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文从傅霆瀚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睛红肿,脸上挂着泪痕,迷茫地问道:"李阿姨,你为什么这么说?"
  李柔瞥了眼一旁傅霆瀚骇人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责备:"你先是勾引傅家主,让他倾心于你,当你爸爸提出要让安安和傅家联姻时,你装作不认识傅家主。"
  她顿了顿,一脸心疼地看着陈安安,接着说道:"你故意让一个丑八怪假扮傅家主,欺负安安,让她的精神备受折磨。"
  陈安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柔这样说,还是配合她表演,在一旁小声抽泣,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陈芷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辩解道:"李阿姨,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篡改事实呢!"
  傅霆瀚更是气愤,想要阻止李柔。
  她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傅家主,你还是不要阻止我比较好,除非你想让陈芷文知道这次的事故,都是你母亲造成的。"
  傅霆瀚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她。
  陈芷文不知道他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只看到傅霆瀚的背影和李柔得逞的笑容。
  李柔见他不言,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继续对着陈芷文说道:"婚宴上的事情,也是你一手设计的苦肉计,你让傅家主对你更加怜悯,真是好手段!"
  费楠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上前吼道:"你再这样侮辱芷文,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她却看上去丝毫不惧,冷笑道:"你不就是陈芷文养的小白脸嘛,自然要帮她出头。"
  陈芷文拦住忍不住要冲上去打人的费楠,低声道:"楠楠,你别冲动,她现在口无遮拦了,但是肚子还有我爸的孩子,求你忍一忍。"
  费楠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停下动作,心里愤懑不平。
  李柔见状不禁嗤笑,变本加厉地说道:"还真是养了只听话的狗。"
  陈芷文忍着怒气,感觉心里已经麻木了,冷冷说着:"原来你曾经对我的好,无非是想讨好我爸,如今他一倒下,你的本性就暴露了。"
  李柔的心思被戳破,顿时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随便你怎么说我,你不就是觉得我把你真实的一面说出来,脸上挂不住,所以想反咬一口脱身嘛!"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闻声而来,在一旁围观的人,继续说道:"你做得这一切你爸爸很清楚,包括你和傅家主分手的事。"
  陈芷文冲上去,拉着她的手,"你说什么?爸爸知道了……"
  李柔看她在崩溃的边缘,追加一把火,"你爸爸还知道你这几天没回来不是因为太忙,而是失踪了,他夜夜都担心,晚上睡不好,白天要早起,这才出的意外。"
  她瘫坐下来,一脸自责,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费楠让她停下来,傅霆瀚也小跑过来,想要上前,又止住了脚步。
  陈芷文嘴里不停念叨着,"原来都是我的错,爸爸才会这样,都是我……"
  李柔看她这样,感觉胜利在望,趁胜追击,大声说道:"陈芷文,你把你爸爸害得好惨,他现在成了植物人,你就可以继承他的公司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周围顿时炸开了锅,保安及时阻止他们大声喧哗。
  陈芷文彻底绝望了,不是因为李柔的胡言乱语,而是因为她相信了父亲是因为自己的失踪才会忧心忡忡,开车晃了神,造成车祸的。
  她任周围传来奇怪的目光,或蔑视、或指责、或不屑,亦或是可怜。
  她不在乎了……一直想保护的人被自己害得这么惨……
  李柔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小声说道:"你要是想稍微弥补一下你的父亲,那就放弃继承人的位置,留着我肚子里,你还没出生的弟弟!"
  她怔怔地点点头,悲痛浸透了全身,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李柔一喜,在一旁打电话,让人快点准备文件送来。
  没等多久,文件送来了,李柔递到陈芷文面前,"签了它,你就不再是陈氏的继承人。"
  陈芷文颤抖着伸出手,傅霆瀚拦住她,喝止道:"不能签,你没看出来她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在步步瓦解你的心理防线嘛!"
  李柔见临门一脚了,却被拦下,心里不满,威胁道:"傅家主,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要是再拦,别怪我撕破脸了。"
  陈芷文目光复杂得看向他,"别拦了,我没资格接手陈氏,就当留给爸爸孩子的一份礼物。"
  她在众人的目光中一笔一划签下了继承人转让书。
  李柔盯着她写完最后一笔,猛地把文件从她手里抽走,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她居高临下地说道:"陈芷文,你可以离开陈家了,还有,你的东西都是你爸爸的钱买的,是陈氏的钱,你一样都不能带走。"
  陈芷文慌乱地喊着:"我还是爸爸的女儿,你不能把我赶走!"
  李柔哼了一声,"名份上你自然还是陈家大小姐,但现在陈家和陈氏都是我的,我不能把害我丈夫的人留在身边,所以你必须离开。"
  陈芷文突然大笑,笑得很悲痛,半晌,又归于平静,冷冷应道:"李柔,好算计,我不会踏入陈家半步,但是爸爸永远是我爸爸。"
  李柔随意地点点头,目送她离去,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
  费楠跟着离开,傅霆瀚也紧跟其后。
  柳子森忍不住在背后拍拍手,李柔听到声响,不解的问道:"医生,你什么意思?"
  他目光寒冷,言语如霜,"陈夫人好手段,我很佩服。"
  李柔不屑地白了一眼,拉着还在发愣的陈安安离去,毫不过问陈振鹭的事情。
  一旁的护士忍不住问:"院长,这病人……"
  柳子森握紧拳头,应道:"送到加护病房,好好照顾,费用都算在我头上。"
  护士不懂院长为什么这么帮衬着这个病人,但还是识趣地点点头,没有多问。
  陈芷文出了医院后,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偌大一个城,竟没有自己的安身之处。
  费楠连忙把车开来,让她上车,傅霆瀚也追了出来,拉住陈芷文,目光焦急,不确定地问道:"芷文,我们和好,好嘛?"
  陈芷文怔怔地盯着他,不禁苦笑,反问:"你既然那么在乎我,刚刚为什么不见你为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