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缩短,调整镜筒的长度,没有烧得完全无杂质的玻璃模模糊糊,抛光大概也有些失败,玻璃上满是刮痕。但是没办法,这里不是神殿的工作坊,此处的用具不多,人手更少,一切只能自己来,荣乡对于“可以做些甚么”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比起这些,他手上的器具才是值得讨论的东西──望远镜,荣乡认为应该如此称呼这个东西,这是这段时间思考如何制造灼热光源的副产品。
透镜本身有凹有凸还有各种形状,虽然荣乡对某些镜面能分出七色光彩感到不可思议,但此时他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镜面的焦点上。他试图拉长镜面的焦点但却徒劳无功,只要必须穿透那劣质的透镜光的力量必定减弱不可。对此他感觉到无比的艰辛,以及来自身体内部对未知挑战的勇气与热情熊熊燃烧。
在不断实验期间,荣乡能够判断光穿过透镜会成形某种影像,或说是成像,这点以烛光可以有明显结果,如果在白日利用镜子机关将阳光引入暗室之中则更明显。不过利用阳光太受环境限制,而且每日的阳光难以比较不是好办法,但总之他发现了光本身会产生倒立或是不明显成像的特质。
这些透镜产生的特质说实在与荣乡想发展的战略性武器没甚么关联,但却让他研制出了能够矫正透镜成像的器具,即所谓的望远镜。
这望远镜看向远方能见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虽然不清楚对方明显在做的事,但分析对方拿的武器以及是谁、有几个人倒是件利器。荣乡完全可以想像这东西在未来的战争之中会带来何种改变,指挥官调派军队又会出现多大的灵活性。
而此时在镜中,荣乡的视线所及自然是关心自己的战术,即利用阳光反射加热海盗的船舰一事是不是能够成功。
对这战术荣乡的想法基本上是否定的,因为他发现用阳光加热木材实在要花太久的时间。然而,他不可能因此放弃,他思考着有没有可能调换“光的材质”──如果本来就集中的光难道不行吗?荣乡是这么想的,但是在反射了夜晚农民们燃起的篝火之后就放弃,因为他发现就算有这种光源恐怕得把整座城市给烧掉才有可能实现。某方面来说,从那时开始他看向太阳时带着一丝过往不曾有的敬意,心想那里大概天天都有座森林供给太阳燃烧。
那么,如果不能改变光那还能改变甚么?荣乡将脑袋动到了另一个东西──船体之上。
在河谷村庄时荣乡曾经制作要潜下热泉的船,在那个地方他对某种事物有了特别的认识,也就是所有物体都有着的一定特性,这种特性就是热的流动。如果将热比喻为某种看不见的液体,那么某些物体绝对是属于热的天然低洼地,比方说金属就是一例。事实上这种特性人们早就知道,所以才会在锅子的把手上装上木材,而不是直接用手去触摸金属,而这种热的流动的存在正述说着荣乡的计画可以被考虑的理由。
上午,海盗还在近海与外海交接处时荣乡便让人带着投石索去挑衅敌人,但事实上是将树脂、漆料,以及一些善于吸热的金属黏到对方的船上。这些攻击并不明显,对船没有杀伤力,多半海盗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也不会急着去除,而这正是荣乡作战重要的一环。
当持铜镜与盾牌合体装备的农民们到船边时,便利用阳光点火。但是单单这样是行不通的,对在海上的船来说只有些许火种也会马上灭掉,因此不急着对这些部分加热,而是集中阳光干燥附近的木造船体,等到差不多时再对火种加热。如此,火焰燃烧的瞬间附近的船体也会跟着起火,这样的火焰便不容易扑灭,才能够真正伤害到海盗的船体。
“白烟升起来了。”
荣乡看着远处,对自己的计划成功感到开心,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农民则跑了过来。
“荣乡先生,海盗已经攻下第一座木墙了!”
“不着急,事情开始好办了。”
荣乡笑着,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战场。