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凑刚回到草原时去见了狼育,在这点上没甚么好说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凑在那时也向狼育开口问了一个问题:把南方打下,然后呢?
狼育想往南是事实,但理由在凑看来却是些奇怪,一般而言,向南是为了抢夺与获得资源,那么在这前提之下,加入南方的规则,运用北方广大的土地才是良策,实在没有甚么理由不断扩展军力,甚至在炼制出一堆废铁的情况下也要增强战力。
且狼育对商业活动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货币也好,商会也好,狼育全都是任由其在北方发展,似乎除了他需要的部分之外完全放任,这样完全不像是一个缺乏物资的人会采取的行为。
因此,凑向狼育发问了,她对这点感到好奇。
“还没想好,总之想做甚么就做甚么。”
狼育对凑的问题感到好笑,继续说了下去。
“南方人似乎把位置与权力绑在一起,不过我们这里可不是这样,击倒对方后将对方收到自己手下,要对方做甚么就做甚么才是胜利的本质。”
“单纯只是想要恣意妄为?”
“当然!也许我会花一点时间让服从我的人不会无法过日子,但那不过是附带的,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掌握一切,只是这样罢了。”
简单而确实,狼育的目的恐怕所有北方人都能够明白,胜者掌控一切的血液在他们身体内部流动,但对到处都是敌人,甚至连自己手下的氏族都不能放心的南方人而言显然不能理解,南方人追求的是平衡,取得权力除了获得自己那一份外,更多的是谋求更大的集体共有利益以保证对方不会反扑,己方也不会担心对头的手段而难以入眠。
有没有那一份责任感显然是北方与南方将权力拿到手后的最大差别,然而,凑现在想知道的不是这件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既然你没有特别的想法,那么我向商人承诺维持他们的待遇与保证财产安全也没问题吧?”
“待遇与财产安全?你向我要求的底线还真低,算了,中间的差额让给你也无所谓,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不在意他们平时做些甚么,但是我需要的时候东西就一定得到我手上,这就是唯一的条件。”
狼育要的东西是权力,这种权力是任性的,所以狼育对货币等等商业系统没甚么兴趣,那是众人协作的机制,狼育所想要的是十分个人的,他想要让手上的骑兵踏足南方,证明自己强大到足以拥有一切。
因此,凑的要求在狼育耳中没有太大的意义,不管何种承诺他都打算以力量扭转──力量即是结论,所以他对凑也好,手下各部的成员也好,全都采取放任的态度。
“很麻烦的条件,不过我知道了,就这样办吧。”
与狼育不同,凑很在意商人们撤资的举动所带来的问题,就算她再怎么自视甚高也不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一切,所以她要在狼育的脾气下取得商人的支持。
如今,凑有了狼育的首肯,谈判底线自然可以更深,因为就狼育的说法来看根本没有所谓的谈判底线,所以可以任凑自由发挥。
回到谈判桌前,凑正试图说明南侵的意义──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总归一句,她不希望商人们全部倒戈向南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