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瞳孔,漆墨的皮毛,屏幕里,一滴血红色的晶莹,冷漠的眼神,空洞而迷茫的挣扎,谁放开了谁的期待,谁又会拾起谁破落的纠结,谁丢弃了谁的守候,谁又会来播种谁混乱的情丝,谁无言了谁的罗曼,谁又会来斩断谁不语的枯藤,蓦地,一道黑暗的曙光召唤着枯朽的灵魂,键盘上醒来,原来,没有穿越,不堪的回忆,依旧狰狞着颓然的事实,感觉不到心脏的跳跃,聆听不到呼吸的轻吟,一直坚信自己只是个披着人皮的鬼魅,现如今,这暗夜,长发散落,尖锐的獠牙渴望着血液的枯寂,却原来,此虚无,衣衫褪尽,原始的纯然揭露着万恶的本性,现实与梦幻,沉沦在一条网线里不愿醒来,一个本子,孤荡着一个游荡的幽魂,进不来,出不去,始终欺骗着会有夜的守护神,不抛弃,不放弃,不背叛,不背离,只为一个傻傻的坚守而存在,稀缺着渴望,渴望着嘲笑,嘲笑着割舍,一切都可以像敲出来的字体一般,只是一个动作,一个删除键,灵魂始终是个半死不活的灵魂,身体始终是个即将燃尽的身体,蜡烛在滴泪,那是绝望的诀别,闪烁的蜡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孤魂野鬼,最懂得只有文字,疲惫的神色,奢侈的夜,却挥霍着夜,暗夜永存,无声无息。”
路遥慢慢地将这些打给慕瑶,她知道,只有慕瑶可以明白她凌乱的语病。
还好,有施展在,有慕瑶在,有“鬼故事”在
翌日,路遥将夏梦所有的东西都一件一件收拾好,封存起来,她想,她的妈妈会需要这些东西的。
丹丹失魂落魄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路遥知道,也许,施展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也许,施展也将一切都告诉了丹丹。
只是,这些事情路遥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却想了,她的心早已在那封信了融化殆尽了。
君卓每天还是那么消沉,依然没有放弃对蓬松的挽留。
路遥不禁有些哭笑,她从来不曾因为他人而失去蓬松过,只是因为自己的无知罢了。
静静地走出去,路遥已经决定在辅导班住宿了,这里的一切,正是因为难以忘怀才不堪忍受。
还记得,路遥说自己要报A辅导班的时候,夏梦的那句:誓死追随。
只是现在故人已去,空留些许寸断肠。
夏梦纯真的笑似乎还闪现在路遥面,望着那朦胧的笑颜,路遥的泪还是落满了整个冬天,转身后,再也找不到丢失的诺言。
潮起潮落,冲不走沙滩记忆的贝壳;云卷云舒,留不住她远去的背影;人来人往,挡不住初识的那份快乐。
“路遥,”一声遥远而憔悴的呼唤,施展静静地站在了路遥的面前:“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没有谁对不起谁。”路遥淡淡地说着:“再说你是不知情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路遥,那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路遥淡淡地摇了摇头,心口的位置像闷雷滚动般,一阵阵黑云的压抑。
有多少永远值得坚持,有多少永远配得上永远。
路遥凝眉,看着远处楠木走后的那些落花,似乎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视施展为沉浮中的一抹浮萍,她对他的感情中更多感激,更多相依。
“路遥,你不要这个样子,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振作起来好吗?”看着颓然的路遥,施展忧心地说道。
他从没有想到,原来伤害她最深的却是他,他以为的爱,却这么重创着她,是他错了,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他没有想到丹丹会有这么重的心机。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好不好?”路遥淡淡开口,坐在了一个石凳上。
看着路遥,施展淡淡地点了点头:“好,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
说着,施展转身离开。
“施展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太爱你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此刻却让路遥觉得那么遥不可及。
丹丹坐在了路遥的身边:“一切都是我的错,一直以来我以为爱情就是占有,直到施展向我吼道他爱的人永远只有你,我的付出只会让他厌烦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快乐。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用你的手机给蓬松发告白短信,是我让君卓误会你,因为我需要帮手。路遥,你知道你有多让人羡慕吗?你有那么多人爱着你,我又是嫉妒着你的,因为施展那么爱你。是爱让我蒙蔽了双眼,是我的错,我不配做你的室友,我会离开的。”
路遥有些可笑:“你那是爱吗?只不过是占有欲罢了,只是因为你的不甘心罢了。”
丹丹浑身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
蓦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
君卓静静地站在丹丹的身后,有些震惊地看着丹丹:“你”
“是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些短信也是我发的,都是我的错,我利用了你。”
君卓怒极反笑道:“丹丹,你不亏为我的好姐妹啊!”
说罢,君卓不再理会丹丹,径自走到了路遥的面前蹲了下来:“对不起,路遥,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心脏有问题还那么做,我真是该死啊。”
路遥的心脏颤动了一下,原来她们是知道自己的心脏有问题啊,所以才会这么一次一次地吓唬自己吧,路遥不知道,如果她的心脏再脆弱一点,她现在似乎要比夏梦早去一步了呢。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蓬松罢了,对不起。”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诉的君卓,路遥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遥远。
那些曾经一起玩闹的日子很遥远;
那些许诺“四人同心”的日子很遥远;
那些共同生活过的日子很遥远;
那些一起抱怨,一起发泄的日子很遥远;
那些一起游玩过的地方很遥远;
那些一起仰望过的梦境很遥远;
那些共同奋斗过的努力很遥远;
所有的一切都渐渐远去,就像是那不可能在复合的裂痕。
看着木然的丹丹,悲痛的君卓,远在天际的夏梦,路遥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但是路遥明白,她们已经在彼此关怀的伤害中都长大了。
尽管这成长的过程有些刻骨铭心,但是她们却都无法拒绝,只能见证。
学校,这里包容了她们最重要的青春阶段的地方,见证着他们所有人成长的故事。
它见证着如楠木般的离开,它见证着如丹丹般的绝望,它见证着如夏梦般的遗憾,它见证着如施展般的坚守,它见证着如君卓般的盲目,亦见证路遥和他们曾经的成长。
再见了,那些让路遥感动,让她心碎的故事;
再见了,过去;
再见了,曾经;
再见了,青春;
路遥起身慢慢地向寝室走去:“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即便恨,可是她的心脏已经不允许她再有深重的恨了,所以,她只能选择原谅,因为她竟是无法去恨。
知道真相又如何?青涩年华里,怀揣着各自的秘密,原谅了彼此的心机。
只是有一天晚上,君卓却把路遥给约了出去。
路遥不知道君卓约她出去有什么事情,可是既然原谅了,既然回不到从前了,但是路遥只愿选择释怀。
海边,看着地上的酒瓶子,就连海风中也参杂着浓郁的酒味。
君卓失魂落魄地坐在海岸上,单薄的衣衫已被海水打湿却犹不觉然,远远望去,像一只被打湿了蝶翼的蝴蝶般。
路遥有些心疼地走上前去,坐在了君卓的身边:“君卓”
“路遥,你来了,”君卓转过头去,面色一阵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无神而空洞,像是蕴满了这海水般。
“我没有想到你还愿意见到我,即便你今生都不原谅我,我也知足了。”
“没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介意了。”路遥淡淡地说着。
看着面色红晕的君卓,路遥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一阵滚烫,立刻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君卓的身上想要把她拉起来:“我们回去吧,你发烧了呢。”
“不要,我不要回去。”君卓挣脱开路遥,后退了一步:“我不要回去,不要。”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君卓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路遥何曾见过君卓如此伤心欲绝过,可是事情亦已经无法挽回了,终是爱情惹的祸啊。
“君卓,乖,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你这样下去会生病的,你家人会担心你的。”
“路遥,”君卓泪眼婆娑地看着路遥哭诉道:“我该怎么办?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爱他,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路遥紧紧地搂着君卓:“好了,没事了,一切都可以解决清楚的,都会没事的。”
“不,已经无法回去了,我恨啊,好恨好恨。”
感觉着怀中颤抖着的身体,路遥突然想起来夏梦,那是她亦是这么哭诉在自己怀里,说着她恨,她不甘心。
说道此处,君卓猛地推开了路遥,对着大海有些情绪失控地吼道:“长的漂亮又有什么用?能代替这么多年的感情吗?混蛋!畜生!去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