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玉壮着胆子,挪动着脚走了过去,她大气不敢出,看见门口血淋淋的手掌印,她的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她揪着猛烈跳动的胸膛,将耳朵贴在了门口。
  "救……"
  外面的人透着月光,许是看见了冷凝玉落在门上的人影,正在声嘶力竭的求救。
  冷凝玉一惊,奇怪,是谁受了伤啊?
  这声音听着很苍老,还有些熟悉。
  外人是不可能突破影卫的重围进入煊王府的,是谁!
  她咽了口口水,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透着夜色的光亮,她看见门口流了一地的血迹,一个鬓角染白的人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他的背上被人插了一刀,鲜血直流。
  嗯?
  冷凝玉觉得他有些眼熟,是,王府管家吗?
  她惊恐的捂住嘴,他转过来的一瞬间,确认了他管家的身份。
  "王妃……救,救我……"
  管家的手无力的抬起,他奄奄一息的呼吸着,眼神可怜无比。
  冷凝玉想都没想就将手伸了过去。
  就在这时,管家的眼中闪过一抹很复杂的情绪。
  原本杀意渐浓的神情,在看清冷凝玉的面容后,他的一张老脸瞬间紧绷,甚至差点喊了出来:"公……"
  他下意识的闭嘴,藏在身后的匕首缓缓地插了回去。
  冷凝玉抓住他的手,但是她发现管家的脉搏跳动十分正常,身体健全,根本没有任何创伤的不良反应。
  她警惕的松开手。
  正在端详她的管家,突然反应过来,立马站起身往反方向跑了出去。
  "啪嗒"
  似乎有个东西掉在了地上,管家停顿了一下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立马撒腿就跑。
  冷凝玉一脸懵逼的站在房门口。
  这管家是来寻她开心的嘛?
  她好奇的走上前,当她看见地上掉落的东西时,她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她蓦的看向管家离开的地方,赶紧追了上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为何管家会受伤,为何没有惊动影卫,为何管家只找到了自己的房门,为什么他逃得这么快……一切的问题,冷凝玉的脑子里,瞬间清晰了。
  因为,易容术。
  那掉落在地上的是,人皮面具。
  即使是皇后派来杀她的,她也不怕,方才那人看见她眼神中的震惊,还有离开时的眼中的一抹红血丝,她便知道,那人下不了手。
  追到后院时,已经完全消失了管家的身影。
  冷凝玉怅然若失的跌坐在地上,她彷徨的望着四周。
  琉姝,为何不与她相认?
  难道,是因为她不确认自己吗?还是说,这会易容术的根本不是她?
  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是认识的!
  "天气凉,怎么在这坐着?"
  从书房出来的墨子煊,一路跟着冷凝玉走到了这里。
  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她好像在追寻着什么?
  他伸手将冷凝玉拉了起来。
  冷凝玉拿起手上的人皮面具,眼神中转动着星光。
  看到人皮的那一刻,墨子煊眉头紧蹙。
  这皇后,还在设法置凝玉与死地?
  即使不让冷凝玉出府,他还是漏算了皇后身边会易容的人了!
  可是为何那人丢弃了人皮面具,自己跑了?
  墨子煊看向冷凝玉,看到她那双思念的眼眸,他大概猜到了几分。
  今日披着人皮面具,恐怕是琉姝本人了。
  "不急,她现在待在皇后身边是安全的,总有一日,若这易容术的主人真是她,你们一定能重逢。"
  墨子煊轻轻拍着冷凝玉的背,安慰着她。
  冷凝玉点头,收住了即将落下的泪珠。
  回到房间后,墨子煊看着冷凝玉睡下。
  他看着冷凝玉的睡颜,眸子变得越发柔情。
  他的眸光转向了窗外的黑暗中,眸色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信给皇后,她若再敢对清儿下手,本王让她王家,全家死在边疆!"
  黑暗中,传来隐晦果断的回复:"是!"
  次日。
  冷凝玉踹着纸张,来到了墨子煊的书房。
  她走进去后,将纸张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到墨子煊的身前。
  墨子煊正在翻看着书籍,眉头深锁,并没有在意冷凝玉走进来。
  他还以为是流火或者是朔风回来了。
  于是,他顺口的说道:"流火,将桌上的布防图拿来。"
  冷凝玉一愣,眯着眼看着他,这个野男人,竟然把她当成了流火?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娇小的身材,能和五大三粗的流火比吗?
  她撇撇嘴将桌上的图纸递了过去。
  只瞄了一眼,她便看见这布防图好像有些奇怪,不像是沙场或者国家的,是什么啊?
  "笔。"
  墨子煊低着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将手伸出来,等着流火拿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