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舒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知道这边住了两个人,一个是被灼伤了脸的艾芸儿,而一个是渐渐消瘦的若然。
若然面瘦肌黄,有气无力地看着李舒舒。“舒舒,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还好吧?”李舒舒摸了摸自己闺蜜的手,把水果放在她枕头旁的柜子上。
若然微微地笑了笑,“小魔法师,我好的很呢!”
“唉……别叫我小魔法师了。我会魔法,却救不了你,我最好的朋友。”李舒舒有些欲哭无泪。
“不要这样想,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常态。而且你是学院里那么多人的HERO,你有什么好自责的。在我的心目中,舒舒一直是一个极其棒的人。”若然用手指在李舒舒的手掌之中揉了揉。
李舒舒抱紧她,“你答应我,若然,不要离开我。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
若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万一舒舒以后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闺蜜,那是说不定的。若然只能陪着你走一段路,不能陪你到永久了。但是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
“是的,一辈子的好朋友。”李舒舒的泪水在若然的被子上绽放。
若然的父母在远远地看着她们,相互依偎。
“舒舒,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喜欢一个人,但是我不愿意说,甚至连你跟他传出绯闻的时候,我那时候才心痛不已。”若然的眼神有些放空。
丑女死死地盯着若然憔悴的脸,有些惊诧,“你喜欢欧浩轩?”
“对,我一直认着他做哥哥。但是我无力告诉他我喜欢他。”若然有些哽咽。
“欧浩轩不是一个好人,他招蜂引蝶,处处留情,还……”她差点说出自己跟欧浩轩发生过的那档子事情,幸亏急刹车了。
若然纯纯的笑靥,“其实爱一个人,不必要计较那么多的。只是愿意跟他相处在一起,可以撒着性子,希望他的包容。也会在他犯脾气的时候,自己有所包容。爱着他,黏着他,依偎着心灵。”
李舒舒捧着若然的脸,“你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你知道吗?不行,你得好好活着,好好去跟欧浩轩爱过。”
若然点点头,“果然是舒舒了解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是这么想的就对了。你看我就是一个正面能量的代表。虽然我一直怯懦和不堪大用。但是我一直没对自己放弃过。”李舒舒装出一个健身的动作。
远处的母亲笑道,“她们两个是不是很相亲相爱啊。”
“是啊,所以我想若然会好好活下去的。”父亲笑着鼓励道。
母亲点点头。
这个时候,艾芸儿正在忍受一个人的孤寂,她在折纸鹤。
“我不想一个人就这么孤独的活下去。”她喃喃道,曾经的她是可爱美丽,但是上天突然收走了。她称为一个有瑕疵的女孩,除了每天以泪洗面,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人生。
医生在她脸上馋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几天之后,医生看了看病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艾芸儿,你的康复很快,希望你保持一个乐观的心情。”
艾芸儿点点头,至少她从医生的眼里看出了自信。
她的父亲又一次的离开了。母亲带着仆人倒是经常来病房里看她。
艾芸儿看到母亲的时候,经常会哭,夫人会把她眼角的眼泪拭去,然后抱着她,久久的不说话。
这个母亲侧过脸的时候,也有泪水,但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看到。生怕自己有一个不妥的举动会让女儿备受煎熬,无法面对人生。
“妈妈。芸儿会好起来的对吗?”
“妈妈给了医生好多好多钱,还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护理。芸儿的脸会很快地好起来的。”其实这个母亲心里也没有底,她是说给自己和孩子听的。
艾芸儿越加的踏实了,因为她经常在看医生不停地在换。
“艾芸儿……”李舒舒也同样出现在了艾芸儿的面前。
“妈妈,这是我同学舒舒。要不是她,我就这次就死在那个坏人手上了。”艾芸儿倒是很记恩。
艾芸儿的母亲看到李舒舒,非常的开心,“太谢谢舒舒同学了。要不是你,芸儿就没有今天了。”
“阿姨言重了。我就是尽一己之力罢了。”李舒舒坐到床边。“怎么样啊?芸儿,有好点吗?”虽然她对这个女人有些隔阂,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同学。
艾芸儿的鼻子里发生一些笑哼哼,“嗯嗯,好多了。感觉明天就能出院的样子。”
“那就好,早点回学校,学校里好多帅哥哥都惦记着你呢!”李舒舒开玩笑道。
夫人和艾芸儿都咯吱地笑个不停。
“明白啦,不过我不在,你可以暂任校花的吖。”艾芸儿又回到了从前的调皮。
李舒舒摇摇头,“芸儿一直是校花。我长得不好看呢,怕又被挤下来。哈哈。”
艾芸儿突然有些哽咽。渐渐的静下声音来。
夫人和李舒舒都有些不解。
“是不是若然也住院了?”艾芸儿缓缓问道。
李舒舒应了一声。
“她……得什么病了?”
“横纹肌溶解症,也许肾衰竭,也许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李舒舒悲伤道。
艾芸儿的眼泪渗透了绷带,“她还有多久?”
“不久了。”
若然在最后那时候下定决心,在身体组织最后响起警钟之前,再回趟学校,完了自己最后的夙愿:穷追不舍地认这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男生做自己的哥哥。她怕碰碎了这般像玻璃一般的小倾慕。不仅是她,班级里还有很多女生在觊觎这个阳光的男生,特别是艾芸儿和李舒舒、
欧浩轩还有三个认的弟弟。若然都唤作,二哥,三哥,四哥。这个五人帮里就只有若然是个女生。每次有点事情,她这个也不怕,那个也不用逃避。总有那四个哥两肋插刀。
若然呆呆地看着囫囵吞饭的欧浩轩“哥哥喜欢怎么样的女生啊?”
“?怎么问这个?”欧浩轩顿了顿,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说说嘛。”若然撒娇道,因为自己是他的妹妹。
“文静的。唔,别的想不到。”
“噢噢,还有嘛?”
欧浩轩停下筷子,便当吃了一半。这是若然早上给他围着早市跑了一圈给他买来的。他不知道,就看见若然面红耳赤踩着铃声进的学堂。
“……好像没有了。”欧浩轩挠了挠头发。
三个弟弟都笑了起来。
二哥跟三哥、四哥咬着耳朵。
“干嘛,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若然脾气大,正要打二哥,却歪打正着地撞到了旁边的欧浩轩。
“好吧。告诉你吧,你大哥喜欢你这样的。”这几个不安分的哥边说着,都笑翻了。
欧浩轩护着满脸绯红的若然,怒目而斥:“欺负若然,你们找抽了是么?靠!”
她现在都说,那时候的保护,是欧浩轩是最后一次护着她。
多希望时间能多停留下,没有后来的结局。
她的哥哥们话题又转移到下午的体育课,以及明天的那个糟老头门卫的身上。若然很想听欧浩轩跟自己亲口说些什么,表示些什么。可是就这么没了。
若然在洗饭盒的时候,欧浩轩在镜子面前洗手。
“若然,别生气。这几个倒霉鬼就是这样的,不胡闹就不开心。”
“没事儿。”饭盒的旁边有点污渍,若然死死地盯着这块东西,不敢看着欧浩轩。
“这个饭盒是你的?”欧浩轩把手龙头关了。
“嗯。”
“以后,早上别买便当了。这样不太好意思的。”
“没事儿,你是我哥哥。”若然的声音低得可怜。
“你是我妹妹。听哥的话,就这样了。”欧浩轩转个身,食堂已然空荡荡的了。
食堂大叔在用一种气味很刺鼻的药水擦着桌子。
“哥,明天晨练去吗?”若然似乎想用这个兄妹关系,把欧浩轩一直捆在自己的身边,不容一点杂质,腻着他。
“好。”欧浩轩爽快地答应了。
“哥,我有羽毛拍。”
“行。”
两个人的对话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废话。若然一直很主动,欧浩轩似乎也不想说太多,就这么回答着。
若然最勇敢也是最丢脸的就是在金法拉学院和亚兹戈里学院联谊的那天。
而她也即将离开李舒舒,远去别的学校。
有人都在忙着自拍和合影。
若然远远地望着欧浩轩,他正被簇拥在一群男生女生之间。
有人在大声喧嚷,有人在低声啜泣,有人在欧浩轩脸上抹着蛋糕。
仿佛这样的最后时刻,是给欧浩轩的庆生会。
“哥……”欧浩轩没有听到那细如游丝的声音。
二哥拍拍这个女孩的肩膀。“跟他合张影吧,来日相聚无多。”
“……”若然犹豫了,在这样的时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跟“哥哥”遥远起来。喜欢与爱往往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这种用喜欢来掩饰爱的幌子,终于连自己都瞒不过了。
“大哥……”她鼓起勇气靠近了欧浩轩。
欧浩轩正在疯狂地抹去自己脸上的蛋糕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