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生与河港商人于阁楼饮酒,所谈到的是酒的产地,事实上除了麦酒外,南方生产的酒数量并不多,直到西方被开拓后才出现大量麦酒以外的廉价酒,其中又以葡萄酒占大宗,这些葡萄酒满足了因为南方葡萄酒产量少而昂贵,所以无法常饮者的酒瘾。
廉价酒市场是大市场,而且这只是西方带来的好处之一,廉价的原料、廉价的人工,新开发市场该有的特色一应具全,除了专业度较高的工作外都能在那里取得生产力,加上航运业兴盛,因此往往运回南方后还有赚头,是不少商人获取暴利的来源。
因此,以廉价酒作为主旨,河港商人饮酒时的叹息正是向日生提出的疑问。
“酒少了那必定有问题啊,只是啊,商业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负担风险是商业的一部分。”
“出了问题是出了问题,但长期供给缺乏就是另外一回事,商人的风险不能成为南方的风险,你说不是吗?”
何谓南方的风险河港商人的看法不见得与其他商人一样,事实上凑所暗指的北方失序所造成的南方治安问题只要有事先的防范未必会造成真正的混乱,因此河港商人所提醒的是需求不被满足所造成的混乱。
“商人的风险如果能成为南方的风险,各地的神殿都可以塌了。请不要忘记了,商人依照人们的需求而供给货物,但神殿政策却能从本质上决定人们需要甚么,只要利用神殿政策去排挤对外来商品的渴望,甚至以补助的方式压低价格都能暂缓这种问题,直到新的平衡再形成。”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许许多多靠这行吃饭的商人会出问题。”
“投资失利的可以转业,没有投资标的的可以给予大型开发案,如神殿扩建、城塞增建,甚至可以开放一直以来因为许多民生问题而在议会中被压住的城镇更新计画,这些工作既缺人力也缺资金,那些担忧会在同一件事上被解决。”
日生随意说着,并喝了口放在桌上一阵子的酒,那味道似乎和方才不同,是一种说不上好坏的变化。
“这些都是要神殿政策才能做到的事,但万一神殿被绊住呢?”
“哈哈!有甚么事能绊住神殿?如果发生了神殿都能被绊住的事,你以为那些事就不会出现问题?那种情况我可一点也想不出来啊!”
河港商人怀疑的语气让日生笑了起来,日生提醒对方,如果没有神殿从中进行仲裁,商业不可能如此流通,商人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保障,一旦失去这些神殿在政策上给予的帮助,商业只会变成另一种型态的资源抢夺战,而不再是互利的工作。
换言之,所谓的商业与神殿的策略实际上是一体的,公正性决定了信用的强度,信用的强度又造就了资源的流畅性,流畅性带来的繁荣与富足又保障了公正性,这些才是商业的核心,因此商业绝非单纯的交换行为所能论述的。
“也就是参议先生认为如果神殿覆灭则商业不存在?”
“至少在没有规矩的情况下,钻漏洞也好,强取豪夺也罢,过去那个军人比商人多的时代会再次来临,各种投资手段也会因为失去其信用而毫无意义,这很明显并非现在的商人所熟悉的商业不是吗?”
“不是商业的商业?”
日生的话让河港商人细细思索,他所打探到的不是神殿的想法,而是神殿对于维护商业所需要的核心价值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