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只身回了蓝极,“赵云超未找到活的,我们带回的是一具残骸,有被挠噬的痕迹。”
蓝极一声哀叹,赵云超是界中高法杖,本若是未有犯了色戒,必定可以成为界中菁英。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厚葬吧,不必究责了。”蓝极扬扬法杖,一脸沉重。
“规法所致,蓝极大人不必悲伤,不过……”魑魅来个酒葫芦卖药,顿了顿,又道,“不过蓝极大人,小的怀疑兽非赵云超所杀,而是另一人!”
蓝极瞪了魑魅一眼,“莫不是说李舒舒所杀?”
“小的把她带来了。”魑魅二话不说,掰开李舒舒的手掌,满是焚伤的痕迹,血肉模糊。
李舒舒咧嘴惨叫起来。掌心里的生疼!
“你用了什么魔法!说!”蓝极对着李舒舒即是一脚,用力的一脚,踢了她一个踉跄!
李舒舒疼的含糊,轻声道:“……我也不知……”
魑魅没什么反应。
蓝极却大惊失色,慌忙翻乱一些典籍,她倏地停顿下来,翻开一本咒语。
“超级冰晶咒?能兴水泉,亦可匀动风息。本层三十句,第二十一句:去了去了,应是又年春风吹寂寥!”蓝极本就是觉得这句咒语为何如此生疏,方才以为所学必有遗漏,对一些低等魔法没有什么记忆了。但是恕不能料到蓝极所说的是比她多年来的武力还要高一层的“超级冰晶咒!”
“你使使与我看看。”蓝极先出一招。
李舒舒哭着求饶,被蓝极一击,跌出几丈。
“你这般魔法,如何杀得了我界镇山神兽!”
蓝极连出招数,李舒舒被击打得鼻青脸肿,几欲休克过去。气息于胸口、腹间乱蹦,生地呕出几口血来。
“按我界规法,杀我神兽着,必然处死,尔就受命吧。”蓝极法杖凝冰寒,空气骤然变冷。
李舒舒迷糊间,想起欧浩轩的那番话,“凭空凝冰,冻化空气中的极寒水汽,魔法修为激发过度,伤人脾脏。”对,我必须找到水。
执念寻找,偶见离假山旁的清泉还是未有遥隔,李舒舒蹦到水边,背后猛地一击,应声跌入水里。
魑魅,去看看她死了没有。”蓝极撩了燎袖口,惋惜道。
“喏。”魑魅搓搓冰冷的法杖,从在自我平息的蓝极身边走过,径直去了清泉旁。清泉里略有几点水泡,不能寻李舒舒的踪迹。“应是死了。”
魑魅的目光刚从水面的那微微点点的水泡上抽离,水里徒然跃出了一个人,伴随着巨响,水柱似被无形的力量从水底里抽了出来,推向魑魅的背身。
魑魅魔法未曾反应,被水柱冲击到几丈之遥。
蓝极生生凝出气旋,与水柱抗争。水柱的冲击力量非常巨大,与蓝极的掌气间来回顽抗。
“魑魅助我!”蓝极朗声吼道。
水柱增了一层,越加气势汹涌。
魑魅哪是这般魔法的对手,才上来几时,就觉得胸口气血翻腾,整个人有些气血晕眩,不禁呕出一口鲜血。双掌亦是无力出招。
“李舒舒想不到你会修到如此境界。本大人修了数年的咒语,居然被你一朝领悟。真是厉害啊。”水柱闻言居然渐渐消退,露出李舒舒的一张脸。
她苦笑了一声,“都是拜蓝极大人所赐,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不就是被惹急的麽?”
蓝极心中一惊,这人言语中极有不屑,甚至于是忿恨。莫非她要杀了我?
李舒舒收法杖一指,“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把大人之位让给我,而第二个选择是你下令让步!”
蓝极不由得奇怪起来,这个李舒舒本来没有什么大用,只能利用利用,为什么现在仰仗会一些魔法,就跟自己谈起条件来了?真的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前者不可能,这本就是我界世代基业,后者,你不想加入我们邪恶魔法界,那就算了,我这不是一直没有强求。”蓝极摇摇头,这个人把让步看得与般重要,真是愚蠢之人。
李舒舒的身形一下子掠到蓝极的面前。“蓝极大人是邪恶魔法界人人景仰之人,说话必然算话吧?”
蓝极点点头。
李舒舒几乎要暗笑起来,就凭这么一招就威胁到了蓝极大人。现在欧浩轩都要嫁给自己了,满心欢喜,日日企盼起这个即将来临的时间。
每每与蓝极大人提起这件事情来,她倒总是用再过些日子,择个黄道吉日来搪塞她,久而久之,李舒舒模糊了这个执念,就自然地一天天等下去了。
蓝极这些日子也没白闲着,她正在寻找一些能够破铭麟山冰寒之咒的人,虽然与她也是有冲突的,但是除了李舒舒这类的门界异类,还是可以的。这些异侠,都是花钱雇佣来的,所以办完事情就换下家了。蓝极倒不怕她们。纵然她们其中有许多魔法在蓝极之上。
蓝极收罗了许久,就听邪恶魔法界百晓说一个叫秣陵的人,杀人无形,或许也只有她能够保证杀人不留痕迹。
秣陵面前的桌子上被魑魅用黄金摞了一堆。
“杀个邪恶魔法界无名无姓之人,犯得着这么些黄金么?你也太过看得起她了。”秣陵用剑鞘把一大部分的黄金拨回给了魑魅。
魑魅蒙着面,笑了一声,把黄金退到蓝正哥面前,道:“我看你这样的魔法杀手应是从来不嫌钱多吧。”
“杀人也是有规矩的,名士可以够这么一桌的黄金,一些无名小辈魔法都不会用多少。”秣陵对于这些雇人杀人的邪恶魔法界人士从来都不正眼看的。她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收钱,杀人,对于其中干系断不想被牵连。杀人归杀人,原则还是要讲究的,不是无论什么事情她都要听。
“那侠士就看着拿吧。”魑魅跃身了消失。
秣陵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喃喃,“怪不得雇人杀人,办事的亲信魔法师都这么差,主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房间深处传来一个声音,“不就是杀个无名小卒麽?这满桌的黄金不如给了我,我帮她杀就罢了。”
秣陵正在饮一杯茶,对方的声音震得茶水叮咚作响。
“出落得如芙蓉柔美,胜似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的月女,正是姑娘你吧。”那女子款款而来。秣陵欣然一笑,对方的脚尖轻点地面,居然能毫不沾尘。
“这个魔法两界如此多人被我所杀,想不到今天还要被你看不起。”秣陵完全不把这个女的放在眼里,她呷了一口茶,心绪宁静。
“你一直想做杀手?秣陵?”女子的声音悦耳,但是让她登时烦躁起来。
“世界上已经没有秣陵了。只有秣陵。”她兀自没看女子的表情,直愣愣地盯着窗外。
茶上几缕轻烟。
秣陵也安静了。
“秣陵只是一张皮,你纵使杀了千万人,还是那个秣陵,你可以掩盖,但替换不了。”女子的眼神在秣陵健硕的身上打量了许久。
“那谁知道我是秣陵,我就杀了谁。”女子正欲开口,秣陵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她的脖颈上。
女子不敢喘息,好快的剑!秣陵的气息似没有任何改变,这一个场景就那么突然地变化了。
“我劝你要不保守这个秘密,要不然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人世。”秣陵嗤笑了一声。
月女没去理会她的这些话,妩媚道:“你师父也不想你这般吧,杀了自己的师父,继续为非作歹。当年的南山北麓飞鹤之巅的第一弟子如今居然沦落到了杀人为生!……”
“别说了……”秣陵没有割破她的喉咙,掌气用劲,月女就跌了出去,摔了个生疼,“最好在我改变主意前,给我滚出去!”
“秣陵,你若再听不进去,必然落得非人下场!”
“你只是一个做着荒唐事情的女子,月女,你把自己做得那么烂,看以后还有什么男人要你!”
“我月女再风尘也不是一朝之事了,而你秣陵可是越堕落了!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杀了谁都杀不了自己那个已经被丑恶人性荼毒的心!”
艾芸儿也不见得了李舒舒和欧浩轩的踪迹,整日下榻于铭麟山不远处的集市里。
这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寒意侵入骨髓,集市摊贩的日子越加难过起来,景象荒凉起来。
邪恶魔法教徒们的掠夺倒是反常地频繁起来,时不时地囚禁一些布衣,这些布衣也无甚用处,这是有反抗,所以以警示一些乡民,让她们胆怯罢了。
家中凡是有些姿色的女子,都是被这些邪恶魔法教徒抢了去。与其说是邪恶魔法教徒,不如说是土匪贼寇,抓去也不会封个什么压寨夫人的名分,只是做一些官妓,供其淫逸。村中财物更是洗劫一空,没有林种像样的东西留下。村民本是想就着收获的季节,储些粮食,没了食物,有乞讨做活的,也有互相吃食。
艾芸儿杀了几个欲要侵犯自己的邪恶魔法教徒,便被贴了通缉令。只好隐姓埋名,终日装束打扮得如男子,穿着厚厚的衣服。
这日就有人抱着自己的大腿,盯着艾芸儿法杖上的肉包,哭着嚷着求道:“我已经很多天没吃过饭了,给点东西吃吃吧,爷。”
艾芸儿本是以为这个乞丐神志不清,沦落到如此田地了还唤自己是“爷”。但细一看,这个乞丐确实与其她的不一样,污浊之间,却也有几分秀气。不由拨开了她蓬乱的头发,见了一张稚嫩的脸庞,感觉好像在哪里教过。
“你随我去。我给你好吃的。”那个乞丐感激地点了点头,一路小跑随着艾芸儿进了几曲弯的小巷尾。
“你叫什么名字。”法杖一致,乞丐惶惶,心惊胆颤了许久,哆哆嗦嗦答道:“小的叫思忍。父母都是在饥荒中饿死,最近邪恶魔法教徒强取豪夺只好乞讨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