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由一群妇女组成的医疗团队,正急速的来回运送鲜血与乾净的棉球,为了将受到十几枚枪伤的罗贝姆做着急救。
这时得雷米雅却未在外头等候,反而去替自己座骑疗伤这看在龙凛眼中实在刺眼,他再也忍不住上前。
“雷米雅小姐,罗贝姆现在还未脱离险境,希望你可以在头等候,他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为什么反而在这替座骑疗伤,他不能理解。
“不是已经有人在帮他疗伤了吗?没有我在外头也没关系,况且他是我家臣为了希特斯献上自己的性命也是他得荣耀,糟糕的话爱娃今晚就会攻过来,我当然要在这里治疗我的黑曲,我不能再失败第二次绝不能。”
“罗贝姆好歹是你伙伴,而且还是为了你受重伤,没想到我是看错人了,其实你跟一般的希特斯姓氏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这么自以为是!”
他气愤得丢下这段话便离开,中途遇到黛丝也不再理会得擦身而过,黛丝转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再缓缓走到雷米雅身旁,她在姐姐的身旁待着沉默着因为她非常清楚此时此刻的她需要静下心来专住眼前的一切才能忘记她的罪恶感。
良久,雷米雅才缓缓开口“罗贝姆他会死吗?”
“不会的,赞布烈的佣兵没有这么脆弱,绝对不是因为姊姊无能才发生这样的事……绝对不是。”
每次发生类似的事,雷米雅就会自责一遍又一遍只有她能了解,因为只有她才能抚慰雷米雅的心,这那是区区个外人能了解的伤痛?
当天夜晚她却还是忆起那个深藏内心的梦。
“拿起长枪来,雷米雅!”父亲那严厉又不带情感,一声声的重复,即使二十公斤的长枪对八岁的女孩来说是这么得沉重,好不容易举起前端后头就落在地面,重复几次努力的到双手腕都布满着瘀青,却还是得再重复着练习再练习不断的练习。
“雷米雅,你不能失败绝对不能失败,身为高贵的希特斯一族没有存在所谓的失败,一旦失败你就是一族的耻辱,绝对不能失败……失败……”这句话就像似魔咒盘踞着她的身心,从第一次杀人发抖着瑟缩着,直到她麻痹这句话依然一直存在她的内心深处。
“雷米雅,罗贝姆要是死你就失败了。”最后一声,是自己的声音。
“啊——”她惊下般坐起,她原来在床上睡不到两小时,她看着在一旁睡得安稳的黛丝,她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她突然呵呵的笑着。
“好痒……”她小小声的说着又陷入沉睡,雷米雅下床走出外头到阳台看着夜晚零星火苗,士兵还在正常的巡逻着,爱娃还没攻打过来,被今天的情势吓到了吗?不能大意,跟爱娃交战数次了,经验再再提醒她松散乃士兵大忌。
“睡不着吗?”
右侧突然传来声音她看向那方,原来是亚克隆的少主,他身着整齐腰际还配着剑看来这天他打算彻夜巡视。
“嗯……”她含糊得回着。
“这里只是个小地方,比不上赞布烈真是委屈你这个有高贵血统得赞布烈少主。”
这话是在讽刺自己,她知道因为刚回来她说了那种话,才会换来对方这种态度她并不讶异“罗贝姆他还好吗?”
“已经脱离显境现在正在沉睡,难道你要说他能脱离险境也是因为你有着高贵血统的庇佑吗?”
听到罗贝姆脱离险境她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放下来,或许正因为松懈来这时的她才说出真心话“老实说他那时冲过来帮我挡下火铳,我非常吃惊,大家对我不是鄙视就是畏惧,有人能这样在危急的时候适时冲出来得他还是头一个。”
“是吗?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龙凛显得非常没耐性,只要他认定对方是一般高傲的希特斯他就一律采用这种态度回应,反正她也只会一次次将罪过推给别人这就是希特斯一贯的做法到哪都一样。
“我想说的是,我今天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如果没有一来这里就强出头接下任务,就不会因为我是个链兵拖累罗贝姆,早上你说得对这此任务比较需要长剑兵的敏捷度,如果不是因为我是链兵就不会发生今天事,我对罗贝姆非常得愧疚。”她说着紧握着双手,指关节泛着惨白。
“你明知道如此还对他不闻不问,是否太超过?”龙凛追问着。
“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用,我只知道一件事,这次的战斗我不能失败,告辞了。”她再度回到寝室,很快就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道为什么要跟陌生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今天的她有些怪异连她自己都找不到解释。
“你们这些废物!”麦特怒吼想彻宅邸。
雷仰坐在长桌内面对着眼前一排伤兵,麦特则不停的长桌於伤兵之间来回走动,代替雷仰对着伤兵笔划。
“连两个人都抓不回来拷问,其中一个还是个女人!”
“麦特大人就是因为女人才可怕……”被斩断手臂的士兵神情恍惚的回着“就算有盾她还是有如切豆腐那样轻松劈开,我们毫无招加之力……”
“胡说八道!”对着话他压根听不下去。
反而雷仰陷入沉思反问“她是不是身着银色重铠,手拿重型长枪一头金发?”
一听到主将形容得如此吻合,伤兵的脸上更是布满恐惧,这下雷仰确信着回“‘魔枪之铠’来到亚克隆了,为什么?”
“什么魔枪之铠?我们爱娃国可是有神人啊!”麦特狐假虎威的囔嚷着。
“大南方蛮族从五年前开始非常积极攻击济禾,以之为首柯洛刻之名的男人,魔枪之铠便是他的千金,她真的很强大这不是一句胡闹言论能带过的。”
见他如此惊慌极会观察的麦特也查觉得出来这是很不妙,俩人同时陷入沉思。
任务失败的隔天盖朗还是将他们招集过来“昨天还是惊险,我预测他们下午就会出兵了,传达下去全力以赴。”
“是!”他们同声回应时,盖朗查觉到雷米雅脸色凝重。
“怎么了?少主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的!您不惩处我得过失吗?我昨天……失败了。”
“这样啊……”盖朗苦恼了一下回“请帮我们打赢仗吧!雷米雅少主。”
一听到这请求雷米雅睁大双眼“这是惩处吗?”
“虽然我不知道柯洛刻大人是灌输怎么样的怎么样的思考模式给你,但只是人都会失败的,每次的决定只要不弄丢自己性命就不算失败。”
头一次听到如此潇洒的言论,太没责任感,太没大人物气势,却不让人讨厌。
於龙凛并肩走出来,他率先打破沉默“昨晚抱歉了,你一定很自责才会如此说,等罗贝姆清醒我们再去看望他吧。”
“嗯。”她不擅长面对这话题,只能含糊回应,反而是黛丝在一旁讶异着。
昨晚?发生什么事,只经过一个晚上她姊姊就对一个男人如此松懈,这个龙凛希特斯在各个方面个可怕的男人。
黛丝在心中默默的将隆凛定为危险人物。
当天空澄着鲜血般的红色时,亚克隆便派出第一批侦察兵,果然不出所料,在同个地点以聚集第一轮战力人数在三千人左右,他们脸上各个带着凝重的神情,或许昨日带给他们冲击不小,不再以玩笑心上阵。
或许这便是盖朗计策才让雷米雅做护送,为了加深这恐惧,这次也选择让她在队伍最前端指挥着。
赞布烈时常将自身投入战场攻击着爱娃,当然尔她的名气自然胜过只打合成怪的龙凛好几倍。
隆凛则是在链兵阵后头,这次的策动策略以跑带打为主,主要是要引爱娃士兵至亚克隆附近,虽然不知他真正的目的,至少目前就先以他的计策,同样身为链兵的凯瑟不满的看着在最前头的银色铠甲,搞不懂为什么盖朗大人要如此重用这个女人,对这次的战略也深感不满,为什么要使用游击战,正面突破不就得了。
在另一头城墙的雷仰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的“出现了‘魔枪之铠’。”他看着在远处小如蚂蚁的雷米雅回“传令下去,无论生死必须要在第一轮战就拿下她,不然士兵气势是不可能提升的。”
光是年轻没有任何实战的主将,就削弱不少士气了不能再因魔枪之铠得出现让士气一蹶不振,必须要这么做,不!是一定要如此。
麦特看着传令兵离开视线回“你都说她很厉害了,拿下她谈何容易?”
“或许不容易连我父亲也没办法,但若能在我这拿下就可以一洗之前的屈辱。”
“你真的跟你父亲一样,认真到令人恶心的地步。”麦特说出内心的真心话,雷仰冷眼的撇了他一眼,不在像之前的激动反驳,他非常了解此时还有更加头疼的事在考验着他,早以无法理会旁人的挑衅。
一确定指令爱娃士兵便奋力的喊着口号“冲啊——”群起向亚克隆的士兵突袭。
“做战开始!”第一波交锋,爱娃士兵便有效的将雷米雅孤立对她进行火铳的攻击,其余的士兵才被分配去对付亚克隆的链兵。
“搞什么!你们眼中只有那个女人才算是亚克隆的士兵吗?”凯瑟暴怒了起来挥动手中的战斧将迎面而来的士兵劈开。
“好戏这才开始,别一下用掉太多力气,凯瑟。”一旁的夏农对於爱娃这行为,似乎未有过多得惊讶,轻松的将身旁两名士兵击倒。
在爱娃的攻势下很快的就起了作用,在火铳的攻击之下,银色得身影很快就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打倒了?”爱娃士兵一时还无法反应,他们立即欢呼起来彷佛打了胜仗。
“就是现在!撤退!”夏农低吼一声,亚克隆的士兵开始有效率的渐退着。
一见到亚克隆的士兵撤退雷仰瞬间疑惑起来。
“为什么要撤退?”
一旁的麦特得意得回着“这是当然他们引以为傲的魔枪之铠被我们杀了嘛,传令下去继续趁胜追击,将蛮族杀个精光!”
“你别胡来,小心有诈!派人下去查看魔枪之铠的遗体。”眼麦特的指令也收不回来,他只好再下确认得指定。
但在这一来一往时间也过了半小时,等他确认回来的回答却是“报告,遗体确认是一名女性没错,不过……”
“不过?”雷仰的不安瞬间升高。
“是个黑发的中年妇人的模样,恐怕不是魔枪之铠。”
“糟了!”都怪自己一开始把重点放在魔枪之铠身上,才会中了敌方得计谋。
队伍一向后跑便改由龙凛带领在一旁直跟自己同个步调骑着马的便是雷米雅“你确定他们会追来吗?”
由於黑曲真的走不动了,外加盖朗的计策她换上一般的轻铠移动速度增快不少。
“会!因为他们根本不知亚克隆的实力到那,他们只会推测亚克隆已经过了十三年未历经战争,来推算亚克隆,他们以为我们除了魔枪之铠之外就一点战力也没有。”
“我们明白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只不过事前只叫女仆硬逼自己脱下重铠的行为还是令人无法谅解。
“接下我也不明白,总之让他们追上来准没错。”
太阳落下地平线没多久,罗贝姆渐渐睁开酸疲的眼“小姐……”
“罗贝姆你醒了吗?身体感觉如何?”在一旁是黛丝她急切的讯问着。
“小姐呢?”他怎么觉得全身酸痛,他突然回忆起失去意识的事,他弹跳般坐起“痛……”
“姊姊出征了,你快躺下才刚醒来不要乱动伤口又会出血的。”黛丝将罗贝姆又压回床上。
罗贝姆无力的看向外头“无法成为小姐的盾,我真的很没用。”
“怎么没有?你真是庸人自扰,要是你真的死了,不止姊姊连七姊也要哭惨了,那时还谈什么盾?”黛丝一番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我受重伤关七小姐什么事啊?”
罗贝姆一反问,黛丝连忙捂着嘴,她差点说漏嘴“没事啦……话说姊姊他们正在照着盖朗大人的策略作战中,你就放心休息吧。”
黛丝确认完罗贝姆的情况,便飞奔得冲了出去将放在木杆上的传信鸟抛向半空中“拜托你了,飞回去赞布烈银翇身边。”鸟儿接到讯息便张开翅膀往南方飞去。
确定鸟儿飞上轨道她自语着“这下看七姊还会不会觉得我没用处哼!”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严厉声音让黛丝回过头,是以将金发整起的梳起盘在后头的拉蜜丝,她一脸严肃有如惊弓之鸟的看着黛丝“你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何还放出传信鸟,不管是传给谁,这种可疑的动作现在是完全禁止的你可知罪?”
“唉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原鲁科西的拉蜜丝小姐啊,怎么样新婚日子过得如何?”
被黛丝一提到她的伤痛处现得更加气愤“不用你多管闲事,你们姊妹来这里的目的我会不了解吗?我可以直接在这里告诉你们别想!”
她知道我们是要来查太古之物的事吗?为什么,消息应该没走漏啊,况且只是侦查这无伤作战阵线,为何她要如此咄咄逼人?
黛丝深感疑惑的开口“你知道多少?”
“哼,你姊姊已到适婚年龄,你们想要拉拢亚克隆的少主之心,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哥哥被你们一帮妖精迷惑的!”
哥哥?喔,也对她已经嫁给凯瑟称得上龙凛的弟媳,顺口改成哥哥对她来说也不算太差。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啊?”也是,希特斯的女人脑袋转的再利索也只能到这里“我可以在这里直接回你,我姊姊是赞布烈的少主她没意外就会当上领主,是男人要来高攀她,搞不好是你哥哥想要来高攀我姊姊也并无不可能,懂得话就别来妨碍我们,还有我们不是妖精美其名还有人称我们姊妹是十二星辰,懂的话请把嘴巴放乾净一点,拉密丝夫人。”
“呜……”她气得扭紧手中的手捐,气血攻心般用力一蹬转身离开,只能怪她不中用无法掳获龙凛的心,现在整天只能面对一张臭脸的凯瑟,她好怨,好怨……
等拉蜜丝走远帐篷内传来罗贝姆的声音“黛丝小姐您在跟谁说话啊?”
她转头回着“没有啊,你多心啦!不要下床,要听话好好休息。”她又再度回到帐篷内。
虽然她刚才说的这么信誓旦旦,然而,难保她姊姊不会改变心意,女孩到着这年纪难免会动情,这对雷米雅来说是个必经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