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心里想着,心底就越发沉稳。他并不觉得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反而,他觉得这条路才是对的,步子都迈的大了起来。
  "等等,我们家主人说了,您只能一个人进去。"
  一旁的阿豹听了很不是滋味,一向的暴脾气让他想要上前理论一番。
  自己跟在主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未曾离身,更何况现在主人身上伤还没好。话还没出口,就被严宇拦了下来。
  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细节的时候。
  把阿豹留在外面,跟着殷叔往屋内走去。心里纵然没有底,但也不会表露出来胆怯。
  等见到人的时候,他是难以置信的,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
  因为这个他自以为颇有手段,可以洞察全局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
  傅家。
  "她怎么样了?"
  傅霆瀚在陈芷文晕倒后就担心坏了,于是赶紧把柳子森给叫过来了。
  毕竟在订婚之后第一天就现身于医院,难免会惹人猜忌。更何况,柳子森的医术,他是信得过的。
  "放心吧,只是低血糖,再加上心里受刺激,晕倒了而已。"
  柳子森说着就收起来了听诊器,自从这两个人在一起,自己就总是跑东跑西地给医治。
  说起来也好笑,就像是一个这夫妻俩的专职医生。
  "那就好。"
  傅霆瀚那可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陈芷文,他心里不禁有几分懊悔。
  如果自己不那么冲动,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了。
  "先不说这个,网上的新闻你看了吗?手段跟上次简直是如出一辙啊。"
  网络的传播能力自然是不必多说的,柳子森自然也是很快知道了的。
  "嗯,今天早上杜厘来家里跟我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傅霆瀚想到这儿,眉头便皱了起来。
  "行了,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医院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好好照顾她,下午我派人送点药过来。"
  视频和舆论的事情比较也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医生可以插手的。
  "嗯,麻烦你了。"
  等子森走了之后,整个家里空落落的。
  看着床上躺着的陈芷文,心底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有好多的话想要说,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看我是个女的,很意外?"
  面前的这个女人笑着开口,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光景。
  眼角虽然残留着几分岁月留下来的痕迹,但身材却丝毫都未走样。让人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年轻时候一定是倾国倾城的模样。
  严宇一时哑然。
  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从这女人身上看到陈芷文的影子。
  大概是商业场上鲜少有女人执掌,所以有些相似罢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啊,有一些。"
  那女人听罢后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很爽朗,很干净。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这样一个看起来小巧玲珑,不问世事的女人,搅入到这波风起云涌之中。
  "初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殷冉,平平无奇的一个女人罢了。"
  殷冉,这个名字对于严宇来说很是陌生,但平平无奇这个词却让他失笑。
  "您可是太谦虚了,能凭一己之力把整个S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您也是高深莫测的啊。"
  的确,她的每一步棋,似乎都是步步为营。
  仿佛是一个置身于世外的高人,在下一盘棋局罢了。
  "我这个人想来不喜欢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吧。你费尽心思地来找我,无非就是想要我帮你罢了。"
  说着便坐了下来,亲自给严宇泡了一杯茶,红茶的清香味儿迅速在整个房间弥漫开了。
  "没错,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想必你也知道我和顾莲生,还有整个傅家之间的瓜葛。"
  来这里之前,自己就知道没有退路了,只有拼命背水一战。
  以至于其他事情,就只有抛在脑后,包括,自己对于陈芷文的感情。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帮你呢?你自己都说了,单凭我一己之力就能够把你们都玩得团团转,你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腔调很婉转,但说出口的却是犀利的事实。
  他看向杯底的红茶,缓慢开口。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但是凭你能够选择见我,我就有胜算。"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刺眼,陈芷文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除了四肢乏力,头晕目眩,其他的倒还好。
  "芷文,你终于醒了,都晕倒快一天了,把我担心坏了。这是子森下午派人送过来的药,赶紧喝了吧。"
  看到傅霆瀚满脸担心的样子,心底的那股怒气早已经不见踪影。更何况,她原本就没有生他的气,不过是在气自己罢了。
  但现在,她不是很想开口说话,于是便把脸转向了另一侧。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好不好,你别不理我。"
  傅霆瀚像极了一个快要被抛弃的孩子,可怜巴巴的蹲在床边。
  在外面雷厉风行,在家里却对这样一个女人说一不二。
  从小时候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心甘情愿了。
  陈芷文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个结却怎么也解不开。傅霆瀚看她还是默不作声,便一下子跳到了床上。
  从后背环抱住了这个自己刚刚订婚的女人。陈芷文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自然也是挣脱不开。
  "老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说着就在陈芷文身上蹭来蹭去的,像一只黏人的小奶狗一样。
  陈芷文侧卧在床上,丝绸被子在她身上搭着,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阵阵凉意。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了多少次,哪一次你真正做到了?"
  陪着这个男人走了这么久,他却还没有真正长大。
  这话让傅霆瀚语塞。
  她说的的确没错。从小到大,自己作为傅家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被傅家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长大,他根本不需要长大。
  因为路已经为自己铺好了,当年自己执意学医是长那么大第一次做出勇敢的决定。
  结果依旧被顾莲生叫回来继承家业。想到这里,他眼底难得有了些伤感。
  抱着陈芷文的手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对啊,我还是没成熟到能保护你万无一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