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有多巧的手,没有工具实属无奈,看来她以前一定做过一些事情,让李未然收起了剪刀,难不成她以前是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吗?不会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夫人和夫人也不会对她这么好了,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等待着她的挖掘,白璐那颗侦探的心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白璐看了看天色:“叶儿,这天色还早,我们去店铺里再买把剪刀吧,另外我还有其他的东西要买。”
叶儿的脸上露出了为难:“少爷交代过奴婢,这几天少奶奶不能出李府,要好好养伤。”
白璐脸上的笑意未减:“我不能出去,可是你能啊!”
叶儿再次摇头:“少爷吩咐奴婢,要在少奶奶身边好好照顾,所以……”
叶儿不说完,白璐也猜到了后面的话,她们两个都不能出去,要是她没有剪刀的话,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了,到时候,她一定会被闷死的。
白璐无奈的走到锦榻边,慵懒的躺了下来:“你我都不能出去,可这府里还有一个人能进出自如。叶儿,去把叶管家找来吧。”
叶儿的脸上立刻扬起了稚嫩的笑容,她快步地走出了房门。
叶儿的速度也算得上是快的了,没一会儿工夫就将叶凡给领到了房间里。
“少奶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为不妥。”
叶凡的顾虑不无道理,在这个大宅门里,要是有一些规矩没做到位,那便是失德。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们大门敞开,更有叶儿在身旁陪伴,是两女一男才是。”白璐转着圆溜溜的眼珠子,露出了狡黠的光芒,“叶凡,你替我去买把剪子吧,我保证不告诉李未然。”
“少爷吩咐过了,少奶奶出现的地方绝对不能出现剪子等利器。”
白璐立刻嘟起了嘴巴,不乐意了:“我们可是好朋友,再说了没有剪刀,我这些手工就不能做了,你舍得我被闷死在这木笼里吗?”
叶凡听了这话终于艰难的点头:“那好吧,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做傻事,我这就给你去买。”
叶凡的话已经给了白璐一个明确的答案,她扬起了嘴角:“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坚强的会下去,我的小强精神可是很厉害的哦!”
叶凡挑起了眉梢,似乎有些没弄明白:“什么是小强精神?”
“就是蟑螂啊!”
白璐不以为然脱口而出,却让叶凡一下子煞白了脸,他慌忙的离开了房间。看来这位堂堂七尺男儿也有怕的东西——蟑螂。白璐捂嘴偷笑了起来,她实在憋不出了放声一下,扯动了烫伤,倒抽了口寒气,眼泪顺着鼻翼流下。乐极生悲,她以后再也不敢大乐了。
夜晚降临之时,叶凡才将剪刀送来,白璐听了脚步声,立马将剪刀藏了起来。
李未然忙完了一切回来,看到自己的房间里呆了个男人,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叶凡,你这个做管家的竟然比我这个大少爷还清闲。”
叶凡听了这话非常识趣的拱手离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离开了,白璐看着铁青的面孔,连连后退,直到缩到了床沿边,这才坐了下来,她拿起锦被盖住了自己的胸口:“相公,我肚子饿了。”
可怜巴巴的眼神,让李未然铁青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我去催催厨房,让他们熬完粥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我这个少爷放在眼里。”
李未然一走,白璐身边凝冻的空气也变得通畅了起来。她将锦被往旁边一扔,伸出了完好的柔荑抹去额角的汗水。
这会儿她要不要去换件衣服呢,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这风一吹,她又得生病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白璐走到了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了见干爽的衣服,换了起来。这个扣子怎么那么难扣啊,越是着急,白璐的手就越抖。
这扣了半天一个扣子都没扣上,此时房门再次被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白璐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原本平稳的脚步声变得急促了起来:“雅倩,你没事吧!”
白璐吓得放下了手,绸衫滑落,露出了大半个藕臂,她仿佛听到身后的吞咽之声,惨了她这个小白兔是自动送入大野狼口中啊。
白璐脑海立刻反应过来,她拉起了衣襟,手忙脚乱的扣上,盘扣上下错乱,反倒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灵感。她不顾身后的大色狼,推开李未然直径走到了桌案前,拿起毛笔画下了脑海中衣服的雏形。
“娘子,你这是在干什么,竟然连为夫站在那里都看不见。”李未然竟然和一张纸头吃起了醋,他放下了碗筷,走到白璐身后,结实的双臂环住了白璐的细腰。
白璐手中的笔一顿,身体显得僵硬了起来:“未然,你先放开我,要不然我不能专心的做事了。”
只是身后不老实的手依旧不放开,更是将脑袋靠在了白璐的肩头上,坦然地闻着她脖颈间散发的幽香。
白璐很怕痒,不论是什么时空,只要一有人挠她痒,她就会受不了。白璐只得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娇笑地躲闪了起来:“未然,我们一起用膳吧。”
腰间的手臂渐渐放松了下来,李未然走到白璐身边,执起了她的手走到饭桌前,细心地为她吹凉了碗中的薄粥一勺一勺送入白璐口中。
这两个人亲密的一幕,被门外的一双眼睛看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愤愤然离开来,却被叶凡瞧了去。
李未然心中虽然还有醋意,可他还是抑制住了心中的醋火,他明白他们能幸福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他在不查出萧娉婷的把戏,等她一进门,那他就会如同夹板一样被爱情和亲情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白璐的心再次被这温柔的一面给动摇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内心的真实想法,爱情是什么她似乎不懂了,情之一物,果然是世间最难懂的。
这夜他们相拥而眠,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他们身边慢慢衍生变化。
破晓时分,白璐睁开了眼睛,她拉下了横在自己腰间的手,穿上大袖衫打开房门,穿着单薄的叶儿早就端着梳洗的水站在门外等候着。
“叶儿,天凉,以后可要穿着厚实一点,这感冒了可就糟了。”
叶儿将温水端进了房中:“奴婢明白了。”她试了试水温之后才将手巾拧干递给白璐,“少奶奶,请擦脸。”
“还是先刷牙吧。”白璐从梳妆桌上另一个匣子里拿出了自制的牙刷和牙粉,“叶儿,你今天似乎有些晃神,你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叶儿的脸微微酡红,低垂脑袋:“可能最近奴婢事情忙,都糊涂了。”
白璐一想也是,大家都在为李未然纳妾的事情忙碌着,恐怕叶儿也过去帮忙了吧,她是否应该设计一套礼服给李未然穿呢?那她这个大房太太做的也未必太大方了吧。
床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李未然一脸睡容的眯着眼睛走到了梳妆桌前:“娘子,让为夫来给你画眉吧。”
这是小两口的情趣,叶儿作为一个下人,也不好意思呆在这里,她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还是先让我伺候你梳洗吧。”白璐拿起了梳子,为他将散落肩头的乌发全都拢起束在头正中,戴上了紫玉冠,正在给他洗脸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未然心中起了无名之火,是谁那么不识相在这个温馨的时刻敲门。
“是谁啊!”
“表哥,是我。”门外响起了娇滴滴的声音,“我来给表嫂送药来的。”
白璐笑着走到了房门前,调整好了心态之后一把拉开了门:“原来是表妹啊,怎么能劳烦你亲自送药过来呢。”
萧娉婷连正眼看都没看白璐一眼,直径走到了李未然面前:“表哥,这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丫鬟给你梳的发,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客人谈生意。”她将药碗放到了梳妆桌上,从上面拿起了玛瑙梳走到李未然身后,这手刚抬起,李未然已经闪到了白璐身边。
白璐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努力将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实在笨手笨脚,没把相公的头发梳好,只是表妹如今还未进李府家门,这样为一个男子梳头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这说出去了,要落得别人话柄口舌。”
白璐的话让萧娉婷一下子闭住了嘴巴,她僵硬的手梳子放下,尴尬的扯了扯嘴唇:“表嫂的话说得有理。”她已经想好了说辞,“我还要到老夫人那里做女红。”
看到萧娉婷离去,李未然开口解决了暂时的冰冻:“雅倩,先把药喝了吧。”
白璐抿着嘴唇摇头:“这空腹喝药很是伤胃,我们还是先去向奶奶、爹娘请安过后再来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