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东北省。
  日本侵略军在这座辽阔雄浑的历史古地上,正式打响了十四年侵华战争的第一枪。
  时任国民党二陆陆军部长乔予薪紧急下令调集五万国民士兵支援东北联军,大岛南君带领日兵进攻迅猛,五万大军全线溃败。
  9月22日,日军进驻芥子道、马家口、齐岗村、房山一带,沈阳沦陷。
  经国共两党密商,于三天内组建东北抗日联军一旅、二旅、三连、六连、十七团,一旅、二连总共三千四百七十三名抗日将士从房山越南带湖攻下长春作战,二旅、三连共四千七百二十一名将士奔赴黑龙江边境抵御日军,六连、十七团共两千名将士由刘兴辰任团长驻守沈阳下瓦沟,随时反扑日军,同时调遣吉林军二十六旅七十七团入扎沈阳,赵秋航任团长,庄凝尧任兵部总指挥。
  紫玫瑰的前期任务是潜入沈阳外联军部与抗日联军作内应,上级下达了“稳打稳赢”的指示,沈阳两千名背负作战任务及三万五千驻守大军的生命全部系在庄凝尧的一个冲锋指令上。一旦情报有误,将有可能全军覆没。
  由于上海剿灭计划内部情况泄密,也暴露了庄凝尧的中共战士身份,所以处座派给她任务的同时也为她起了一个新名字——颜菲。中共党委书记韩裕荣的干女儿,并通过他的介绍,成为了前线战报记者。当然,这一系列的准备都是为了掩护她的真实身份。
  1931年9月23日,大岛南君进占沈阳城,且于当晚入住沈阳俱乐部高级宾馆。
  大岛南君之所以急着从日本来前线,一方面是他曾经在南京待过一阵,深知中国人民的骁勇善战,松下木作战经验并不娴熟,他担心已经攻下的沈阳城会被中国战士重新收复,至于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国共两党高级官员将在9月23日晚于沈阳俱乐部二楼举办酒会,表面上是结党营私联谊拉伙,实际却是组成盟军统一战线对日反攻,大岛南君希望在酒会上摸清这些人的来路底细,能拉拢过来为大日本帝国效力所用的,自然是要留下升官,而一心一意反对日军的,一律伺机杀害。
  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代表中共出席酒会的韩裕荣书记得知大岛南君进城的消息秘密召开会议,考虑到目前形势严峻刻不容缓,稍有不慎东北一地将完全沦为日本人的腹地集中营。
  韩裕荣在会议上立刻紧急布署:兵部总指挥庄凝尧以颜菲的身份深入敌人内部盗取日军作战方位图和攻占计划报告,抗联十七团团长刘兴辰扮作颜菲的恋人进入沈阳军统局任副参谋长,七十七团团长赵秋航领兵埋伏在房山、二头沟、马家口一带与日军打持久战,力图将敌人拖入战略疲软期为我方赢取更多时间扩军备战。
  会议解散后,庄凝尧和刘兴辰驱车赶到沈阳俱乐部的酒会现场,军统局和外联部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刘兴辰拿出伪造的证件递给值勤的士兵,说:“佟司令来了吗?”
  士兵立正站好,毕恭毕敬的把证件还回去,说:“佟司令、佟太太都已经来了,只等您了。”
  刘兴辰口中的佟司令,是沈阳最大的军事指挥官,也是唯一一个职位高于情报处部长乔予薪的官员。依据处座的分析,只有他才能下达命令调动千军万马,所以和他搞好关系,对于取得战争胜利是至关重要的。
  此次他们来赴会的目的,是刺杀大岛南君,但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受伤。大岛南君的人身安全事关日本进攻程度的轻重缓急,一旦他的生命受到威胁,势必会引起日军的恐慌,中共就可以果断抓住这一时机进行战略反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酒会上佟司令对于自己的手下刘兴辰的言谈举止非常欣赏,其实佟国成也是一个爱才的人,只可惜他太贪,而且为人老奸巨滑、城府极深,如果他肯投靠中共,不失为一个擅于作战、精于布署的将才。至于庄凝尧,她第一天扮演颜菲就大获成功,佟司令的二太太黄玲也很喜欢她,拉着手讲了许多女人间爱说的话,庄凝尧觉得,这个没有心机的佟太太倒是能发展成她了解军统局内幕的一根线索。
  就在众人三三两两围群攀谈的时候,大岛南君已经秘密走上三楼从窗口用一把望远镜观察着他们,他的第一眼就定在了刘兴辰身上,这个西装笔挺眼神锐利的男人,他觉得刘兴辰不像是国民党的人,他的气质很刚硬,绝对是从刀枪血雨里摸爬滚打起来的,同时大岛南君也不相信中共战士会换上国军的衣服遣入日本人的占领地。为了任务?不可能。日军攻下沈阳气势所向披靡,中共又怎么会在如此短时间内进行反攻布署呢?
  大岛南君从这点上存在着极傲慢的侥幸心理,他把望远镜放回随行的士兵手中,指着正在敬酒的刘兴辰说,“在我下令进攻长春之前,务必给我调查出他的底细。”
  一九三一年东北省全境内下了一场暴雨,刚刚建立起来的根据地作战点被淹毁了。
  庄凝尧在外联军部接到赵秋航的紧急援救电报后,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高度机密身份,直接驱车跑到了沈阳边境的大苇塘。
  这片大苇塘纵深二百里,不熟悉路况的人进去就像进入原始森林一样,日本人打到沈阳只顾着烧杀淫掠,根本没有发现这片利于隐藏作战的好地方。
  天黑的时候,庄凝尧来了,同志们见她到了都非常高兴,但只是一阵又消沉了。赵秋航从一群战士中间走出来,四下巡视了一圈问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刘兴辰呢?”
  庄凝尧被他问愣了,她真是忘了自己有任务在身,没向刘兴辰申请就私自走出“阵地”,这是个人的思想问题,证明她的组织性纪律性觉悟还不高。
  “我先来看看,他在军统局不方便离开,佟国成盯他盯得太紧了,而且他的工作危险系数也大,搞不好泄露了身份,咱们这么多战士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赵秋航对这一番话并未细咂滋味,他也清楚,刘兴辰和庄凝尧根本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他们稍微眨一下眼睛,命也快呜呼了。
  “报告!”一个刚入伍的小兵从淹毁的堤坝上跑过来,满头大汗,“发现日军的侵扰踪迹!”
  “在哪儿?”
  赵秋航的声音顿时变得格外激动起来,他想不到日本人这么快就找到他们了,庄凝尧也很吃惊,她接过身边士兵手里的望远镜,果真看见约二十公里外有一片日军驻点,掩护是两米多高的芦苇荡。周围筑起了高台,后面是一片白茫茫的盐碱地,为了沥碱晒盐,鬼子在台上种了些青菜,壕沟里绿油油的芦苇草,已经长到了齐腰的高度,有一个日本军官扒开野蒿棵,潜踪蹑足往树边靠近,那也是鬼子们建立的根据地,用来监视这边的行动情况。
  赵秋航趴在壕沟里架好了机关枪,转身对庄凝尧说:“你向处座打个报告吧,我觉得是时候出击了,日本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抗日战线设备,一旦他们处于上风,我们再逆转局面就太难了。”
  庄凝尧想了想,说:“我去请示,你们先别动,等我把日军的作战计划从外联部拿出来再说。”
  她说完越过了壕沟,隐蔽在一个粪圈栏子后面,透过篱笆缝隙,偶尔能看见几个鬼子从对面的道沟里巡岗走过去,还能听见敌人在岗楼上突然的吆喝两声,或者打两下枪,虚张声势以壮胆量。庄凝尧三纵两蹦越过粪圈栏子,跨过淤瘫了的防护大坝,一猫腰避开日军百米以内的扫射灯,贴着墙根儿背亮的地方,一路疾步如飞的向西走去。
  庄凝尧快走到朝南的那条小胡同,出了弄堂口第一栋高楼就是沈阳军统局,她站在台阶下面犹豫了一会儿,进去向刘兴辰请求支援,等于摆明了自己违反了组织的严明纪律,可不进去,赵秋航带领的抗日团又随时有遭歼灭的危险。庄凝尧跟着中共干了这么久,还从没遇见过让她左右为难的事。
  缥缈的枪声又从远方打响了,听方向应该是来自大苇塘那边,这也激励着庄凝尧下定决心去找刘兴辰。
  她推一推繁重的大铁门,并没有用绳子勒着,他再伸进手去摸了摸,只有一把重金属的插头别着,她轻轻地挪开插头,把铁门错开一道缝,扁着身子悄悄溜进院去,又把铁门照原样关好,顶上插头。庄凝尧脚步轻快敏捷的走到二楼参谋长办公室的窗户底下,敲打了三下窗户棂子,立刻就听见屋里一声咳嗽,膛音很响很脆,接着刘兴辰问道,“谁呀?”
  “西街当铺关门了,明天去东街换绸缎吧。”
  “哦,我先抻平了再打捆。”
  刘兴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能听出他是很意外的,刘兴辰翻身跳下沙发,走到外屋,轻轻地拨开门插,打开两扇门,来人正是庄凝尧,他急忙摆摆手,小声说:“快进来。”
  庄凝尧跟着刘兴辰走进屋子,又把门合上,走到里间,刘兴辰问她:“你没让人盯上吧?”
  庄凝尧抿着嘴唇摇摇头,又迟疑的点了下头。
  “什么意思?说清楚。”刘兴辰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妙,因为他没见过庄凝尧些么吞吞吐吐的样子。
  “执行任务被发现了?”
  “没有。”
  “身份被揭穿了?”
  “也没有。”
  刘兴辰这下可急了,他俯下腰,脸对着庄凝尧说:“你是革命队伍里的优秀同志,说话做事要当机立断,有什么好犹豫的?出了麻烦快解决,没有重要的事就赶紧回去,现在没发现不代表你能一直幸运。”
  庄凝尧压低了嗓音,对着刘兴辰说:“我没经过组织批准也没有向你请示,就擅自离开岗位去前线了,赵秋航那边遇到了问题,日本人发现他们的埋伏地了,而且在极短时间内挖了一道壕沟,还筑起了哨岗,看来是打算和咱们死磕了,再不出兵,就晚了!”
  刘兴辰背过身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刺耳的声音吓了庄凝尧一跳。
  “你知道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吗?你一个人系着中共十几万战士的生死,赵秋航被发现了也不一定打败仗,他有多大能耐你不清楚吗?可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后果比牺牲一个团的战士还要惨重的多!”
  庄凝尧低下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大道理我懂,组织纪律我也清楚,那你去救他吧,我回外联部等消息。”
  庄凝尧说完话就匆匆忙忙的蒙上面纱,飞奔出去拦了一辆走夜路的黄包车,直接往外联部赶回去。
  第二天早上,关了许多店铺的沈阳西井大街已经安静了许多,要在以往,这里的所有生意场都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穿着洋装戴着类似浴帽的帽子吹喇叭筒子的乐手,会合奏一些乱七八糟的音乐给新开张的店铺撑门面庆新生,也有卖报的孩子撕扯着高亢的嗓子叫卖新闻,比如“蒋介石国民政府又出新政策,工人学生代表无产阶级力量集体抵抗”等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头版头条,还有车夫揽客拉活的,行人之间磨了脚面刮了胳膊互相谩骂打架的,乞丐抢劫被巡警追捕通缉的,最惹人眼球的当然要属沈阳新百老汇的歌女,着五颜六色的旗袍,颈子上围一条狐皮毛脖,能把人绞得头昏脑涨、眼花缭乱,如今整座沈阳城都因为枪声和面目凶恶的鬼子而惊百老汇的歌女,着五颜六色的旗袍,颈子上围一条狐皮毛脖,能把人绞得头昏脑涨、眼花缭乱,如今整座沈阳城都因为枪声和面目凶恶的鬼子而惊悸不安,街上很难找到一两个行人,偶尔看见也都是围得严严实实低头一闪而过就不见踪影了。
  庄凝尧直接回了外联部,她不能错过现在的良机,夜深是窃取情报的最佳时段,即便是值勤站岗的鬼子士兵,也会由于疲惫和晚上普遍给人带来的倦怠感而放松警惕。
  外联军部是一座古老式的五层楼房,原本美日定于一九三一年翻修也因为席卷本国的经济危机而搁置下了。楼房是斗拱卷檐型的朱红门窗,富丽堂皇的雕梁画栋,门楣上横悬着一块牌匾,写着“忠于帝国”四个大字,门面两侧的墙壁上,嵌着红色的灯笼,再往里走就是沈阳俱乐部和直属的高级宾馆了,许多红男绿女、军机政官以及日本宪兵出出进进,两扇镶着单面玻璃的弹簧自助门,不停的伴随着一阵阵香风吱吱呀呀的来回扇动着,庄凝尧推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正有一名国民党高级司令官满脸赔笑的和一名日本大佐吃饭喝酒,这个人就是军统司机部的执行部长马玉琨,他一见庄凝尧进去,连忙热情打招呼,像欢迎老朋友那样,把她请过去引见给日本大佐山本大岛。
  庄凝尧听刘兴辰提过这位立下“赫赫军功”的日本贵臣,对他也算有一定了解,他曾就读于德国柏林学院和英国海军威斯学院,一九二二年毕业,领导过许多侵略战争并取得胜利,恶贯满盈,不过庄凝尧还是很敬佩山本大岛的军事才能。
  今天市面上气氛相当紧张,庄凝尧自然也能猜到山本大岛的第一句话必定离不开有关统治中国人民的问题,好在山本大岛很有分寸,在不能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和是否将为自己所用时表现得极其小心翼翼。
  “颜记者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看法怎么样?我最近始终没有看到弘扬我国军威的报道,这对我们统治中国以及和中国人民的友好关系的建立有很大的阻碍。”
  庄凝尧端起酒呷了一小口酒,不慌不忙的说:“山本大佐多虑了,日本军队所向披靡,杀我中国军民多达数万人,尽管民怨载道,可又有谁敢挑起枪反抗您的英勇呢?”
  庄凝尧这番话是一语双关的,她在代表中国手无寸铁的民众向山本大岛发难。
  马部长赔着笑脸上来打圆场,可是山本大岛似乎并不买账,他眯起眼睛看着庄凝尧说:“颜记者对我们大日本帝国很不满吗?我们与绝大多数中国人民的关系还是比较和睦的,至于你口中的几万死于日本军刀下的亡魂,那是他们自找的,对大日本帝国的不敬,就得死!”
  庄凝尧掀开长身的黑色皮衣,露出一把寒光凛冽的短枪,她预备先干掉山本大岛,为中国人民出一口气,就在这时她却意外的看见了刘兴辰和东北抗日联军三军排长赵鑫,他们冲自己比划了一个收枪的手势,又在胸前划了一个圈,意思是不要冲动,我们现在是寡不敌众。庄凝尧已经恨得牙痒痒了,她在心里啐骂了一句:日本鬼子欺人太甚!然后悻悻的放下衣摆盖住了武器。
  山本大岛对她一系列的动作感到莫名其妙,他看了马部长一眼寻求解答,可马玉琨也同样蹙眉摇了摇头。
  庄凝尧压了一口怒气,继续说:“日本人的侵略战争是非正义的,中国人民当然不会接受,我们由古至今都是本国人统治,中国不也一样发展起来了?况且日本人还是我国唐朝派出的使者繁衍的后代,大佐在中国肆意杀掠,让生灵涂炭,是否有忘恩负义之举呢?”
  山本大岛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大岛南君发电报让他注意军统局的参谋长刘兴辰,却忽略了外联部的心腹大患,她步步为营的话锋让对方无力相抗。
  “看来颜记者对日本的态度很不友好。”山本大岛也发狠了,“我以沈阳战争中的胜利方和未来中国的统治者向你提出要求:三天之内,我必须要见到扬我军威的报道,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不听话的中国人,再多几条也是可以的!”
  庄凝尧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腾”地站起来,掏枪打灭了头顶的吊灯,山本大岛在一片叫喊中迂回到酒柜的后面,迅速往枪膛上好子弹,循着庄凝尧所在的方向连续射击,刘兴辰看见门口往厅内涌入了大量的日本士兵,都是荷枪实弹气势汹汹,他暗叫一声“不好”,和赵鑫分别从墙根儿的两侧来到庄凝尧身边,小声说:“快撤!不然身份就暴露了!”
  “不行!”庄凝尧大声断喝,“我必须干了山本大岛再走!”
  “来不及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赵鑫不再顾及她的反抗,和刘兴辰一人架了一条胳膊往窗户那跑过去,事先刘兴辰料到了庄凝尧会冲动,小日本都是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们说话一定会激怒烈性子的庄凝尧,所以他在窗口束了一条绳链,三个人迅速攀绳往地面降,日军穷追不舍的用机枪向下扫射,庄凝尧只好减缓速度以枪应战,刘兴辰最先安全着陆,他飞快的开来一辆日本军车,接上了满头大汗的庄凝尧和赵鑫。
  车子刚启动,从前面的大厅冲出来一个日军,站在路口举枪对着车子大喊:“你们停下!”
  “糟了!他们已经盯住我们了!不能回军统局避难了,冲过去!”
  刘兴辰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冲了过去,那日军往后退了几步,端枪朝刘兴辰的驾驶座位上瞄准,一声枪响,已被车上的庄凝尧一枪击毙。
  “我们去哪儿?”赵鑫问刘兴辰。
  “送庄凝尧去大苇塘找赵秋航,她的身份虽然没有暴露,但是她触怒了山本大岛,外联部不能回去了,过几天我安排她去长春或者哈尔滨的前线日军阵地做采访,日本人的武力征服并不可怕,我们要防止他们的思想渗入。”
  刘兴辰这时在车的后视镜里发现了跟上来的两辆日本军车,日军架在车头上的机枪朝这边疯狂的扫射,几颗子弹打在车门和车窗上,钻出几个洞,要是再往上一点,车里最先完蛋的准是刘兴辰。
  “操他奶奶的!小日本还真不傻,我以为这辆车能掩护咱们出城呢。”
  “你以为日本人都是只会挑刺刀开大炮的?咱们中国的战士不只骑术比不上他们,射击也不行,因为我们没有专门的训练场地,国民党的蒋介石只有贿赂收买之能,没有军事指挥之才,不然张处座当初也不会去投靠中共,毕竟国民党的势力大,东北战事的确是日本处心积虑侵略的结果,但是我们之所以失掉沈阳和长春,是因为没有善于用人的指挥官。”
  刘兴辰说罢从方向盘前面的短台上拿起了一把枪,是三八式的步枪,虽然射程长,但是近距离作战威力却不大,刘兴辰接连几发无一射中,庄凝尧眼见日军的车就要追上来了,她夺过刘兴辰手里的短枪细致的瞄准,那辆载着两名联队长的摩托车一歪,滚到了沟底。
  “好枪法!”刘兴辰喜不自胜的称赞一句,将剩下的一把枪和两盒子弹全扔给了庄凝尧。“都给我扫沟里去!”
  紧跟着的日本士兵见领头的冲锋将士已经成为了枪下亡魂,不敢过于接近,只好减缓车速利用机枪和狙击长炮的射程优势对刘兴辰开的这辆车进行又一轮疯狂扫射,赵鑫将身子伏在车的尾厢内,每隔几分钟就抬起头往后面开一枪,只是凭着方位去打,并不是百发百中。
  车子驶过山沟尽头,拐了一个弯,刘兴辰听见远处的山头传来紧密的枪声,他回头通知庄凝尧二人下去,然后自己快速的从后备箱里抽出两条绳索,用力一扔,一端系在半山腰,另一端劈成两截,系在赵鑫和庄凝尧的腰上,“快!往山上爬!青龙帮的老三在这一带当土匪,听枪声应该是他们!见到他们咱就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