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东都的信件让游鸢感到有些意外,他与名为名净的友人平日里有保持联系,但是他记得不久前才刚刚收到名净向他报告自己从学徒正式成为医师的消息,那封信让游鸢难得从忙碌的工作中探出头来,想起第一次与名净见面对方才是个孩童,如今却成了医师,这才让他感觉时间真的在流动,毕竟转眼间他也不再是那个刚刚从太学加入商队,一天到晚出乱子的年轻商人。
感叹着未来的日子虽然长,但却没有办法追回过去的日子,游鸢难得从一堆数字中脱身而有了一种说愁的心情,一边想着稍作休息而将名净寄来的信打开来,可其中内容却让他越看越感到头疼,其一是因为他没想到南北战争的阴影已经往基层扩散了,其次,他对名净向他寻求帮手感到苦恼,因为这超过他的能力所及。
游鸢与名净的立场很类似,他本身也是名反战思想浓厚的人,至少比起他的老师那种接受一切结果的性格而言,他在这方面是有很明确的偏好的──游鸢反战,希望所有人能获得幸福,自然不希望战争发生。
但日生对游鸢的教育却并非如此,日生总是认为该发的事就是会发生,物资不够终究会用抢的,人口太多就有人要死,这位师长的每个想法都锐利而且无情到将游鸢那温柔天真而不切实际的思想完全歼灭,不!是逼对方自裁,如此狠心!
这可以说是日生教育中最残忍的地方,可所幸游鸢并不只接受这种教育,日生也要他不要放弃,至少得将所有办法想过才行。
“比起想办法,必须先给军情部写封信吧,不告诉他们有这种舆论骚动可能会不太妙。”
游鸢一边动笔,一边纳闷在动荡时连私人信件都成了工作,并写下在东都已经有人察觉到商人的动作,进而了解到南北战争的脚步近了,希望神殿能够缓解舆论的压力,更提到名净等新移民与北方的关系,要求内部特别重视这类潜在问题,不能与其他区域一概而论。
这封信以军情部特有的方式传了回去,成了神殿内部的重要参考文件,当然这是后话,游鸢在处理最重要的工作后又寄了封信给他的老师,同样在东都的日生,询问有没有办法处理眼下的状况,因为在他的眼中商人们虽然居心不良,但做法确实能够将战争灾害控制在最小范围,而游鸢又刚好想起关于东边似乎真的有某些有关神殿的设施。
在寄过信后,游鸢才真正空闲下来,思考要如何回信给名净,在游鸢眼中这事要处理还得从北方处理,只要北方人认为自己是胜利者,不与南方人平起平坐,一天到晚认为自己在战火之中能够获利,那么这个问题从头到尾都是无解。
与其去讨论如何让北方人放弃进攻,不如讨论要如何才能不受伤害,因此游鸢决定动笔,想先安抚名净,接着试图阐述北方人的想法,提出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最后说神殿会想办法把非战斗成员安置好,并强调只要每个人不忘初衷经过这场战乱之后一切便没有问题了。
这样的说法老实说游鸢自己都不相信,但若要安抚对方也只能这样写了,可当游鸢要下笔时,却有商队的人叫住了他。
“游鸢老弟,在忙吗?”
“不,只是在处理一些私人信件。”
“既然如此先放下手边的工作吧,我们临时要与人见面。”
“突然邀约?”
“是啊,虽然只是小行商,不过是从西边回来的,所以去打听打听情报也好。”
在商队成员通知下,游鸢放下手上的笔,先去处理眼前的工作,在他看来,给名净的信件再三深思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