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对夫妻离开后,林启扬提着行李箱准备上飞机。
  “请等一下。”
  这时,老中医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他们不是一趟航班的,但这个老爷子还是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弟追了过来。
  林启扬听到他的喊声后收住脚,扭头看了看老爷子,问:“老先生,您叫我?”
  “嗯,是,老朽不才,但是医学无边界,我想,我能不能……”
  “你想认识我?”
  林启扬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对,您使用的那种针法,我十几年前曾有幸看过一次,不过这一别就是十几年,今日才得幸再见到一次,所以。”
  他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您和我十几年前遇到的那位高人可否有关系,可否……”
  “哦,他是我师傅,不过,已经病逝了。”
  十几年前使用天际针的就只有他一人了。
  只不过这种针法也是他在无意间研究出来的,即便是自己能救死扶伤,也必须小心翼翼。
  因为就连林启扬本身对于这种针法的玄奥也是一知半解,别人更不用提会这样的针法。
  但凡有利便有弊,此针玄奥之处便是救人行如流水,但杀人也只是眨眼之间。
  “哦……”
  老中医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擦了一下老泪,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呈上递给林启扬:“小兄弟,节哀,哦,这是老朽的名片,请您收下。”
  林启扬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好家伙,某超级医药大学的一级教授姚文博。
  这种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把名片收起来,林启扬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办完了京都的事情,我会亲自拜访老先生。”
  语落,林启扬没再回头,起身往机场通道方向走去。
  “师傅,不就是一种针灸治疗吗?也许那小孩能醒过来,是运气。”
  姚文博的一个学徒说。
  “不,你懂什么?”
  他说着,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不由得流露出羡慕之色。
  只是他永远想不到,当年见到的哪一位,就是面前的这一位,只不过那人带黑斗篷,一时间无法辨认。
  上了飞机,林启扬坐在b23坐,靠着窗拿起一块面包大快朵颐的啃着。
  天际针的使用过于消耗体力,林启扬的身体已经空了一般。
  这会儿吃东西更是完全往嘴里塞。
  赵凝夕看着林启扬这般,挑起修眉,长睫毛随着眼皮一眨一眨的,盯着他:“慢点,对胃不好。”
  “嗯,没事。”
  林启扬笑眯眯的说着。
  赵凝夕却叹了口气,问:“你以前是学医的吗?”
  “什么学医的,偶尔学那么一点,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那,那个老中医说的你师傅是……”
  不知道为什么,赵凝夕很奇怪。
  问题也多了,她很怀疑面前的这位还是不是她的男人,这种感觉很怪,但又左右着她。
  当年见到的林启扬就是个捡破烂的。
  当年的林启扬结婚后唯唯诺诺,她说什么都不敢反驳,嘴里只有一个字:对。
  可是他坐在自己面前,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竟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皮囊依旧是那副皮囊,但,灵魂好像变了。
  林启扬放下面包,抬头看了看她:“一眼难尽,我捡破烂的时候救过一个人,是他教会了我这种针灸之术,哎可惜,他……”
  说着,林启扬一脸忧伤。
  他这演技确实很高,莫名的赵凝夕竟然信了。
  靠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的搂着他:“好,我信你,我累了,睡会儿,到了地方喊我。”
  盖好毯子,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晚上的八点,飞机终于降落。
  京都机场极其壮观,数百架飞机停在不同的跑道上。
  远远望去,人头攒动,机场里和蚂蚁一样。
  灯光高照,整个大厅都热闹非凡。
  不过林启扬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也无心欣赏这些。
  轻轻地捏了捏赵凝夕的鼻子。
  赵凝夕这才从睡梦中苏醒。
  “到了吗?”
  “嗯,我们下飞机。”
  语落,他起身收拾了一下,便带着赵凝夕往下面走去。
  谁知刚刚走下飞机,就见一个空乘正提着行李箱走到他们的身旁。
  “先生,请问您是林启扬先生吗?这位是赵凝夕小姐?”
  “你是?”
  林启扬问。
  “哦,您别紧张,我是这京都航空公司的一个空乘,是韩家给我们发消息,说,您会来,所以要我们来接待。”
  林启扬和赵凝夕对视着。
  韩家的消息确实是灵通。
  “两位,请随我来。”
  空乘朝着前面指了指,示意林启扬跟赵凝夕跟上。
  这行李箱是他们两人的。
  看来今天是非走不可了。
  叹了口气,两人便跟着走进了他们的休息室。
  这休息室是专门给空乘休息用的,但是此时却被腾空。
  “两位请在这里休息,稍后,韩家会亲自来接两位。”
  林启扬点点头,让他离开。
  坐下之后却觉得不大对劲。
  其实不光是他,赵凝夕也同样感觉到了哪里出了问题。
  她拉住林启扬的胳膊,轻声说道:“林启扬,你觉得韩家会这么做?”
  他摇摇头:“韩家低调的很,更何况这次韩星雪为了我躺在了医院里,老爷子叫我来这里是兴师问罪,怎么会和贵宾一样款待我们?”
  “那你的意思是……”
  “请我们来这里的人不是他。”
  “那我们要不要赶紧出去?”
  赵凝夕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毕竟被人困在这里,这个休息室是隔音的,外面一锁,里面发生任何事情都听不到。
  林启扬坐下,摇了摇头:“不用躲,躲不掉。”
  他捏了捏赵凝夕的鼻子,是福不是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更何况,他林启扬到想看看是哪一位给他上演这么一出偷梁换柱。
  正沉思着,刚刚离开的那位空乘又走了回来,他端着两杯咖啡,一进来便笑道:“林先生,赵女士,这一路上挺辛苦的吧,来,喝点咖啡提提神。”
  咖啡有问题。
  林启扬紧紧看了一眼便已经明了,再看着空乘的手,他就更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