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一起生活,人们也有不同的生活领域,有人着眼于小地方,而有人着眼于大世界,两种人自然对大局的趋势有着不同的认知与了解程度,而医师则是一个特别的职业,他们介于两者之间,理由自然是谁都会生病。
医师跨过了生活圈的藩篱,但依然不算是对潮流有敏感性的一员,然而,这并不减少他们之中有些人对于社会本身拥有的使命感,毕竟不管在哪里他们多半都是在该地接触最多人,且拥有主导舆论能力的意见领袖。
因此,当医师与探勘队员相遇时,自然会发生一些甚么,这是必然的结果。
“详细情形也说不清楚,总之商人似乎担心南北方在几个重要的商道开战,所以想试着在东边另外开一个战场以防影响到他们的生意。”
“要开战?这有可能成功吗?”
“你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了,前景依旧渺茫。”
探勘队的成员让年轻医师沉默了,最近积劳成疾的商人人数众多,因为心情跌宕而生病的商人也不少,但是其中对医师都不坦承以对,似乎是不想将商情泄漏,年轻医师有商人朋友,知道情报在商界的价值因此也不追问,今天一问才知道南北方的问题逐渐扩大,北方人可能再一次南侵自然难以安心。
而且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点,即此处乃是东都,不只是直接面对北方人的城市之一,更重要的是东都的成员大多数都是上一次北方人南侵时的新移民,不管是野民也好,还是村庄被毁灭的移民也罢,都对北方人抱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既憎恨又害怕,因此这件事更容易刺激东都住民内心深处的偏激性格。
当然,由于日生曾经带领野民压制过北方的骑兵,所以野民们或许不那样懦弱,但即使如此也会激起好战的心理,认为当初都能够挡住北方人,那么现在已经在东都受过训而且还拥有乌尔联邦装备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输,自然会想要替过去被北方人屠杀的自己人复仇。
事实上,东都确实有一些激进的反北方成员,他们有一部分加入了警卫队与要塞边防部队,只要有开战的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把武器插入北方人的胸口,并且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杀光,这些团体就算是军队所也对他们保持高度关注。
因此,在战后因为自身持有的同情心与怜悯性格而成为医师的年轻医师自然是不希望冲突继续上升,在上一次战祸中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亲人,如果再一次,他不知道还会失去多少现在身边的羁绊,这种事他不希望发生,也不能发生。
然而,年轻医师的反战只是一种想法,并没有实际的做法,他需要能够将想法化为实际作法的手段,因此他选择求助他人,当然,他不能去寻求该地工会的支持,那只会挑衅曾为难民的新移民,无异于弄脏伤口使伤势恶化,他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于是他想到了他的商人朋友,一名在河下游工作的商人。
年轻医师动手写信寻求帮助,他认为这名商人朋友必定与他一样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而且也有一些门路能够接触神殿,想藉此获得一些实质上的支持,或是有用的意见,所以写信托人送了出去。
于是这封信便随着商人的移动,一路顺流南下到了一家旅店之外,这是港口两旁特别设置给商队的驻扎地之一,在这里有一支商队正驻扎于此。
此时不要说是北方的商人,恐怕每个地方的商人都因为北方人的举动闹得忙碌不堪,此处自然也是如此,而就在这忙碌的情况下,这封私人信件被放到了一名商人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