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芬清晨醒来,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陌生,又转头看了看,身边赫然睡着赵兵,她的记忆慢慢复苏,想起了昨夜的凌乱以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现在觉得那里还是不太舒服,想起来又觉得不好意思,忙背转身去怕面对赵兵,赵兵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能细细的眼缝看到梁大芬那样娇羞的模样,觉得自己似乎又有点冲动,可又想到她的状态,只好抑制自己。
过了一会儿,才伸手将她捞到自己怀里去,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发顶,然后在她耳边喃喃的说:“芬芬,你是我的了,你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
梁大芬听到“芬芬”二字,身子忽然一僵,这个在自己记事以来,第一个这样称呼自己的男子,忽然在她心里横冲直撞,将自己的心扯着生疼,她与他终于是没有缘份吧,所以只能够这样遥遥的望着对方,却靠近不得。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赵兵说:“赵兵,你还是叫我大芬吧,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的名字。”
这个时候的赵兵,即使她说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他也会不惜代价帮她摘星星吧,他拥着她温柔的说:“嗯,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好。”
两人既然发生了亲密关系,恋情更是白热化,以前还有点遮遮掩掩的,现在是完全公开了,赵兵从不忌讳在公共场合发表梁大芬是自己私有物的看法,而且还大大方方的喊梁大芬为“老婆。”梁大芬开始并不愿意,听着觉得十分刺耳,可赵兵从来不把她的抗拒放在心里,这样一天,梁大芬不习惯也渐渐习惯了这个称呼。
快年底的时候,两个一同辞职回家,梁大芬给父母哥嫂都带了礼物,虽然钱挣得并不多,可是足够自己的开销,给父亲买了震动器,专门用来疏筋活血的,给母亲买的是保暖内衣和鞋子,给哥哥买了一个老人头的钱包,给嫂子买了一套玉兰油的护肤品,回到家里个个人欢喜得不得了,出门一年多的时间,她与嫂子之间的嫌隙似乎也淡了,张自萍尤其是看到小姑子给自己买了几百块钱的护肤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一个晚上就张罗着做好吃的给梁大芬吃,一家人围着她问长问短,最后问到有没有交男朋友,梁大芬只是笑而不语,母亲却有点着急,这孩子再转年就二十岁了,在农村早应该结婚生子了,如果自己不在外面谈了一个,回来了又要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笑话。
梁大芬看常春娥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直笑,也不点明,只是叫她把衣服试给穿一下看合不合适,常春娥心里不痛快,但是女儿才刚刚回来,也不好发作,直说自己现在身上脏,等洗了澡再换也不迟,梁大芬也不勉强。
梁大芬的哥哥梁大平厂子里没事可做已经提前放假了,看到梁大芬出落得婷婷玉立,也是看在眼里高兴,其实他们兄妹都长得好,这也是张自萍死活要嫁进来的原因,也从来不嫌弃梁大平家里的经济状况,只想守着自己的老公过日子,他们结婚已有两年了,可如今肚子没有一点动静,常春娥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十分着急,幸好张自萍自己说明年跟梁大平一起出门打工,有了孩子就回来养胎,这才让常春娥的心事落了地。
现在瞧瞧家里的事情,一切都还是尘埃未定的样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悬心,这一年多来,自从梁大芬离家出走之后,常春娥才感觉到有女儿在身边是件幸福的事,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有什么都会帮忙分担着,张自萍在家里虽然也能顶着些事情做,可必竟不如自己的亲身女儿好说话,所以看到女儿回来,她一半是喜悦一半是忧虑,这样的忧虑一直持续到赵兵托着父亲来登门求亲那天才算完全好了。
梁守正听说赵兵的父亲是赵得财,以前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没想到赵得财居然到自己家里来跟女儿提亲了。
说到赵得财,是赵家村的村支书记,待人接物很有水平,而且又会算帐,所以赵家村对于整个镇来说还是先进村,家家户户的经济条件比一般的村里都要好很多,听说女儿将来会嫁到那个村里,梁守正与常春娥是从心眼里激动坏了,这让一直想把梁大芬嫁到有钱人家的张自萍来说更是天大的一件好事情,他们梁家这下该扬眉吐气了吧,这下子不用自己求上门,却是别人亲自登门来求亲,这让梁守正与常春娥面子上倍是光采,在整个求亲过程中,梁守正与常春娥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等到赵得财和赵兵走了之后,常春娥几乎还像是在做梦一样,第一次眉开眼笑的对梁守正说:“咱们家总算是熬出头了。”然后又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梁守正不明白似的问:“你这又是叹啥气呢?该为咱们家大芬高兴才是。”
常春娥却幽怨的说:“哎,就是赵兵那长相好像配不上咱家大芬,大芬其实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
梁守正忽然严肃起来:“你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我看赵兵那孩子就不错。”
张自萍忽然走进来说:“爸妈,你们没看见吗?咱家大芬跟赵兵早就认识了。”
“你怎么知道?”两个老人异口同声的问。
张自萍脸上飞起一朵红云,望着望身边的梁大平,莞尔一笑:“我是过来人我不知道吗?你们在这里忧心忡忡的,人家两个人早就跑到河堤边上散步去了。”
梁守正与常春娥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说:“他们打工的时候就好上了?”
张自萍笑着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晚上的时候,又有好多邻居们来道喜,常春娥心里是十分高兴的,嘴上却也谦虚着说:“我们高攀了,也是托大家的福。”
虚与委蛇的应付了一通,夜已经深了,梁大芬躺在床上犹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农村的习俗,如果提亲成功的话,要是男方要人要得紧,自己只怕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庭了,想着又觉得万分不舍,家里虽然穷点,但总是自己最最亲的父母,而到了别人的家里,虽然家庭条件样样比自己家好,要是自己则成了一个人,再也不能跟父母撒娇,也没有那么自由了,想到这里,梁大芬就觉得未来的路很迷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居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父母早已经到别家里窜门去了,家里貌似只剩自己一个人,忽然听到“笃笃”的敲门声,梁大芬起来开门,看到赵兵骑着斩新的五羊摩托停在自家门口,心里有种莫名的欣喜,揉着眼睛说:“怎么这么早?”
赵兵似笑非笑的说:“我想你了,想早点看到你,所以就起早赶过来了。”
一大早的听到这样温情的话,梁大芬一颗心早被融化了,脸上是温柔的笑,忙问:“吃早饭了没?”
赵兵从后备箱里拿出几根油条,两杯豆浆递给她,笑着说:“早知道你没那么早,我路过集市的时候,给你带过来的。”
梁大芬有些感动,将他领进屋,赵兵顺便将门一关,然后将插梢插上,梁大芬心里一惊,不知道他插门干什么,一个念转还没转过来,赵兵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然后温热的气息在她脖子边处氲氤开来,梁大芬心里一酥,像被外力压塌的苏打饼干,一下子软在赵兵的怀里,赵兵看出来梁大芬并不拒绝,索性胆子也大起来,用力将她反转至自己的面前,然后狂吻起来,梁大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猛烈袭击,觉得自己只如被风吹过的柳条,是软得没有力量的。
两人又一翻酣畅淋漓的翻云覆雨后,梁大芬躺在赵兵的怀里,再次的酣然入梦,这次梦见了自己穿着漂亮的婚纱裙,携着白马王子的手一同走到圣母玛丽亚的雕像前面进行了一次虔诚的仪试,醒来的时候,她的嘴角似乎还挂着笑,一睁开眼睛看到赵兵含笑望着自己,忙摸了一把嘴角,以为自己流口水了,谁知道赵兵笑得更放肆,打趣道:“流了好多好多的口水啊,梦见什么了?”
梁大芬窘得很,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然后笑着说:“我哪有?瞎编吧你。”
赵兵这才不笑了,温柔的问她:“那梦见什么了,我一醒来看你的时候,就看到你一直在笑,很想钻到你梦里看看你究竟梦见什么了,快告诉我,是什么美梦?”
梁大芬咬着嘴唇憋了良久才说:“梦见我自己穿着婚纱结婚呢!”
“跟谁?”赵兵诧异而紧张的问。
梁大芬看到赵兵脸色巨变,“扑哧”一声笑出来:“傻瓜,当然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