小心提问深怕夜翎发怒。
夜翎看着他照实回答“她都还有着身孕呢,北塔刚好能保护她,或许她会很怨恨我,我算过了再过几日就是她的生产期,到时候我会派产士轮流照看她的,等孩子生来,我自有打算。”
听到夜翎这么回答路亚这才松了一口气“臣下还以为陛下变了呢……”
“路亚,别人会变我是不会变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夜翎微笑着试图让路亚安心。
但他不知怎么的,今天特别不安。
花园
白彾走在前头开口“大人觉得这里如何?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吧?”
“当然这是陛下为了皇后的花园,虽然不比爱娃国但已经比的起任何一个花市了。”萨普停了下来“夫人请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白彾转身过来“大人是聪明人,妾身也只好开门见山。”她朝一旁唤了一声“出来吧。”
凉敏缓缓的从花丛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直视萨普。
萨普看着她开口“我知道彾夫人想说什么,我可以直接回答您,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大人!妾身没有大人不知何去何从啊。”凉敏忍不住喊出声。
白彾叹了一口气回“凉敏夫人自幼就喜爱上大人,能跟大人结为夫妻也是她的梦想,大人就是她的全部,因此她才会犯下错误,大人妾身身为女人也能感同身受,这种孤独感,况且她还是被人利用,大人应该不是不明理的人,为何这么铁着心?”
“她三番四次污辱彾夫人,经常跑去她哥哥那碎嘴,诬蔑夫人名誉,光是这样就该休,更别谈其他伤害夫人的事,没杀了她就已经给足了面子,哼!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大人,如果妾身说这些事妾身都没放在心上呢?能否看在妾身说情上,饶了她这次呢?”
“夫人您觉得您的面子,足以干涉到我们佐克的家事是否?”
萨普言语透露责备的语气,白彾深呼吸鼓足勇气开口“妾身若认为是呢?”
“不自量力。”
“大人,请别怪彾夫人,若大人希望妾身寻死已保佐克贞节,妾身就去。”凉敏说着泪不争气的流下。
“这种漂亮话,留到女神那再去说吧。”
看着他们的对话,白彾突然感到夏克蓉娜的女子是如此悲哀,即使一片真心摆在男人面前,也被视为粪土。
“大人,请容妾身再说一句,大人当初之所以娶凉敏夫人,虽无男女之情分,但也是为了佐克的未来着想,但现今大人的举止却是在伤害佐克与伊登之间的情感,这并非是有利於佐克之事。”
“此话怎么说?”这话激起他一丝兴趣。
“不只夫人的身分,佐克无故损失一位夫人,其他的领地应该会立即再替大人物色夫人人选,到时候必定会有所牵动,或是暗中勾结之事发生,大人不管娶任何一位女子,都无法弥补凉敏夫人地位,不仅跟伊登断交,还要再烦心跟另一位夫人的磨合之事,还不如重修旧好,才是上策。”
萨普看着在旁不停流泪的凉敏,陷入沉默,此时白彾再接“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大人跟夫人的缘分是女神注定的无法分离,夫人对之前的傻事,已经在悔过请大人看在她这十年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恕她这次吧,再说她会这么做全都是因为大人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再考虑的。”
听到他如此回答,白彾顿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肯考虑就代表还有一丝希望。
正当觉的松了一口气时,绦寺的出现又把她退向另一个灾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